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特別的關係
無論司空做什麽都牽扯不到我的痛楚,因為無愛就無傷,而在折磨他的同時,我的恨也在減少,即便如此,我卻並不打算收手。司空之所以這般執著,是因為愛我太深,他的愛更像是為了愛而愛,為了得到而愛,因為得到更需要去愛。他的表現沒有讓我失望,就是我希望看到的樣子。所有的債我等著他加倍償還!我要讓他愛到絕望,痛到崩潰!
“讓他進來。”我對不言道,轉而撐起越睡越累的身子,坐到了床榻邊。這一坐起來不要緊,胃裏開始攪動起來,瞬間就是狂風巨浪般往上湧。
這時司空被侍女扶著走了進來,剛準備行禮。
我“嘩——”的一口吐了起來:“唔……唔唔……咳咳……咳……”
“暮邪……”司空緊張道,立即雙手打開摸索著向塌邊走來:“你沒事吧……”
“唔……唔……咳……唔唔……”胃裏一股腦的往上反,跟本不給我喘息的機會。侍女們個個眼疾手快,一下子全圍了過來。
“陛下……陛下……”侍女們一貫的盲目慌亂之態,我是已經習以為常。
“快去叫太醫……”
“哦……我……我這就去!”
“拿水來……快……陛下水”
“拿巾帕……”
“陛下可好些了?” 侍女晴落一邊順著我的背,一邊問。
“讓開,讓我過去……”司空撥開人群,試圖靠近。
我一抬手,晴落會意,立即對司空製止道:“俊主請止步,衝撞了陛下可是殺無赦的大罪!”
“你閉嘴……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奴婢來教訓我!”司空的少爺脾氣衝著四周發泄:“滾開……別擋著我!……滾……都給我滾!!!”
“放肆……”不言站在司空身後喝道:“陛下聖體欠安,俊主如此不識體統,在這尚華殿裏大肆喧嘩,也不怕落人笑柄,俊主可以不顧顏麵任性妄為,可知想過陛下的威嚴何在!”
“暮邪……”司空無助的跪了下去,還未來得急說下話,就被不言打斷。
“大膽!陛下名諱豈可直呼!”不言對司空也是滿腹仇恨,這時候自然是不會放過報複的機會。“這宮裏俊主來了也兩月有餘了,怎麽還這麽不懂規矩?虧得俊主還是出自侯門,這點常理都不知!”
司空不與理會,隻是麵向我的方向,一臉繁雜,是傷,是痛,是苦,是悲,是心碎,是憔悴,又夾雜著隱隱期待。
我看著他那張顛倒眾生的臉,說不上心裏是什麽感覺,無喜無悲,甚至如同麵對陌生人一般麻木。曾經的過往與記憶似乎都在漸漸抽離。
“都下去……”我身子發軟,晴落小心翼翼的扶著我躺下。
“是!”眾人齊聲應道。
“我有話要對陛下說。”司空跪著一動也不動。
“來人……”不言衝著外麵喊了聲,這是要把司空架走的意思。
“不言。”我輕聲道。
“是!”不言自然懂我的意思,帶著一幹人等全部退了出去。
司空立即磕磕絆絆的摸到了我的塌邊,我木然的看著他急切的靠近。
“暮邪,我們別這樣好不好?!”司空哀求,欲更進一步,卻在碰到我的身體時觸電般的收回手。“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孩子沒有錯,你可以恨我,可這孩子也是你的骨血!……你留下他好不好?!”
“你聽好了,孩子的王父是霜留白。”我看著司空,話語裏不夾雜一絲感情色彩:“孤會和他一起養大這個孩子!”
司空一臉淩亂之色,半晌突然道:“雪珍國的人都姓霜?……”轉而崩潰一般道:“暮邪,你不能這麽做,我知道你懷的是我的孩子……你不能對我這麽殘忍!……你這樣比拿刀殺了我還讓我難過!暮邪……我知道做錯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可現在我真的知道錯了!現在我會用我的餘生來彌補,為你當牛做馬我都甘願!……隻是你別不讓我見你!”
“寂寞了是不是?”我勾唇而笑:“孤不會讓你寂寞的……伺候你的那丫頭倒是挺水靈的,賜給你暖床如何?!”
司空沒有聚焦的雙眸緩緩的合上,臉上彌彌漫著蝕骨之痛,無助的顫抖道:“暮邪……要怎樣才能原諒我,你告訴我!再接受我一次,一次就好,我一定不讓你失望!”
“從來沒有過的事,又何來的再一次?”我諷刺道。“你的話說的太多了,退下!”
“暮邪……讓我留在你身邊,我可以變成啞巴,一句話都不說!……你現在的身子這麽弱,我放心不下,我陪著你好不好?!”司空說著傾身一把抱住我,哽咽的顫抖道:“暮邪,你好狠,你知道我昨晚有多心痛,我人在殿外,心卻被你敲得粉碎,你還是在意我的對不對,不然也不會這麽折磨我……”
“把你的手拿開,如果你不想下次孤不見你的話,最好立即從孤眼前消失!” 我冷若冰山道。
司空痛不欲生,雙臂鬆了又收緊,緊了又放鬆,如此反複多次,終於還是將我輕輕放下。他的臉上兩道血淚異常醒目,我的肩頭一片血色的淡紅。司空的眼睛已經恢複成黑白分明之色,為什麽會流出血淚,是因為昨夜熬傷了眼?
司空走了,背影盡顯孤獨。
“來人……更衣……”我看著汙了的肩頭,喊了聲。待衣服換好又吩咐晴落:“換下的拿去燒掉!”
“是!”
午膳時間,我正用著一碗白粥,霜留白走進殿內,正欲跪拜,被我製止。
“來的正好,陪孤一起用膳。”我瞟了一眼霜留白,看似一臉常態,可我知道他沒這麽悠閑,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陛下胃口可好些了?”霜留白坐下問。
我慢悠悠的吃著玉碗裏的粥,等著他說出來此的真實目的。
“陛下可是給俊主賜了個暖床丫頭?”霜留白動了幾筷子之後道。
“王君就為這事來的?”我放下手中的碗看著霜留白。
霜留白也放下了筷子一臉正色道:“陛下,此事不妥!”
“有何不妥?”我不以為然。
“俊主是陛下的人,怎麽可以……”霜留白突然卡住一般,轉而又道:“此事有損陛下威嚴,若是被記錄在冊,便是汙點!……所以微臣封了消息,聖旨也一並銷毀了,望陛切莫再提此事!”
“你這是在行告知義務?”我不鹹不淡道。事情都定了結果才來說,先斬後奏,這是跟本沒把我放在眼裏。
“微臣惶恐……”霜留白略顯不歉意,哪有所謂的惶恐。
現在這種情況早在我的意料之內,霜留白會約束我的所做所為,按照他的意願塑造一個理想的帝王形象。我要麽忍著,要麽就殺盡所有反抗者,霜留白倒不是對我毫無忌憚,他自是知道如何進退。就眼下的事,他這麽做無可厚非。這事其實說起來很簡單,我要是把司空殺了,霜留白肯定不管,但是我塞個女人給司空,這事不是整反了,現在是以我為尊。
司空的事我隻得作罷,畢竟眼下幾件事讓我不得不忍,其一,我打算讓不言去一趟揚州,了解家裏麵是不是如司空所說恢複原樣,不管如何我現在總是有能力讓家人衣食無憂。暮紫的離開更讓我覺虧欠了家人太多,他們失去的不僅僅是暮紫,我也許再也回不去他們身邊,想起心頭就如同堵死了一般喘不過氣來。
其二,換顏一事迫在眉睫,霜留白自我點頭之後,恨不能立即就給我使用七絕換顏蜜。而使用七絕換顏蜜是有禁忌的,前三天一切如常什麽都不必忌諱,可一旦到了第四天,所有臉部的動作一概不能有,因為若是做了什麽表情,下一秒那個表情就會一直掛在臉上,得用手推揉才能恢複原狀,一旦力道方法使用的不對,整個臉很可能麵目全非!而我這兩天吐的厲害似乎沒有要收斂的跡象,盡管藥也沒少喝,可是卻沒有作用,所以霜留白也是幹著急沒辦法。
我是真希望霜留白端給我一碗墮胎藥,然後道:陛下,為了國之穩定與長遠,請陛下忍痛喝了吧!
其三,我不會給司空喘息的機會,即使像他一樣不擇手段也在所不惜。
事隔兩天,我正對著暮紫的牌位發呆,晴落突然上前一步跪到我麵前:“陛下,奴婢有一事向陛下稟報!”
“說。”我轉身走至軟塌邊坐下。
晴落跪著跟著我在的方向,整個轉了個半圈,低頭著頭道:“這件事隻能陛下一人知曉。”
我一抬手侍女們便全部退了下去,轉而示意晴落站起說話。
“陛下,俊主跟賢親王之間關係不一般……”晴落神秘的抬頭探向我。
“哦!”我偏頭看向晴落,隨機眸光轉一轉落在案幾的茶杯上,緩慢開口道:“何以見得?”
“奴婢得了可靠消息,俊主叫賢親王舅舅!”晴落又是眯眼又是吃驚,真是個演戲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