第三百一十五章 何去何從
“媽媽、媽媽！”一回到入住的客棧，小艾就到處尋找江晴媛的蹤影。
“小艾，你這些天去了哪裏，怎麽都看不見人影？”終於逮到了小艾，江蓉蹙眉問道。
小艾一臉心急，“蓉蓉阿姨，我媽媽呢？出大事了，我要告訴媽媽！”
“什麽事情？”
“爸爸要娶狐狸精了！”
江蓉一聽，也是心神一震，一不留神就被小艾跑掉了，見周夜鬼鬼祟祟地要溜走，連忙逮住他，“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小艾是在廚房裏找到江晴媛的，彼時江晴媛正在學做當地的一道沒事，聽到小艾的聲音，溫柔地笑了笑，“小艾餓了嗎？等一等啊，粥很快就煮好了。”
“媽媽，不要煮了，出事情了，爸爸要娶狐狸精了！”
江晴媛的動作一頓，像是沒聽見一般，道，“周夜呢？他也回來了嗎？我很久沒有下廚了，叫你蓉蓉阿姨他們也一起過來吃吧。”
小艾忽然覺得有些害怕，雖然媽媽此刻是微笑著的，聲音更是溫柔，她卻莫名地覺得害怕，“媽媽……”
江晴媛筆直地站在那裏，像是什麽也沒有聽到。
關上火候，江晴媛慢條斯理地盛了一碗放在小艾的麵前，“來，嚐嚐看，你啊，就是天天吃甜食，被慣壞了，偶爾換個口味吧，來……”
自從江晴媛接手裕氏企業之後，小艾已經很少這麽被喂食過了，下意識地張開了嘴巴。
江晴媛的眼中閃過什麽，嘴邊的笑意更深。
“咳、咳，好辣！”小艾沒想到那香味的口味竟然會這麽辣，被嗆到了。
江晴媛伸出手拍了拍小艾的後背，“沒事的，慢慢吃。”
“媽媽不吃嗎？”
“啊。”江晴媛慢慢低頭看了一眼碗裏東西，“我吃。”
“真的很辣呢。”
“媽媽……”看江晴媛的眼眶紅了，小艾的小臉一皺，“媽媽，你為什麽不哭呢？”
江晴媛低聲喃喃道，“為什麽要哭呢？”
“笑笑，總會過去的。”
會過去的，江晴媛這麽說服自己。
反正，從意識到那一點的時候，她早就應該有心裏準備了不是嗎？
明明是媽媽是笑著的，小艾卻好想哭，“媽媽，你不哭，我替你哭……”
說著，小艾就撲進了江晴媛的懷中，“媽媽！爸爸是壞蛋，我們不要他了！我小艾不要爸爸了！”
江晴媛的手頓了一頓，將碗筷放在桌麵上後，慢慢地環抱住懷中顫抖的小人兒。
眼淚，悄無聲息地自眼角滑落。
唔，真是太辣了，下一次，少放一些辣好了……
江蓉上樓的時候，小艾已經哭得睡著了，江晴媛正在收拾東西。
看到這一幕，江蓉心下一驚，連忙上前問阻止，“晴姐，你在做什麽？”
“做什麽？收拾東西回去啊，在這裏待得夠久了，再不回去，公司就要天下大亂了。”江晴媛自嘲一笑。
很長的一段時間，江晴媛總是想，隻要找到裕正曦，隻要他回來了，她就能將這個重擔卸下來了，可是，經過這麽多年，這個重擔，在潛移默化中，已經成為她自己生活的一部分了。
而，從今以後，也隻有她自己了。所以她必須得堅強。
心，空蕩蕩的。
可是還是得活下去，因為，還有小艾，還有公司。
很多年前，那個以為隻要有愛就可以活下去的女人，早就被現實打磨，慢慢放棄了當初的堅持。
就算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人生還是必須得繼續下去啊。
“你要回去，那……”江蓉咬唇，“你不當麵問問他嗎？也許，這隻是個誤會？”
江晴媛勾唇笑了笑，隻道，“你要在這裏多玩兩天嗎？我已經……玩得差不多了，我看我和小艾先回去好了。”
“你真的要這樣放棄了？”
回答江蓉的，是江晴媛遞過來的一個盒子。
“把這個交給他吧。”江晴媛沒有看向江蓉。
江蓉忘了言語，隻因為那昏暗的燈光中，倔強的側影。
“拜托你了。”顫抖的言語，帶著苦音，卻倔強地，沒有再留下一滴淚。
江蓉將那小盒子握在手中，收緊再收緊。
“我……”江晴媛深呼吸了一口氣，道，“今天晚上就要離開，那個東西，就當做，我的賀禮好了。祝……”
“行了，不要再說了！”江蓉大吼了一聲，衝了出去。
江晴媛鬆了鬆拳頭，又握了握，像是想抓住什麽一般。
“嗬……”搖了搖頭，江晴媛像是累極一般，將東西丟到一邊，輕輕伸出手，將小艾抱住。
“小艾，對不住，是媽媽太笨了，到底沒有把你的爸爸找回來……”
江蓉下樓的時候，正好遇到艾裏歐。
“艾裏歐，你會醫術對吧？”
江蓉記起當初江晴媛昏倒在公司裏，艾裏歐神跡一般的出現，救了公司又救了江晴媛肚子裏的孩子。
雖然，最後江晴媛的第二個孩子最終沒能保住，一個歐洲的公爵卻懂得中國的醫術，不得不叫人佩服。
艾裏歐不答反問，“你想做什麽？”
“想……確認一件事情。”
金在門口等了很久，一直到太陽落山了也沒有進門。
蕾蕾看得心疼，“金，你在看什麽？”
“我？我在等小艾和周夜，蕾蕾你說，他們是不是生氣了？他們還會找我玩嗎？”
蕾蕾目光一黯，“我陪你玩不行嗎？”
“啊，可以啊，隻是，以前，除了蕾蕾之外，都沒有人陪我玩，他們以後也不會來了嗎？”
蕾蕾深呼吸了一口氣，道，“你放心吧，一定會有其他的孩子來找你玩的，還記得上次堆沙塔的那些孩子嗎？你可以找他們玩啊。”
“對哦……那，我明天就去找他們玩好了。”
“嗯。”蕾蕾鬆了口氣。
幸福來得太快，她總覺得有種抓不住的感覺。
可是，這幸福，她非得抓住不可，畢竟，這是她僅有的東西了。
正想走進去，卻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靠近，“慢著。”
金和蕾蕾一起回頭看去，江蓉站在艾裏歐身後，“我們可以談談嗎？”
“談？你要和我聊天嗎？”金睜大了眼睛道。
“金，你進去。”
金好奇地一步三回頭，聽到蕾蕾的聲音又高了一聲，連忙跑進去，婆婆說了，不可以惹蕾蕾生氣的，不然就會沒飯吃的。
“嗬，他可真聽你的話啊。”想到江晴媛那落寞的側影，江蓉諷刺地笑了笑。
蕾蕾不自然地抽了抽嘴角，“你們有什麽事情嗎？”
“沒什麽，隻是想問你一些問題而已。”
江蓉微微眯起眼睛，朝著蕾蕾走了一步。
江蓉從來就不是一個好惹的人，此時更是全身散發出一種危險的氣息來。
蕾蕾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江蓉嗤笑了一下，又上前一步。
一進一退間，蕾蕾忽然一個身形不穩，往後倒去，艾裏歐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小心！”
蕾蕾嚇了一跳，“謝、謝謝。”
艾裏歐依然笑得優雅，似是不經意間捏了捏蕾蕾的手腕，“小心點了。”
蕾蕾覺得有些怪異，又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畢竟，你可是有孩子的人了。”
聞言，蕾蕾和江蓉都是臉色一變。
江蓉上前一步，“她說的是真的？”
“雖然我也不希望……但，這是真的。”艾裏歐垂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江蓉後退了一步，完了，這一次，真的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蕾蕾愣了愣，總算找到了舌頭，“你，你們調查我？！”
艾裏歐優雅地欠了個身，“抱歉，小姐，我們並不願意懷疑一個美麗的少女，這隻是為了保險起見。”
蕾蕾咬了咬牙，“你，會中醫？”
“略懂皮毛。”
“你看出了什麽？”
艾裏歐的眼中略有波瀾，“正如你所說。”
懷孕了？真的懷孕了！？
蕾蕾心中驚起驚濤駭浪，雖然她對江晴媛是這麽說的，可是，隻有她和那個傻氣的金知道，這絕對是不可能的。那麽，也就是說，也就是說……
不！她不要這個孩子！她不要這個孽種！
天啊，上帝為什麽要這樣對她！為什麽！
難道，這就是對她說謊的懲罰！？
艾裏歐看蕾蕾蒼白的臉色，似是不經意地道，“小姐，我看你似乎有些不舒服？聽到喜訊，你不開心嗎？”
蕾蕾猛然一驚，避開艾裏歐伸出的手，退了一步道，“如果你們沒事的話……我要進去了，再見！”
看著蕾蕾像是被惡魔追捕的身影，艾裏歐的嘴角揚起似有若無的笑。
“你還能笑得出來？”江蓉握緊了盒子，天知道，她現在一點也不想把這個東西交出去。
這麽多年來，是這個小小的盒子，在支撐著晴姐，如今……
“嗬，我在笑，中國人真有趣，明明是自己說自己懷孕的人，聽到從別人口中說出的消息卻一臉震驚，難道，中國人的健忘症會傳染嗎？”
江蓉方才隻注意到艾裏歐那裏確認信息，卻沒有注意蕾蕾的表情，聽艾裏歐的話語，江蓉也聽出了一些端倪，“你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