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聞者心驚
若明璽似乎麵有不爽地看了看韓少寅，進而轉向若千音，像個撒嬌的弟弟一般，問道：“和我一起出去，為什麽非得要征得韓少寅的同意？”
“呃…”若千音一愣。
韓少寅合上書，看看若千音又看著若明璽，笑意更深，道：“小豬缺課，總得有個人開罪。”
這樣的習慣和默契，是花了一個學期才培養出來的，別人怎能輕易識破？韓少寅笑著在若千音的桌上找出一瓶怡寶。
賴文旭好笑著看向若明璽，道：“該不是某人吃醋了吧？”
若明璽睥睨著賴文旭，說道：“我是吃醋了，不行嗎？”說著轉向韓少寅，道，“以後落落交給我了，不用你操心。”
韓少寅隻是笑著，目光不禁意地轉向若千音，然後仰頭喝水，冰涼穿過腸胃，卻沒有僵硬他臉上的表情。
若千音抿唇一笑。若明璽的個性，她還是了解的。像個孩子一樣，卻是一個有著說不出來的好的男生。
冷不丁地，邊上飄過來一句冷嘲熱諷：“看來，果真命犯桃花呀。”
康璟華在筆記本上重重地一敲，然後看見的便是滿臉的嘲弄。若千音等人連看都沒看一眼，隻是各自維持原狀。
康璟華見坐了冷板凳，心底的傲氣一下子又上來了。一合筆記本，指桑罵槐道：“也是，不知道蜜腺分泌出來的是什麽蜜汁，引來那麽多的護花使者…”
這話很刺耳，可是若千音本人沒有開口說什麽，隻是收拾了書桌，取出挎包，站起身來，想要向外走去，卻聽見康璟華再一次嘲諷：
“可是分泌的過多，很容易精疲力竭的。”康璟華輕笑。
賴文旭氣不過，欲起身來。身邊的若明璽忽然放聲大笑，瀟灑起身，走到康璟華的身邊，彎下身子，注視著康璟華的美目。
韓少寅和若千音等人都驚訝地看著若明璽。
“有一句話，你給我記著。”若明璽的臉上依舊帶著笑，說出來的話卻和表情差了十萬八千裏遠。
康璟華忽然感覺一陣涼意襲來。
若明璽臉上的笑容驀的收住，變得異常嚴肅，鷹目鎖定在康璟華的身上。
“任何欺負落落的人，包括韓少寅在內，我都不會放過。”最後幾個字，堅定而不容拒絕。
聞者心驚——隱隱感覺，若明璽不是普通人。而若千音隱隱感覺，這個諾，不知什麽時候變了…
***
一轉眼，一個學期即將告一段落。當若千音丟開試卷起身的時候，她才意識到，原來半年已經過去。周邊的奮筆疾書，仿佛已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半年前她倉惶地逃脫殘敗的家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想著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度過最難受的時段。不料遇見了那麽多人和事，生活並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樣安定著過，卻也讓她懂得了生活更多。
想想發生過的一切，感覺自己還是幸運的那一個。今生遇見的這些可愛的人，自己應該感恩。
半小時之後，一紙白卷交上去，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泰然自若地走出考場，不去理會身後的萬縷詫異目光。
從一開始，這已經是她能想到的最大的報複方式。在若千音的心裏，那道傷疤，永遠不會結痂。
“考完了？”電話那頭傳來爾言初的親切的聲音。
若千音嗯了一聲，沒有繼續說什麽。爾言初微微歎口氣，明知她的性子，可還是拿她沒有絲毫辦法。
“很久沒有去看你了。”爾言初喝一口紅酒，說道。
一陣冷風襲來，若千音忍不住打個寒顫，拉拉衣服，試圖把自己裹得更緊一些。看看灰白的天，想起那張帥氣的臉，若千音的小臉上不覺泛起漣漪。
“言初，向來每年的這時候你都會很忙的，要好好照顧自己才是。”若千音笑了笑，接著說道，“我在這邊很好，不要擔心我。”
爾言初笑了兩聲，夾雜些曖昧。在帝江那座陌生的城市，沒有熟悉的人帶來的心裏包袱，她可以放心地去尋找自己想要的自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言初…”聽著他不懷好意的笑，若千音知曉他在笑什麽，小臉不覺一紅。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你開心就好。”爾言初笑著收回自己的笑。心裏還是忍不住低歎一口氣。
他明白，他的小豬不會輕易接受一份感情。尤其是那份感情一旦接受，便是萬眾矚目。
若千音停在路邊，猶豫了好一會才開口問道：“言初，很久都沒有聽你說她了，你們怎麽了？”
爾言初收回自己的笑，飲盡高腳杯中的紅酒，苦笑了一下，道：“還不就是那樣，沒什麽好說的…”
若千音微微蹙眉：“言初，她對你，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我也不知道…”爾言初走到落地窗前，看著萬盞華燈綻放，低思一下，道，“這麽些年，我都已經習慣了。”
數數，爾言初戀那個女孩已經四年了。四年來一直掛念著她，不曾停下半秒。他努力做到他所能做到的最好，可是還是換不來她的一次轉身。
每一次聽到的都是感激，都是對不起。若千音覺得這般馬拉鬆式的愛情真累人，更何況還是一個人的單戀，沿途該有多辛苦，是她所不能想象的。可是她寧願不要那樣的愛情。
爾言初搖頭苦笑：“小豬，這種感覺你不懂的…”
“言初，是不是每一個心中有愛情的人都會像飛蛾一樣，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若千音咬緊唇角，想起自己的父母。
爸爸負情，媽媽像飛蛾一樣撲向了火海。她一直想要找尋緣由，卻隻能找到一種解釋：愛有多深，恨便有多深。
爾言初沒有馬上回答她。想想自己的愛情，何嚐不是？可是這些連他自己都不懂，又怎麽能說給未曾經曆愛情的小豬聽呢？
“小豬，我隻能告訴你，每個人心中的愛情都是不一樣的。”爾言初最後說。
若千音若有所思地移動腳步。忽然又一陣冷風襲來，而她卻沒有感到一絲地寒意——每個人心中的愛情都是不一樣的…
若千音在心中慢慢咀嚼這句藏著百般深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