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破鏡難圓（3）

  當蘇奕南和明昊趕回公司時，盛意已經走了十五分鍾了。沈泉正急得在電梯口打轉，忽見蘇弈南一臉冷峻地從另一邊的專屬電梯走出來，震驚地迎上去：“蘇總，您怎麽回來了……”


  蘇奕南看都沒有看他一眼，抬步就往會客室走去。沈泉看蘇弈南的腳步是從未有過的急切，不知道他急著要見的人究竟是溫心堯還是盛氏集團的人，連忙小跑著追了上去：“蘇總，您等等……”


  在會客室的溫心堯聽見聲響，回過頭正好看見蘇奕南走入，一身寶藍色的正裝襯得他一身貴氣。她有些驚喜地站起身：“怎麽這麽快回來了？不是說要到五點嗎？”


  蘇奕南沒有接她的話，雙眸如鷹般銳利地掃視著會客室，沒有見到他意料中的那個人，麵色陰沉地回過頭。


  “人呢？”


  蘇奕南平日裏喜怒皆是不形於色的，讓人摸不透他的心思，如此發脾氣的時候是少之又少。沈泉被蘇奕南淩厲的眼神看得抖了抖，有些緊張地將手裏的袋子遞給他，支支吾吾地解釋：“盛……盛小姐……她……她說有事情要處理，就……就先走了，下次再來拜會……這是盛小姐讓我轉交的……說是盛夫人給您的……”


  蘇奕南聞言，心間一顫，接過那袋子往裏看去，裏麵用罐子裝著一些簡單的小菜。他心頭的慌亂漸漸有擴大之勢，放下袋子就往外走。站在他身側的明昊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沈泉一眼也追了出去。


  “奕南……”溫心堯見蘇奕南來了沒多久又走了，失望無措地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


  沈泉這下知道自己沒留住那位盛小姐是闖了大禍了，他安撫了溫心堯幾句，說蘇總有急事要處理，讓她在這裏等候，便也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沈泉下到一樓，見聖羅的保安也被蘇奕南下令四處尋人，心頭“咯噔”一聲，怯怯地一把拉住明昊。


  明昊正急著呢，被沈泉攔著不能動也惱了：“你在幹嘛！不去找人拉著我幹嘛！”


  “不是……”沈泉小心地賠著笑，“盛小姐走了快二十分鍾了……”


  明昊無力地扶額，瞥了眼前方怒氣越來越盛的蘇奕南一眼，有些無奈地斥責道：“你到底在幹什麽？我不是讓你好好招待盛小姐嗎？怎麽讓她走了？”


  沈泉是萬分的冤枉：“我真的有好好招待盛小姐啊……”


  “那盛小姐坐的好好的，怎麽突然走了？”


  “我也不知道啊……溫小姐一來，她就突然說要走……我攔不住啊……”


  “你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蘇奕南冷冷的聲音響起，他們頓時一驚，回頭卻見蘇奕南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們身後。


  沈泉回憶了一下，茫然地搖了搖頭：“我沒說什麽啊，就向她介紹了您的女朋友溫小姐……”


  蘇奕南眉心緊蹙，心頭那不安隱隱擴大：“你跟她說溫心堯是我女朋友？”


  “是、是啊。”沈泉猶豫著點點頭。


  蘇奕南眸中掀起滔天巨浪，聲音像從牙齒縫中一點點擠出來：“去調監控，我要知道她往哪走了。”他話中蘊著透骨的寒意，雙拳漸漸收緊，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好啊，盛意，這麽多年不見，脾氣倒是越來越大了，一言不合轉身就走，好啊，好得很。他嘴角勾起一個冷冷的笑，眼中是散不開的陰霾。


  沈泉看著前麵怒氣蓬勃的背影，不明所以地壓低聲音問明昊：“昊哥，我說錯什麽了嗎？”


  明昊瞥他一眼，也不想與他多廢話：“你知道走了的那個人是誰嗎？”


  沈泉想也沒想就回答：“盛世集團的盛小姐啊……”剛說完，他就在明昊意味深長的眼神中驚詫地張大了嘴，“你是說……她是盛氏集團的大小姐……是蘇總的……”


  沈泉也跟著蘇奕南兩年了，雖然沒明昊知道得那麽清楚，但也明白盛氏集團的大小姐是蘇奕南不可觸碰的逆鱗。蘇弈南多少次與蘇老爺子吵架都是因為這位盛大小姐。他不敢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嘴，完了，這下他真的闖大禍了。


  蘇奕南來到監控室時身上怒氣仍舊未散，監控室的工作人員都被他嚇得提心吊膽，兩分鍾就把監控調了出來。蘇奕南看著屏幕裏那將他折磨了四年的人，頭也不回地上了一輛出租車，狠得牙癢癢卻偏又收拾不了她。


  “去查這輛出租車，還有L市所有的機場和酒店。”她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他擔心她會出什麽事。


  “是。”明昊應了一聲，帶著仍惶惶然的沈泉走了。


  蘇奕南還站在監控室裏，來來回回地看著盛意上車那一段錄像，臉色陰晴不定，監控室的工作人員均大氣都不敢出。過了一會兒，蘇奕南似又想到了什麽，眸光一閃，沉聲吩咐：“將電梯的錄像調出來。”


  那些工作人員不敢怠慢，立刻就將錄像調了出來。錄像像素不太好，蘇奕南分辨不清盛意的神情，但卻能從她的動作看出來，她在電梯裏可憐兮兮地抹眼淚。他眉頭一皺，心頭升起的濃烈不悅夾雜著隱隱的欣喜。


  她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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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意站在街頭，表情還有些恍惚。陸含霜一路開車過來，看見盛意失魂落魄地站在路邊，連她的車開到麵前都沒發現，忙喚了一聲：“Evening！”


  盛意抬頭，迷茫的眼神在看到陸含霜那張豔麗的臉後，浮現出了笑意：“Vicky，好久不見。”


  陸含霜推門下車，幫著盛意將行李箱放入車尾箱，這才笑容滿麵地抱住她：“是好久了，我們四年沒見了吧。”


  四年這個字眼讓盛意敏感地再次想到蘇奕南，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陸含霜在接她電話的時候就察覺到她不對勁了，也不急著問，先讓她上了車，一路駛去了附近一個熟悉的餐館。


  等待兩人坐下來點了菜，陸含霜悠悠地抿了口茶，才緩緩開口：“說吧，怎麽了？他不願意見你？”


  陸含霜知道盛意是今天下午的飛機到L市，但盛意早就跟她說過，她要先去找蘇奕南，後天再約的。


  盛意雙手緊貼著溫熱的杯子，麵容是掩不住的失落，慢慢搖了搖頭。


  陸含霜柳眉一挑，思索片刻又問：“他身邊有別人了？”


  盛意被那句話刺得疼了疼，默不作聲地將頭越埋越低。陸含霜看著她那樣子，就知道自己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