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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男婚女嫁

  因著這一次落水的事,她被禁足在清歡閣裏好些日子,整個人都悶得有些發慌了,若是還不能出去就真的不如一頭撞死得了。


  隻是自從那一日看清了辛悅的心思後,許多事情她也不敢再用她了,譬如說斷魂閣的事兒她就不敢讓辛悅插手,為的就是防著她,也是給自己以後留一條後路。


  阮清歡站在湖邊的小亭子裏,迎風而立,裙帶飄揚,頗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的感覺,心裏雖說是一片寧靜,但還是難免會想起夢中所發生的那些事的,有時候竟會覺得那不是夢而是真正發生過的,可是卻又解釋不通,夢中的她法力無邊,似乎沒有什麽是她做不到的,可如今的她卻連這小小的清歡閣也走不出去,不禁自嘲一笑,什麽時候她也學會了這般傷感了。


  “若是真的,又為何會是現在這般模樣。”她低聲喃喃自語,神情有些落寞,眼裏閃著迷離,斜倚在欄杆上,望著那一片清澈的湖麵。


  時不時地就有微風拂過水麵,卻濺不起波瀾,她便就著身旁的一株樹折了一枝樹條扔向湖麵,登時就有水波一圈圈地往外擴散,又是晌午時分,日頭正好,便就顯得湖麵波光粼粼的,美則美矣,卻還是不能讓她提起半分興致。


  今兒一早父王就派了人來說是有人上門來提親了,她不想嫁,便以尚未及笄為由給推脫了,卻被父王給訓斥了頓,說是她不識好歹,以她如今的惡名聲怕是日後都嫁不出去了,隻是她的脾氣也是執拗,怎麽也不肯妥協半分,便跑了出來,到現在也還沒有吃上一口飯菜。


  正當她想得有些深了的時候,一陣香味撲鼻而來,頓時就勾起了她的食欲,回頭望去,便就看見了久違的人兒,咧嘴一笑,道:“你是來給我送燒雞和梅子酒的麽?若隻是來讓我看著你吃的,那就可以回去了。”


  她想了想,現在的她還小,連及笄都還沒有,不必要擺出多成熟的模樣來,隨性一點反而會更好,也能活得更輕鬆,更自由。


  看著她言笑晏晏的模樣,容世景的心也軟了下來,手裏的美味再好也比不上她的傾城一笑,很是隨意地往前走了幾步,於她身邊的小桌子前坐下,笑著打趣道:“若不是給你吃的,我又何必拿來,在府中吃了豈不是更好?”


  又裝模作樣地聞了聞手裏的食盒,露出一副很香很香的模樣來,分明就是在誘惑人,阮清歡撇了撇小嘴,心想這一世的容世景和夢裏的他還真的是不一樣,不會那麽冷冰冰的書生模樣,反倒是有些冥世翊的影子,偏偏又有他自己的獨特風格,若是非要選一個人嫁了,那就選他好了,左右也是打小就相識,至於那個夢裏的人,想來也不是真實的。


  雖然心裏很想吃,但她還是忍住了,卻還是走到他身旁坐下,瞅了瞅他麵前的食盒,到底還是忍不住香味的誘惑,便去扯了扯他的衣袖,弱弱地道:“容世景,你看你也說了你是給我帶的,那我就——”她指了指那個食盒,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隻是沒有想到,才短短幾日,你竟就變得這般貪吃了,”容世景笑了笑,將食盒打了開來,頓時便有一股香氣溢了出來,又將食盒裏邊放著的燒雞和一盤小點心拿了出來,擺放在小桌子上,另一邊還放著一壺梅子酒,又從食盒底下拿了一雙筷子出來,才道:“都給你準備好了,燒雞是切成塊了的,快吃吧。”


  對於淮南王府今兒早上發生的事他也是知道的,也很慶幸她沒有答應那樁婚事,卻也在擔心,若是他讓人去提親,是不是她也會不肯答應,不過現在還早,隻要她還沒有許下誰的婚約就不要緊,慢慢來總有一日能圓滿的。


  阮清歡看著他這般悉心地為她做著這些丫鬟仆人做的事,說不感動是假的,但是心裏總有一塊地方是空了的,就好像是在為誰留著似的,隻是她沒有喜歡的人,應該是這幾日事情太多,想多了吧。


  便就拿起筷子夾了塊燒雞往嘴裏送,又喝了口梅子酒,覺得味道還算不錯,就又多吃了幾塊,卻又想起他沒有吃的,便有些不好意思,道:“怎麽隻帶了一雙筷子來,你不吃麽?”這麽美味的食物,若是他不吃那她可就要全部都吃了。


  像是被她的吃相給逗樂了,容世景很是無奈地笑了笑,從懷中掏出帕子來為她抹去了嘴角殘留的肉沫,搖頭笑道:“我自然是在府中就用過午膳了的,就不勞你費心了,快將這些吃了才要緊,若是把你給餓著了,阮爺爺可就真的要扒了我的皮了。”說著不夠,還比劃了起來,愣是將她給逗笑了。


  雖說他是找了爺爺做借口,但是她也不傻,更不是瞎子,容世景對她有愛慕之情這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的事,自然她也是知道的,隻是既然他都不說,那她又為何要去給自己增添煩惱?盡管她不想承認,但還是會被夢中的事情給困擾。


  “他哪裏就有那麽凶殘了,分明是你在胡說,不過你既然不吃那我可就全吃了,反正也不用我付銀子。”阮清歡故意揚了揚手裏拿著的梅子酒,淺淺地笑著,說出的話卻是讓人啼笑皆非,淮南王府哪裏就缺銀子了,好歹也是個郡主,吃穿是不用發愁的。


  待她將這些全部消滅幹淨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個時辰,桌子上還剩了幾塊糕點,燒雞隻剩了骨頭,而梅子酒則是一滴不剩,滿滿的全部進了她的肚子裏,吃得很滿足卻又有點兒撐得慌,便就坐在石凳子上歇息,喘了喘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爽朗地笑道:“許久沒有這樣輕鬆地用過膳了,容世景,記你好評。”


  雖說她如今是這裏的人,但她也實實在在地是在現代生活了十幾二十年的,骨子裏多多少少也比這裏的女子多了些灑脫和不羈,自然也就更讓人為她著迷了。


  “能得你一次好評也著實是不容易,”算是將她哄開心了,容世景心裏也是愉悅的,他的身子自小就孱弱得很,但也不是得了什麽絕症,隻是需要常年的調養而已,也是多虧了她沒有忘記他,才讓他一直有著調養的動力,到了如今,雖然還是不算是身子健朗,卻也不會弱不禁風,也是從小習武過來的。


  正當他們聊得開心時,從不遠處走過來的老王爺卻又不舒坦了,這個臭丫,什麽叫做許久沒有這樣輕鬆地用過膳,難不成以往他還虧待了她不成,果然是一遇上容世景這個腹黑的小子就胳膊肘開始往外拐了,想想就覺得有氣,不過他心裏也明白,臭丫頭這是與容世景談得來,日後他們兩個在一起了也更能相處得融洽些,自然也就沒了火氣了。


  “你們兩個在這兒倒是愜意!”到底是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老王爺說起話來自然也就不會客氣了,隻是他這話也算不得多麽不好聽,倒也無傷風雅。


  待走近了才發現竟是在這裏吃著燒雞和梅子酒這些,隻可惜都已經見了底或者是空了的,也就隻剩了那些糕點,便又道:“你們這兩個小沒良心的,吃得這般美味也不知道給老頭子我留些,白疼你們了!”隻是他嘴上是這麽說著,手卻沒有停下來,硬是將那幾塊糕點給吃了,雖說他平日裏也不愛吃糕點,但是恒王府做出來的東西那絕對就是有錢也買不到的,自然是連糕點也不會放過了。


  “爺爺,你吃慢點兒。”阮清歡當真是叫做哭笑不得,說他們是沒良心的,偏偏他自己又在這兒吃了起來,究竟是怎麽個說法,也是讓人無奈。


  一旁跟著他進來的孟叔連忙將隨身帶著的一壺水遞了上去,服侍著老王爺喝了一口水,這才退在一邊不說話,這裏的都是些身份尊貴的主子,哪裏是他一個奴才能夠放肆的地方,若是連這麽點眼力見都沒有,那他可就算是白在淮南王府呆了這麽大半輩子了,更何況這裏還有他最欽佩的棋聖——容世景,怎麽也不能夠失了禮數。


  本就沒有剩多少塊糕點,再加上老王爺吃得又快,沒到一會兒的時間就沒了,又喝了一口水,這才說道:“這糕點味道不錯,小子下回來的時候多帶點,這人一旦上了年紀就喜歡吃這些軟軟的,別的也不是不愛吃,而是吃起來總覺得費力氣。”說著還搭上了他的另一邊肩膀,還好手上的糕點屑是抹幹淨了的,不然以容世景對衛生的要求一定會很嫌棄的。


  “阮爺爺這是說的哪裏的話,若是您喜歡吃這些,景下次定給你捎些過來。”容世景也是跟著一笑,並沒有太過在意老王爺的舉動,也沒有說什麽不滿的話,依舊是一副風度翩翩的模樣,即便是老王爺不說什麽他也是明白的,不過就是不放心罷了,可見他是真心護著歡兒的,這樣也好。


  本來嘛,想要娶別人家的孫女兒若是還不知道要表現得好一些,那才是叫做真的是無藥可救了。


  爺爺的用意都這樣明顯了,阮清歡若還看不出來就太愚蠢了些,心裏雖然還有些猶豫但也不是不可以答應下來,畢竟離她及笄還早,以後會出現什麽樣的狀況誰都無法預料,倒不如幹脆認了這門婚事,也省了父王的百般挑剔,便裝作被忽視了的樣子,委屈地道:“爺爺這是有了容世景陪你說話給你送好吃的就不要孫女了!”不過她是嘴上這般說,麵上卻是在笑著,讓人看了就想敲上一下。


  又讓孟叔將這些碗筷還有食盒都收拾幹淨了,吩咐道:“孟叔,待會兒你把這些拿去廚房裏讓廚娘們洗幹淨,明兒再派人給他送回去。”


  不過就是一個食盒而已,犯不著這般興師動眾的吧,孟叔在心裏說了句,但到底是沒有真的說出來,主子要怎麽樣做可不是他們這些下人能管的,便也就答應了句:“是,郡主。”


  這幾日他也覺得郡主似乎變了許多,但又似乎這才是應該的,總之很是奇怪,但又說不出來是哪裏奇怪,不過這樣的郡主倒是極好的,既懂事又知道關心老王爺,孟叔心裏也是極欣慰的,雖說一時間還不能將心裏的芥蒂都給除了,但至少也算是比以前更恭敬了些,他的主子是老王爺,隻要是對老王爺好的,自然也就值得他的尊重。


  見阮清歡這般吩咐,明顯是在揶揄容世景,不過就是在說他的東西是必須要幹幹淨淨的,然而要把食盒洗幹淨了也是因為“有送有還,再送不難”,對於這些他倒也不是很在意,歡兒開心就好,便微微地笑了笑,戲謔道:“不過是一個食盒而已,若是真要洗了再送回,何不如你自己洗了,也做些你喜歡吃的送來,我也會樂得多送些。”


  他的話一說出口,老王爺就眉開眼笑的了,還是這小子上道,知道他的意思,隻是阮清歡卻是有些不自在了,當著長輩的麵說這樣的話豈不是讓她不自在麽?即便是真的要提琴也不能在有長輩的情況下,當著她一個姑娘家的麵說的啊,小臉微微有些發燙,都不知道該說他什麽好了,而且她是真的還沒有準備好。


  想了想,還是先說清楚了更好,便道:“洗手作羹湯這樣的事哪裏是能夠隨意的,還是謹慎些好,免得被人嚼了舌頭。”隻要一日沒有忘記那個夢,她就做不到嫁人,既然是這樣又何必要給容世景念想?倒不如從來就不曾有過念想,日後也就不會有失落,想想夢中的自己,那樣的絕望是她這輩子永遠都無法跨越的。


  說者無心聽著有意,即便她是說得不重但也是毫不留顏麵的,老王爺頓時就覺得這個臭丫頭就是生來和他作對的,景小子這般好的人物她都瞧不上眼是要做什麽?這還有這麽多人在呢,就這般不顧及顏麵,簡直就是有傷風化!他是氣極了的,又是個直脾氣,自然有什麽火氣也就都要說出來,大拍桌子,道:“臭丫頭你就不能好好說話麽?!景小子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他是很希望這個孫女兒能夠嫁給景小子的,畢竟景小子能夠護著她,不讓她受委屈,不過又想到自己當年做的錯事,不禁又軟了下來,歎了口氣,道:“罷了罷了,你就是個榆木腦袋,也不能指望你……”至於指望她做什麽卻是沒有再說,隻是站起了身子,孟叔看了眼那些食盒,還是選擇了帶走,隨著老王爺往清風苑的路走去,末了還能聽見他的歎息聲。


  這件事本也不是誰的錯,都是各自立場不同罷了,阮清歡看著遠去的爺爺,心裏多少也有些不舒服,也有內疚,明明都已經想清楚了的,偏偏到了這個時候就又糊塗了,不是應該順著容世景的話就答應的麽?好好地反對做什麽,鬧得這般不愉快,也就沒有了興致。


  “容世景,我感激你,但是我也要有一個足夠的時間來想,畢竟是婚姻大事,不可兒戲,”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就是不想這麽早就把自己嫁出去,她還小,可以有更美好的未來,不是一定要吊死在一處的,但又不想傷了容世景的心,畢竟不管是在夢裏還是如今,他都是對她很好的人,便想了個折中的法子,道:“不若就這樣,我們約定一個時間,若是這個時間過了你還是不改心意,我也沒有碰到心儀之人,那我就嫁給你,可好?”


  這已經算是她最後的讓步了,再不行她也是不想管了的,畢竟又沒有人規定她就一定要嫁給容世景,隻不過是知根知底,也算是很完美,這才想著實在不行就他了。


  “不用多想了,等到你願意的時候再說吧,左右如今你未嫁我未娶,還不急,方才倒是我孟浪了。”容世景見她這般說,也算是給了台階,便就順著台階往下走,雖說他愛慕她,但也不想因此而逼迫了她,剛才的戲謔之語也的確是未經大腦思考,如今想來也是後悔。


  阮清歡朝她笑了笑,微微地點了點頭,又站起了身子,道:“無妨,天色也不早了,今日就多謝你的燒雞和梅子酒了,等哪天我解禁了再去找你遊湖。”她說得很是俏皮,就好像方才的是沒有發生過一樣,嘴角還掛著甜甜的笑意。


  她不知道這條路究竟要走到什麽時候才算完,但隻要還沒有走到終點她就不會完全地任由旁人做主她的事,再者,還有許多令她困惑的謎團未解開,容世景能這樣,她心裏還是很感激他的。


  也許,再過些日子說不定她就沒那麽多煩心事了呢,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又一處說了些許話,容世景便就回了恒王府,而她也回了清歡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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