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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首字母+點)!


  幾乎是第二天一早,成瑤就帶著李夢婷,去了民政局,查閱了她自己的婚姻登記情況。


  果不其然,她仍舊是“未婚”。


  張浩真的做了假證。


  這下之前做的所有工作全部變成了白用功,電話公證也沒有任何用處了,一切都要重新推翻再來。


  這婚內忠誠協議裏擬定的離婚時財產分割方案,自然完全不作數了,這套共同購買的“婚房”,想讓張浩一分不取直接出局,是不可能了。那就隻能接受現實,就其餘同居期間的財產進行分割,為她爭取到最大利益了。


  李夢婷雖然臉色慘白,但也不得不接受現實,她氣憤震驚之餘,也開始想起對策來:“瑤瑤,張浩這樣,算不算是偽造國家證件罪?而且他一邊用假-結婚證和我同居,一邊現在又和梁瓊瓊領了真的結婚證,這該是重婚罪了吧?算是刑事犯罪了,能讓他坐牢嗎?”


  雖然從法律條款來說,張浩這種行為無疑絕對是犯罪,隻是想要證明他的行徑,是需要證據的。


  “你這裏隻有你自己那份假-結婚證,而且你也和我說了,當初‘領證’的事,你們都是電話或者口頭溝通的,你也沒錄音,根本沒有留下證據,你就算拿出你這份假-結婚證,張浩也完全可以說,這證不是他做的不是他給你的。”


  成瑤很冷靜:“他完全可以說,他和你雖然同居,但一直以來隻是男女朋友,他是和你提了分手後,才和梁瓊瓊結婚的。這假-結婚證,是你因為分手因愛生恨,特意做了來汙蔑他的。”


  李夢婷下意識便是反駁:“不,怎麽可能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主審法官甚至心裏可能也和我一樣認為,但是法律是法律,沒有證據,不能貿然給張浩定罪。”


  “瑤瑤,雖然沒有張浩製作假-結婚證的證據,但我想我能找到證據證明他一邊和我同居讓我懷孕了,一邊卻讓梁瓊瓊也懷孕了,是不是找到這些細節,就能做出證據鏈,證明他有重婚?”


  “重婚實踐中很難舉證,而且必須是有配偶又與他人結婚或者以夫妻名義生活的。可現在張浩完全可以說,和你隻是同居關係,自始至終沒有說過結婚,也沒有以夫妻名義一同生活,你沒有工作,自然沒有同事為你證明張浩和你曾以夫妻名義對外示人,而我作為你的律師和朋友,證言的效力可想而知。”


  成瑤看了李夢婷一眼:“張浩一直拖延不肯和你在a市辦酒請同事朋友來參加‘婚宴’,就是為了防止出現這種情況。至於電話公證也行不通,因為張浩已經和梁瓊瓊結婚了,我就是裝作任何人給他打電話,他也不會承認和你的關係了,肯定口徑是‘分手的前女友’。”


  李夢婷咬緊了嘴唇。


  “而且最高法出過一個《關於如何認定重婚行為問題的批複》,還規定,‘重婚,如果情節顯著輕微危害不大的,不認為是犯罪’。司法實踐上對界定重婚罪本身也有很多爭議。”


  重婚罪和偽造國家證件罪這兩條路,顯然都走不通。


  為此,成瑤不得不與李夢婷又緊急溝通了很久,不知不覺,她就這麽花了一整天時間梳理李夢婷和張浩的案子情況和共有財產情況。


  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快下班了。


  成瑤一看手機,這才想起來今天還約了自己媽媽閨蜜的那位兒子去家裏吃飯。她急急忙忙收拾了東西,便準備往家裏趕去了。


  走的時候,成瑤路過錢恒的辦公室,下意識朝門口看了一眼,錢恒不在。


  其實本來成瑤打算是找錢恒討論一下李夢婷案子的情況,隻是等她去敲門,才發現錢恒竟然不在。


  成瑤挺好奇,按理說沒有日程安排的下午,錢恒是不會離開辦公室的,她好奇地問了包銳:“錢par什麽時候走的?是有什麽事嗎?”


  “就沒多久。像是約了什麽人吧,我聽到他辦公室裏手機鬧鈴響了他才拿著手提走的。”


  沒來由的,成瑤心裏咯噔一下:“難道又是相親?”


  “不像,我看他板著張臉,不太開心的樣子。”


  哦……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錢恒不開心,成瑤反而安心了……


  回家的路上,成瑤其實還在想著李夢婷這個案子的突破口。作為例行程序,因為案子案情發生重大變化,成瑤將大致情況簡要在郵件中向錢恒做了報備。不過截止目前,還並沒有收到錢恒的回複。


  因為晚上的聚會,成瑤沒再多想,她幾乎是一回到屋裏,就開始準備晚餐,等一桌子菜搞定,門鈴也正好響了。


  自己媽媽這位閨蜜的兒子叫薛明,雖說曾是小時候的玩伴,這幾年斷斷續續也有聯係,但也很久沒見,成瑤麵對門外的大男生,一時之間竟然也有些不好意思。


  薛明倒是還挺大方,他舉了舉手裏的東西:“正好你媽讓我給你帶點厚衣服。”


  成瑤道了謝,便把他引了進來。


  兩個人聊了幾句,說起了以前的一些趣事糗事,一時之間氣氛倒也拉近不少。


  薛明看著一桌豐盛的菜,也是由衷發出了讚歎:“你這手藝也太好了吧,以後誰娶你都是服氣。”他掃了成瑤一眼,然後垂下了視線,“不過聽你爸媽說你之前遇到個人渣,現在剛恢複單身?”


  “額……”成瑤幹笑了兩聲,“算是吧。”


  “那是對方眼光不行。”薛明看向成瑤,笑了笑,“手握珍寶不知道珍惜。”


  這……這怎麽有點尷尬啊……


  成瑤斟酌了片刻,才道:“我知道我媽肯定和你媽哭訴去了,說我失戀了很慘,怕我嫁不出去什麽的,你也不用當真啊,不用為了安慰我這麽恭維我。我真沒事,我心情你看,還是挺好的。你可千萬別覺得你媽給你施壓讓你安慰我最好和我談戀愛,你就真的強迫自己啊。”


  薛明卻笑了:“我沒恭維你,我是真心這麽覺得的。”他挺直接,“我下個月就會從b市的分公司調來a市總公司了,以後咱倆也同城,又是一個地方的人,家裏也知根知底,比起外麵那些相親第一次見麵的,也從小認識,有感情基礎,我單身你也單身,我是真的覺得咱倆可以試試。”


  哎???

  “從朋友做起也行,真的,瑤瑤,其實我以前就挺喜歡你的……”


  而就當成瑤尷尬的不知道如何應答之際,主臥房間的門,突然開了——


  錢恒穿著睡衣,一臉睡意惺忪地從房裏走了出來。


  成瑤:!!!

  自從錢恒搬走後,雖然還保留著他的房間,但這房間平時都關著門,成瑤今晚回家的時候,房門也一如既往關著,沒有燈光也沒有聲音,因此她根本沒想到,這怎麽突然就大變活人,裏麵走出了個錢恒!

  成瑤震驚了,薛明自然也震驚了。


  隻是錢恒似乎根本沒注意到兩人的眼神,就在他們的震驚裏,非常自然地走到了飯桌旁,然後抽開椅子一起坐了下來。


  “今晚吃海鮮啊?挺好的。”


  他的動作和話語真的太自然了,以至於成瑤也好,薛明也罷,都忘記了去質疑他,就愣愣地看著錢恒自己添了雙筷子,準備開動。


  大約一分鍾後,薛明才終於反應了過來,他看向成瑤,表情有些複雜:“瑤瑤,這是?”


  成瑤硬著頭皮,趕緊解釋:“哎,這是我以前合租的室友,最近退租了的,可能有點事回來了吧,是我同事,是我同事……”


  成瑤不想解釋為什麽老板和自己合租,因此直接模糊了信息,說成了同事。


  她說完,就看向錢恒:“那個,老……老錢,你怎麽來了?”


  “哦,下午突然有點不舒服,就回來睡了一覺。”錢恒毫無心理負擔地說道,“一不小心睡過頭了,剛才醒過來發現都已經到飯點了。”他說到這裏,才抬了抬頭,毫無誠意道,“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兩位了?如果你們介意的話,我也可以走。”


  “……”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成瑤想,難道讓我當場攆人嗎?


  薛明也自然抹不開麵子:“老錢你好,我叫薛明,既然是瑤瑤的同事,那就一起吃吧。”


  ……


  本來兩人的聚餐,一下子變成了三人,這氣氛便一下微妙了起來。


  好在薛明挺會活躍氣氛,他吃了個皮皮蝦,便大讚道:“這真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皮皮蝦,瑤瑤你的手藝真的很棒。”


  錢恒一邊夾起一隻皮皮蝦,一邊微微抬了抬眼皮:“哦,成瑤今晚的皮皮蝦水平就一般吧,上次她給我做的鮑魚更好吃。”


  “……”


  錢恒,真是皮皮蝦也沒你今天皮啊!

  薛明愣了愣,決定無視錢恒,他看向成瑤:“早知道咱們還是出去吃飯了,今晚在你這裏吃,你為了準備這一桌菜,肯定辛苦了,等我下個月調來a市,我管你一個月的晚飯就當報答你這一飯之恩吧。”


  結果成瑤還沒說話,錢恒先表態了:“不用。”


  薛明不明所以地看向錢恒。


  錢恒抿了抿唇:“哦,她下個月一個月都要加班。”


  成瑤驚了:“哎?”


  錢恒淡然道:“下個月案子比較多。團隊裏大家都要一起加班。”


  薛明有些心疼地看向成瑤:“你們這律師行業,也太辛苦了,怎麽動不動加班就一個月一加啊。你有想過換個工作嗎?你們法學專業其實考公務員挺好的,除了公檢法之外,好多公務員和事業單位要求對口專業是法學的。”薛明真心實意建議道,“或者去國企做法務也挺好的,我認識個國企的中層,最近他們正好在招法務專員,你要有興趣我幫你把簡曆投一下?”


  錢恒沒說話,他輕飄飄但十分危險地看了成瑤一眼。


  薛明見成瑤沒反應,還特意再追問了一句:“你覺得怎麽樣?”


  成瑤欲哭無淚,薛明啊,你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當著我老板的麵挖他的牆角,我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說什麽嗎?


  成瑤隻能義正言辭道:“我還是決定做律師,為律師事業奮鬥終身,我喜歡這種每天都有挑戰的人生,特別刺激!”


  薛明愣了愣隨即道:“你喜歡就好,人能找到自己喜歡的工作挺不容易的在,隻不過你是女孩子,早晚還是要結婚生孩子的,等組成家庭以後還這麽忙的話就很難兼顧了啊。”


  “哦,成瑤兩年內不準備談戀愛結婚的,她要專注事業。”錢恒丟開一隻皮皮蝦,雲淡風輕地笑了笑,“尤其平時身邊的參照物太優秀了,她現在眼光很高。”


  “……”


  這個天,看來是聊不下去了……


  好在薛明雖然臉色有點發黑,但到底沒說什麽,隻是席間成瑤走開去廚房看看下烘焙的糕點之時,薛明終於沒忍住——


  “這位兄弟,你對我敵意這麽強,是也喜歡成瑤嗎?”


  錢恒想也沒想就反駁道:“不可能。我絕對不會搞辦公室戀情。”


  “那你處處針對我是為了什麽?”薛明十分茫然,“我們以前認識嗎?我以前得罪過你嗎?”


  “……”


  錢恒緊抿著唇瞪著薛明,然而他發現自己回答不出來。


  “你這明顯就像是故意阻撓我和瑤瑤溝通互動。”薛明是個爽快人,他理性地分析道,“或者是不是瑤瑤得罪你了?所以你就不希望她能脫單體會到愛情的美好和幸福?”


  什麽瑤瑤?錢恒想,你們很熟嗎?不就是八百年前的童年玩伴嗎?還愛情的美好?愛情能有什麽美好的?能比錢和工作還美好嗎?嗬。


  薛明不明所以,還在繼續:“如果瑤瑤工作中不慎得罪了你,我替她道歉,她這個人比較單純,為人也天真,有時候不太懂人情世故,還是個小姑娘,什麽也不懂……”


  錢恒實在忍不住,他看了薛明一眼:“你真的了解成瑤嗎?”


  “啊?”


  錢恒揉了揉眉心:“成瑤是有時候很單純,但也沒有你想的這麽弱到需要別人全方位的保護,或者必須通過你,或者任何別人背後的保駕護航和打招呼才能好好生活。”


  “生活上她自理能力很強,是個很獨立的人,做飯做菜不說了,修水管換燈泡也都沒問題;工作上她非常認真努力,也善於思考總結,從不驕傲,能心平氣和地看到自己和別人的差距,吸取別人的長處;性格上她是個很隨和的人,別人就算對她不客氣的批評,也從不動氣;不嬌氣,肯吃苦,也很能忍,有一股韌勁。”錢恒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冷冷的,他平靜地闡述著,“她確實還年輕,很多事情處理還稚嫩,但她一直在成長,她不需要依附男人的照顧才能立足,她自己也不喜歡過依附別人的生活。她是個有想法也有目標和夢想的人,並且能為了實現去奮鬥。她看著好說話,但對於原則性的東西認死理,脾氣還很倔,八成不撞南牆不回頭。”


  錢恒說這些話的時候,成瑤剛從烤箱拿出了烘焙好的甜點正準備回到桌前,她頓在廚房裏,突然覺得心裏有點甜,又有一點酸。


  原來自己的努力,錢恒都看到了。


  雖然平時仿佛從來不正眼看別人,但原來錢恒一直在默默關注著自己。


  一分鍾折合人民幣166666無窮的錢恒一口氣能為自己說這麽多話,成瑤隻覺得內心像是湧過既平靜又洶湧的潮汐。


  人生在世,有時自己也無法真正地了解自己,而成瑤完全沒想到,錢恒竟然如此正確地理解了自己。


  被人這樣看透多數時候讓人覺得危險,然而如果對方是錢恒,成瑤卻覺得隻剩下動容。在他麵前,她覺得很安全。


  而撩亂成瑤內心的始作俑者卻絲毫沒發現成瑤在聽,他冷著臉看向薛明:“如果你覺得成瑤是更適合養在家裏相夫教子的女人,那你和她不合適。”


  ……


  這一瞬間,成瑤的心突然狂跳了起來,如果心中真的有小鹿,恐怕這個刹那,這鹿就已經亂撞到直接撞死了……


  哎,可別說,錢恒護短起來,真的帥的還挺要命的。


  好在最終,她平複了心情和臉上的表情,才最終端著甜品走了過去。


  可惜薛明倒也是個很堅強的人,經過錢恒這一番打擊,他也沒有被實力勸退,竟然在錢恒夾槍帶棒的冷嘲熱諷中繼續吃完了這一餐飯,並且大有飯後留下來繼續聊聊天的意圖。


  “今晚多謝你款待了瑤瑤。”薛明很熱情,“我來洗碗收拾。”


  成瑤哪裏會讓客人洗碗,她堅持道:“我來吧,你坐下休息會兒。”


  薛明的算盤打得挺好,他再堅持下,最後的結果多半是和成瑤一起打掃收拾廚房,這樣兩人就能單獨相處,撇開飯局上成瑤那個長得挺好看,但特別陰陽怪氣的男同事了。


  事情本來也確實是按照薛明的計劃發展的,成瑤無奈下隻能應允了他到廚房幫忙,隻是——


  “成瑤。”那吃完白食就坐在沙發上毫無幫忙的意思,還冷眼看著自己的男人,突然喊了成瑤的名字。


  “哎?”


  隻見那男人抬頭看了看腕表:“我正好有十分鍾。”


  “你想和我討論李夢婷案的話……”


  “我是有挺多問題,但廚房還沒收拾完……”


  錢恒瞥了一眼薛明,然後看向成瑤:“你朋友不是自告奮勇要投桃報李一個人收拾來報答你的晚飯嗎?”


  “……”


  話說到這份上,薛明饒是心裏再不願意,為了形象,也隻能心不甘情不願故作體貼道:“瑤瑤,你工作要緊,先和同事討論吧,十分鍾討論完了等你同事走了,反正咱們聊天的時間還長著,廚房我來收拾就行了。”


  薛明故意把“十分鍾”和“等你同事走了”加重了語氣,自我安慰的同時也妄圖扳回一城。


  可惜……


  可惜成瑤一投入到工作狀態就完全忘我了。


  “同居關係下的財產分割和婚姻關係下的財產分割完全不同,如果結了婚,那麽張浩的個人收入都屬於共同財產,李夢婷都可以分割;但隻是同居,那個人收入一般都歸個人所有。”


  錢恒非常言簡意賅地指出了同居和婚姻狀態下財產分割的不同原則,他輕輕用手指敲了敲手上的資料:“鑒於李夢婷和張浩同居時間也不長,最主要涉及到的共同財產就是兩個人一起出資買的房。”


  成瑤聽完,有些感慨:“所以說《婚姻法》還是有意義的,同居關係中,即便兩個人完全和結婚的狀態一樣生活,比如男人在外賺錢,女人在家裏操持家務,但就因為沒有那張結婚證,一旦分手,或者男人出軌,那女人幾乎得不到什麽經濟補償。”


  同居關係中,個人的收入仍舊歸個人,而忠誠協議也無效。那這麽多年同居中,大部分女性真的是充當了免費的保姆,還滿足了男人的生理需求,平白浪費了自己的青春。


  “《婚姻法》本來就有意義,因為有婚姻法和婚姻製度,董山案裏,董山死後,所有夫妻共同財產,首先有一半是歸屬蔣文秀的,剩下的那一半裏,才屬於董山可分割的遺產,這部分遺產才由蔣文秀、董敏、董山爸爸和董山那個私生子平分。你看,遺產的大頭,還是流向法定配偶和婚生子女的。”


  直到這時,成瑤也才終於明白了過來。


  董敏在一審結束後喊的那句“《婚姻法》根本不保護婚姻”,其實並不對。


  《婚姻法》雖然還不夠完善,也尚有漏洞,但在最大的平衡中,傾向保護的,仍舊是法定配偶和婚生子女的權益。而因為沒有婚姻關係的保護,李夢婷就比蔣文秀被動的多了。


  成瑤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那房子是李夢婷和張浩本打算作為婚房的房產,這房子是他倆花了400萬全款買的,從李夢婷提供的銀行流水上,李夢婷出資了150萬,那麽剩下的250萬都是張浩出資的。”


  錢恒掃了一眼資料:“共有房產這種不宜分割的標的,會考慮生活實際需求進行分割,但張浩和李夢婷家境又都不是沒了這套房就影響生活的狀態,更多的可能性是法院會按照出資多少,優先分配給出資占大頭的,另一方則按照共有的份額拿到折價補償。”


  這樣很不妙。


  如今房價飛漲,就算李夢婷按照如今市場價拿到了自己那份的折價補償,按照現在的房市行情,她這筆錢無論如何也買不起新房了。沒法轉化成不動產,放在銀行也好,購買理財也罷,麵臨的都是貶值。更何況,為什麽平白用自己當初的錢,讓渣男張浩鎖定了一套房?房子一旦判給了張浩,那想也不用想,肯定是用來和那個小三做-愛巢了。


  可就如今掌握的證據和信息,恐怕一旦起訴同居期間財產分割,這就是最大可能性的判決結果。


  成瑤和錢恒討論著,完全忘記了薛明的存在,隻留下薛明一個人打掃完了廚房,又打掃了客廳,結果半個小時過去了,薛明都快把整個屋子打掃完了,錢恒還在為成瑤疏離著思路,絲毫沒有結束的意思。


  薛明一顆心簡直出離的悲憤了!


  說好的十分鍾呢!

  他不甘心地又等了一個小時——


  結果成瑤還是完全沒有記起他來的跡象,倒是錢恒高高在上又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


  薛明不太懂如何形容人的表情,但看到錢恒那個神態的時候,他腦子裏第一時間飄過三個大字——心機**!


  他雖然沒有笑,然而一張臉上,全然是心機**得逞後的快樂和得意!


  然而薛明雖然看穿了他的套路,可一點辦法也沒有,最終,直到他實在等不下去,起身和成瑤告辭,成瑤才仿佛終於想起他來似的各種道歉。


  而那個心機**!那個心機**竟然還似笑非笑把他送到了門口,如同男主人般地說了一句“慢走”!

  薛明簡直快要氣到七竅生煙!敢情自己來一趟,就和上門打掃的家政似的!家政就家政,這還不給錢!還是白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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