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番外：還愛
流連忘返以至於錯過了最好的時機，下山的時候，原來的那條路上人滿為患。
“我知道有另外一條路，走吧，跟著哥去探險去！”路上結識的攝影師提議道。
幾人沒有太多想法，跟了上去，但在看到眼前的物事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還真是探險。三個女生看著眼前的橋，臉都變了色。
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座木板橋，沒錯，就是那種最原始的由繩索和木板凝成的橋。
傻大黑走上前去，用手腕比了比繩索，又小心翼翼踏了踏木板。輕飄飄的橋立刻劇烈地搖晃起來。“嗬嗬，還真是古老啊。”
這種古董應該搬去博物館而不是在這裏嚇人好不好！
“對啊，走吧走吧，再不快點走，待會兒人來了，這橋真會掉下去的。”似是對幾個人的臉色渾然未覺，年近古稀的攝影師率先走了上去。
“誒……”
見狀，眾人也隻好跟了上去。
“小靜，你要緊緊跟在我身後啊。”傻大黑不覺得自己的聲音顫抖，卻還要顯示出一副男子漢的樣子。
“你還是好好看路吧，別說話了。”歐陽靜牙齒打顫地跟在男友身後。
霍以豪也對江艾曦簡單吩咐了幾句，這一次，江艾曦沒有拒絕。五個人過了木板橋，回過神來才發現，謝琴兩人都還站在原地沒有動。
“謝琴，你們兩個快過來！”
“你們先走！”答話的是謝琴的男友。
隔著遙遠的距離，江艾曦卻還是可以感覺到謝琴和她男友之間似乎有什麽不對勁，歐陽靜大概也察覺到了，“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到了度假村的時候，江艾曦已經累到不行，吃了點晚餐就上床睡去，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手機在響，她一個激靈從床上跳起來，卻是謝琴的電話。
“小艾，你總算接電話了……”
感覺謝琴的聲音有些古怪，江艾曦打起精神，“你怎麽了？”
“我，小艾……我一直都那麽努力，為什麽總是被背叛的那一個！”
“你先別激動……你現在在哪裏？”
“我、我也不知道……”
江艾曦走出房門的時候，正好遇到要進房間的霍以豪。
“你要去哪兒？”
“我……沒什麽。”
“說清楚。”霍以豪擋在江艾曦的麵前，麵色認真。這麽晚了，他不放心她一個人出去。
“謝琴被困在山上了，我要去找她。”
聞言，霍以豪眉頭皺得更深，“你難道又想一個人去？”
江艾曦被堵得訕訕不能言。
霍以豪按了按額角，很是頭疼的樣子。這個動作讓江艾曦是那麽熟悉，江艾曦低下頭來。
“走吧。我陪你。大黑他們已經睡了。”
聽到霍以豪說出這樣的話，江艾曦並不感到奇怪，但心中卻是有些愧疚的。“謝謝。”她隻能這麽說。
“不必。你自己注意一些。”
“……好。”
霍以豪拿著提著探照燈走在前麵，雖然還不到最寒冷的時候，山上的氣溫著實低，江艾曦緊了緊身上的外套，還是冷。晚上的夜路更加難走，偏偏她一開始沒有問清楚，待她打過去的時候，謝琴的手機估計是沒電了，已經關機了。
“過橋吧，比較快。”江艾曦打了個噴嚏，想到謝琴不知道已經在山上待了多久，有些擔憂地道。
“不行。”霍以豪想也不想地否決，“想找人就必須聽我的。”
江艾曦還想說些什麽，忽然一陣風掃來，隨後肩膀上多了份重量，“穿著。”
等江艾曦察覺到是霍以豪將他的外套脫下來給自己的時候，霍以豪已經走出幾步遠了。
今晚的夜空還算明亮，江艾曦並不怎麽害怕，隻是這樣的夜晚讓她想起太多過往的回憶。
那一天也是同樣的情形，隻是那個時候，是她迷了路，而他來找她。
——以後迷了路就看那顆星星，就不會迷路了。
——哪一顆？不是都一樣嗎？
在那之後，她的房間裏就多了星空燈。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她都可以看到這顆星。
然而當初霍以豪的用意卻沒有真正達成，當她抬頭看著星空的時候，第一個看到的不是北極星而是她。
曾經，對於江艾曦而言，他就是她的北極星，她生命的意義所在。
就是因為這樣吧。即使她在心裏已經將希望斬斷，回憶和感情卻是斬不斷的。
人畢竟是感情動物，除非失憶，否則這跨越了十幾年的感情，怎麽可能說不要就不要？
若是割舍掉生命中所有的霍以豪，那她也就不將是江艾曦了。
江艾曦從沒有像這一天這麽清醒地意識到這一點。
可是，即使如此，在她生命中有一個她必須愛的人。
走到了山上，江艾曦出了一身汗，晚餐沒吃，現在所有後遺症都出來了，江艾曦感覺到胃部一陣陣的抽痛。
“怎麽樣？快到了嗎？”
霍以豪看了她一眼，“先休息一下。”
江艾曦以為霍以豪累了，心裏內疚，“不然照明燈給我，我自己去……”
“坐下！”霍以豪的聲音高了起來，是不容置緩的口氣。
江艾曦咬了咬唇，找了個石頭坐下，雖然坐下了，目光卻還是四處看去，希望謝琴不要到處亂走。
手被拽了起來，然後被塞進什麽東西。
低頭看去，卻是一塊巧克力。
“吃吧。”
再看去，霍以豪閉了眼，似是在小憩。
江艾曦的心中微動，忍住心中的悸動，三下兩下地將巧克力咽下。不愧是高熱量食物，隻是一塊下去而已，已經好受多了。
“我吃完了，我們走吧。”
這一次，霍以豪沒有多話。
前麵的路，越走越難。江艾曦腳下漂浮，卻不敢停下，就怕一停下，跟不上霍以豪的步伐——盡管她看得出來，霍以豪已經放慢了許多。
越是心急，腳步越慌。腳下一崴，江艾曦往前撲倒。
腳踝鑽心的疼，江艾曦反轉過身，抱住腳踝。
“你……”霍以豪歎了口氣，“我背你。”
江艾曦額頭冒出冷汗，“不用了，不然你先去找謝琴吧，我……”江艾曦沒有說完，霍以豪已經將她抱了起來。“你提燈。”
麵對霍以豪此時的專橫，江艾曦心頭有種說不出口的滋味。“其實不必這樣的……”
霍以豪當做什麽也沒有聽到。
路難走，光線暗，接連的折騰，江艾曦聽到霍以豪的呼吸比方才重了，心中更加愧疚。
這時候手機響了起來，她摸出電話，頭上飄來霍以豪的聲音，“是我的電話，我吩咐過酒店的工作人員，如果謝琴回去就打電話給我，手機在我褲子右邊的口袋裏……”說完這話，霍以豪就看著江艾曦。
江艾曦愣了愣才明白過來，他這是讓她接電話呢！誰讓她不爭氣受了傷，此刻霍以豪根本沒有多出手可以接電話。
雖然有些尷尬，但事態緊急，江艾曦也管不了更多，閉了眼，摸索過去。
為了保持平衡，江艾曦隻能右手抱著霍以豪的腰，左手順著霍以豪的腰線摸索下去。
聽到霍以豪的一聲悶哼，江艾曦更加尷尬。
好不容易摸到了手機，江艾曦鬆了口氣，霍以豪也調整了一下姿勢。
“謝琴，你回去了？”
“嗯，小艾？你怎麽會用教官的電話？”
“這個……我還以為你還困在山上，所以就……”
“啊……”那邊傳來一些騷動，謝琴很是不好意思地道，“小艾，對不起，麻煩你們了，我們已經和好了。”
江艾曦雖然有些吃驚，但聽謝琴沒事了，心裏的石頭也放了下來，“那就好。”
離得近，霍以豪也知曉了消息，沉了沉氣，“我們回去吧。”
有驚無險的尋人之行結束了，江艾曦覺得有些空蕩蕩的。
兩個人停停走走，趕到山下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
“好了，放我下來吧。”
雖然說好了不再有過多牽扯，但這兩日霍以豪對她的幫助實在很多。明明是寒涼的夜，那一張棱角分明的俊臉上卻滿是汗水。“那個，我這裏有紙巾，你要不要擦擦汗？”
“不必了。”霍以豪沒有說的是，他的雙臂早就因為用力過度而發麻。
“好吧。”
以為江艾曦放棄了，霍以豪沒有想到江艾曦會為他擦汗，低頭看去，江艾曦纖細的手臂在眼前輕晃。
所謂的青梅竹馬，就是這樣，有太多共同的回憶，常常叫人觸景生情。
兩個人似乎都回憶起什麽，一時無話。
“江艾曦！”
聽到一聲壓抑而憤怒的喊聲，江艾曦停下了動作。
藍天站在不遠處，一張俊臉憤怒到扭曲。而在他的身邊站著一名高挑靚麗的女子。
這樣的巧合已經近乎惡劣了。
惡劣到江艾曦的腦海中有片刻的空白。
藍天三步兩步地跨到了江艾曦身邊，拉起她的手就要離開。
“等等！小艾她……”霍以豪眉頭一皺，看到江艾曦的腳幾乎是被拖著走的。
“霍以豪！”不想聽見這個男人的口中說出那兩個字，藍天的雙眼赤紅，像是一頭狂暴的獅子。
江艾曦怕兩個人打起來，對霍以豪喊道，“阿豪，你先走！”
霍以豪蹙眉，並沒有馬上離開。
聽到江艾曦的話語，藍天幾乎像是要掐斷江艾曦的腰一樣用力，江艾曦悶哼一聲，一手貼著藍天的胸膛，試圖安撫他，另一手則衝著霍以豪拚命揮手，“求你了！”
一個是她現在應該愛的人，一個是她曾經所愛的人，無論哪個受傷都是她所不願意看到的。
為什麽無論他怎麽做，她始終不能隻看著他？
她要他等，好，他放慢了步調，到現在，除了那個吻，怕嚇到她，他從來沒有更多逾越的舉動。
她動作太慢，那好，他一步一步教她，讓她每天打個電話，她都能忘記，要她多依賴他，她卻總是將他推開。
這一次，長假旅行，雖然出了點意外，但他早就做好了緊急方案，隻是想試探一下她的想法，她卻沒有任何挽留。
這幾天，她隻打了一個電話。隻一個。
隻要再多一點努力，他就會舉雙手投降——接到她發的照片，他本還欣喜非常，心想兩個人默契如此，竟然都在這個度假村……結果，他看到了什麽？
被藍天打橫抱起，江艾曦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當她被拋在酒店的床上的時候，這種不安就變成了恐懼。
“藍天，你聽我解釋！”
可是正處於暴怒之中的藍天根本聽不進去。
“好，我聽你解釋。”
江艾曦看到藍天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冰冷的笑。
那似乎她從未見過的殘酷。
“等我上了你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