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醒悟
韋優一大早就站在教務處門口，等著學生上門，原本結果等了半天，都沒有一個人前來，在不滿的同時，心裏又泛著僥幸。
“這群小崽子還是蠻聰明的，等到明年再去也不遲，現在還是好好上課吧！”
正想著，迎麵出現了身穿橙色作戰服的朱飛航和林菲，兩人並肩走來，韋優的臉霎時就拉了下來。
“教導主任！我和林菲同學想好了，要參與這個行動！”朱飛航手裏捧著供氧頭盔，正色道。
“你們真的想好了嗎？你們不過是剛剛高中畢業的毛頭小子，戰場的殘酷遠超你們想象！真的就不好好考慮了嗎？”
韋優說道，語氣算不上壞，可是已經隱隱有了一種不滿。
“主任，我都想好了！”朱飛航昂首，他來自華夏某軍區，父親的軍方的大佬，從小就著重培養他的責任感，在家庭教育的影響下，他的目標就是和父親一樣，白手起家，從最普通的士兵，成長到如日中天的軍區大佬！
而且他還是最出色的機甲天才，高三首次接觸機甲的時候，就已經完成了許多人望而卻步的通感，經過一年多的努力，終於通過了考核，如願以償地在胸口掛上了一枚銀色的機師級別章！
十八歲的機師，可謂年輕有為！可惜來自華夏共和國的獵鷹，早在八歲就已經開始征戰了！
韋優對朱飛航的身份略有所聞，對於他來說，家庭環境要求了他必須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奔赴戰場，如果自己硬是要抬杠留下這個優秀的學生，屆時他父親的一通電話，他還是要從自己手下溜走。
所謂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優秀的人，總會有自己更好的歸宿！
“那你呢？女生在戰場上會更加不方便！”韋優轉而看向林菲，人家是驕子，家裏可以罩住他，但是一個女生去戰場拚命，這像什麽話！
“我想通過這次實習機會，參加天河計劃，前往天河，完成夢想！”林菲說道。
誰說女子不如男？巾幗不讓須眉以前有，現在也會有！
韋優神色複雜，看著林菲，最終還是首肯了。
“你們進去等著，中午過後，然後我再調車送你們去訓練基地！”
…………
李戰一大早就起來收拾東西，然後趁著夜色溜出了京華軍校，找到了自己寄存著的限量版EVA，在眾人的注視下，發動這輛速度機器，迎著朝陽揚長而去，而在他的副駕駛上靜靜躺著一個背包，包裏，裝著周慕的遺物。
經過兩小時的瘋狂飆車，李戰終於到達了周慕的家鄉——這個淳樸可愛的女孩子老家住在京華城以南上千公裏的小鎮裏，一路上他憑借著EVA的極限動力，擺脫了無數警察回到這裏，他要麵對一件事，麵對一個他一直
在逃避的現實。
李戰背著包，站在周慕家的門口，他的手幾乎是在顫抖中按下門鈴。
“誰啊？！”門內的中年婦女開口問道，過了好一會門才打開。
“怎麽是你啊？小慕呢？”中年婦女探頭，想要找到自己的閨女，卻無意間探到了李戰停在拐角的限量版EVA。
“伯母，我們進去說吧。”李戰背著包，跟隨婦女進了屋子裏。
屋子不大，但很溫馨，這個小房子李戰上一次來的時候，正逢佳節，還很熱鬧，此時冷清的不像話。
“小華，還不出來？家裏來客人了！”婦女對著裏間的房子喚了一聲，過了許久才走出來一個小男孩。
小男孩滿臉寫著不情願，時不時走到門口去瞄一眼桌上的虛擬電腦，等到母親快發火的時候，才給李戰倒了一杯水。
“謝謝！”李戰捧著玻璃杯，手掌還在顫抖，輕飲一口，又把杯子放回茶幾上。
“小慕呢？怎麽就你一個人過來？”周母見女心切，已經過去快一個月了，女兒連電話都沒打，做父母的難免有些擔心。
李戰的喉頭微顫，西盟事發已經過去了個把月，他卻一直逃避，直到現在，才不得不麵對。
“她……她……”
“阿慕她，意外去世了。”
周母聞言，頓時兩眼翻白，暈了過去，小男孩急忙扶住周母，在她的人中掐了一下，過了好久才悠悠醒來。
“我女兒她到底怎麽了……”周母看到李戰，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辛辛苦苦撫養一個孩子到了十八歲，轉眼間卻白發人送黑發人，那種感覺令周母感覺自己刹那間蒼老了十歲。
“伯母……我沒有好好照顧她……”李戰端坐著，眼淚從臉頰緩緩流下。
周母兀自哭了許久，末了，伸出一隻手指著門口，對著李戰輕聲說：“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
李戰點了點頭，站起身來，環顧這間溫馨的房子，眼裏滿是周慕小時候的樣子。
“伯母我走了，有時間我再過來看你們。”李戰把背包留下，站在門口，轉頭回去和周母說。
“不用了，我以後都不想見到你！”周母狠狠把門關上，剩下李戰靜靜站在門前。
一隻大手從背後搭在李戰的肩膀，回頭一看，正是穿著作戰服的李承晚等人。
“都過去，忘了吧。”
李戰看著全副武裝的八人，知道李承晚在自己身上是真正下了功夫。
國難當頭啊！自己還在這裏兒女情長，回想起還在天河的時候，曾經立下的誓言，李戰明白，自己不能再埋沒下去了。
“謝謝。”
李承晚擺了擺手，他清楚地看到李戰眼裏的陰翳正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軍人獨有的堅毅。
“還記得天河的
誓言嗎？”李承晚看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身影，開口問道，“倘若北盟需要你……”
“願為北盟，一戰到底！”
“若一戰不回？……”
“那便一戰不回！！”
…………
林菲坐在教導處裏，不時看向門口，心存希冀，加之朱飛航不斷各種搭訕，心情愈發煩躁。
“好了，你們去收拾一下行李，十五分鍾後出發！”韋優的聲音傳來，把林菲心裏最後的希望給擊得粉碎，她不知道為什麽情緒會有些低落，或許是因為可能再也見不到那個男人了吧？
林菲從位置上起身，正要離去，一道修長的影子忽然倒映在自己眼前，再再抬頭時，那個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
“抱歉，我來晚了。”李戰對著韋優微微點頭表示歉意，肩上背著兩個迷彩包，身上全副軍裝，腳上蹬著作戰靴，鼻梁上還叉著父親李言的墨鏡，端的就是一個英氣逼人！
“你知道戰場上……”韋優例行抱怨，隨時他對這個學生感覺不怎麽樣，可是從天河那邊他知道，這也應該是一個驕子，哪怕他的表現並不出眾。
“您老不用和我普及戰場的殘酷了，論戰場，我比你熟悉得多！如果你質疑我的資格，我相信，一份4.0的績點完全可以讓我參與這次行動！”李戰毫不留情，把韋優的話扼殺在肚子裏，在他的眼神中，湧著一種對軍營多年不見的熟悉感。
“嗬！”一旁渾身作戰服的朱飛航不屑一顧，他根本不相信李戰說的話，但是他明顯感覺到，在李戰出現的一瞬間，林菲原本萎靡的精神再次變得振奮起來。
李戰見到朱飛航身上的橙色作戰服，心裏雖然有些敬佩，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個年齡段的機師到底要付出什麽，但是更多的，還是不屑。
“你穿了一早上的低級作戰服，想必熱的慌吧？”李戰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轉而看向林菲。
韋優要強的性子卻沒有急著反駁，不管真假，李戰那個肅殺的眼神，就已經說明了他不是一個善茬！
“給你，你的行李。”李戰對著林菲說道，來這裏之前他已經回過宿舍收拾東西了，見到林菲已經收拾好行李，就明白這丫頭根本不聽自己的，既然如此，倒不如順著她去。
“謝謝。”林菲接過行李，露出一個朱飛航琢磨了一早上都想要得到的微笑。
“走吧，上車。”李戰率先跟在韋優後麵，前往操場。
京華軍校終究是公立學校，整個操場的戰地麵積更是大的離譜，隨著進入戰備狀態，這裏也變成了臨時的機場跑道。
李戰等人跟著韋優，徑直走到一輛大卡車麵前，此刻車上已經坐著不少來自別的年級的學生了。
韋優和交接人員相
互敬禮之後，把李戰等人的資料遞了過去，不等學生道別，就從另一邊離開了操場。
巨大的噴氣機從天際而來，緩緩降落在跑道上，巨大的聲浪震得眾人耳膜發疼。
“上車吧！自己找地方坐下！”司機看了李戰一眼，淡然說道，轉身走回駕駛室。
李戰和朱飛航手腳麻利，幾乎是在一旁輕輕蹬了兩下，就爬上了頗有高度的卡車後車廂，兩人站定，又同時把手伸向林菲。
林菲微微一愣，把行李放在車廂裏後，抓住李戰的手掌，任由李戰發力把自己拉上去。
朱飛航在一旁臉色很不好看，卻又不好發作，隻能悶聲坐在一旁，身上穿著密封的作戰服，雖然看起來很帥氣，但那種汗濕的感覺，讓他一度抓狂。
卡車在荒郊野嶺穿行了六個小時，終於在漫天晚霞中停在了北盟某秘密軍事基地裏。
“歡迎你們來到，士兵速成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