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靜觀其變
若明璽放聲笑了起來，伸手揉揉若千音細碎的發絲，說道：“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呢，和以前一樣，不喜歡的會直說，毫不掩飾。”
這話，直擊韓少寅的心——不喜歡會直說嗎？可是那麽多次，他看到她被勉強，可還是強裝歡笑，難道是他的錯覺嗎？韓少寅看著安靜的若千音，退去紅潮，她還是這樣讓人覺得存在距離，相處這麽久，她還是有戒心…
賴文旭可沒想那麽深，隻是追著問道：“你怎麽會來這裏，還一直隱瞞自己的身份？”
若明璽看了看目光停在自己身上的若千音，又笑著拿過桌上的紅酒，淺飲一口，微笑跟著紅酒的芬芳劃著圓暈，映襯一張如月清明的臉。
“如果我說我是被派來保護落落的呢？”
看著滿臉的真誠，韓少寅和賴文旭找不到一絲的玩笑，這樣的認真讓他們忽然有些不安起來。
若千音注視著身邊的麵容清秀的少年，一時間說不出一句話，話語間卻不似當初那個單純得像個孩子一般的諾。
今生，又遇見一個奇怪降臨的男孩…
***
夜深了，若明璽感覺有些口幹，走出房門想要去找一些水喝。剛走過客廳，便看見窗台那邊有人影。若明璽敏感地皺皺眉，隱匿在櫃台邊，看著說話的兩個人。
“是不是還不打算說實話？”
賴文旭看著仍舊喝著紅酒的韓少寅，質問道。韓少寅沒有接話，隻是微微仰頭喝酒，姿勢依舊迷人，喝下的卻是說不出的愁。
手中的酒杯被搶奪了去。韓少寅在唇邊淺笑，看不出真實的情緒。賴文旭皺緊了眉頭看著韓少寅，雙目藏著著急。
“你到底是怎麽了？”賴文旭不禁加大了聲音，“難道你沒有看到他們都在走近她嗎？”
韓少寅靜靜地看著賴文旭，輕啟唇：“她現在是安全的。”
“現在安全，不代表以後也是安全的！”賴文旭有些氣急敗壞，“當初也是一樣的境況，一個一個地靠近，然後一個一個…”她有些哽咽。
韓少寅按著她的雙肩，微彎身，安慰道：“不要杯弓蛇影，賴賴，那些都過去了…”
“可是陶也然是過去式嗎？康璟華是過去式嗎？”賴文旭猛吸鼻，沙啞著說，“現在又來了一個若明璽，不明不白，什麽資料都調查不到，難道你放心他和小豬走那麽近？”
躲在一邊的若明璽蹙緊了眉，隱隱感覺背後隱藏著什麽。
韓少寅鬆開自己的雙手，接過她手中的杯，飲畢剩下的紅酒，然後看了看樓上，淡然說著：“若明璽不會傷害小豬。”
“你怎麽知道？”賴文旭抓著他的衣袖，“你甚至對他一無所知，憑什麽說他不會傷害小豬？”
“賴賴，你不要對所有人都抱著一種敵視態度…”韓少寅微歎一口氣，“若千音是若千音，不是靜。”
若明璽不覺屏息凝視——他們口中的靜，是誰？
“就是因為當初我們都沒有戒備，所以陶也然傷了靜，康璟華害了靜，難道你還要重蹈覆轍嗎？”賴文旭激動起來，“難道你忘記了你曾是那樣愛靜？”
“難道你忘記了，你當初答應靜的事情？”賴文旭的聲音一下子低了下來，心中的痛楚再次被自己殘忍地挖掘出來，想起那張恬靜美好的臉，她總是揮不去那一抹傷痛。
韓少寅一把握緊了她的雙手，酒杯驀然落地，打破安靜的同時，酒杯碎成無數片，就像當初靜離開他們的時候，他們的心也碎成了無數片。
“我沒有忘記當初的一切，靜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在心裏，甚至每天都會念起發生過的一切…”韓少寅的眼眶驀地紅透，“可是你要看清楚，靜不在了，在我們身邊的這個人，是若千音。她不完全屬於我們，她屬於很多很多人…我們禁錮不了她的自由，就像當初我們留不住靜一樣，如果不是自願，小豬…”
韓少寅咬咬下唇，殘忍地說出接下來的事實：“她總有一天會離開我們的，江都沒有她想要的天空。”
賴文旭漸漸冷靜了下來，低聲問道：“是不是，若明璽會帶走她？”
韓少寅苦笑：“沒有人帶得走她，也沒有人留得住她。”
“那接下來我們怎麽辦？”賴文旭問得有些無力。
“除了靜觀其變，我們什麽都不能做。”韓少寅轉向窗外，眼神裏塗滿迷茫。
看看樓上，又看看窗前的兩個人，若明璽轉身輕輕上樓，掏出手機，撥開一個電話：
“你去查一下韓少寅、賴文旭、陶也然、康璟華四個人的詳細資料，馬上。”
看著走廊盡頭，自己房間邊上的若千音的房間，若明璽暗暗念道：落落，我答應過他要保護你。我說過，任何傷害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
玩了一天，若千音本想好好休息一下，可賴文旭叫醒了她：“小豬，今天晚上在露天舞台有一個訂婚派對，我們去湊湊熱鬧怎麽樣？”
若千音無奈地笑笑，然後起身。一身休閑裝束的若千音還沒到客廳就被賴文旭攔住了，若千音一陣困惑。
“你穿得這樣休閑，像是去參加訂婚派對嗎？”賴文旭指指她的周身。
若千音看了看自己的全身，確實不像是出席派對：“可是我們隻是湊湊熱鬧，並不是要參加，不用穿那麽正式吧？”若千音看了看一身紫色禮服的賴文旭，有些意外。
這時若明璽和韓少寅走了過來，也是一身的禮服。若千音微蹙眉。
“今早收到的請柬。”韓少寅把手中的紅色請柬遞給她。
若千音隻是接過，並沒有打開看。她無奈地看了看自己，而後麵有苦色地問道：“我可以不去嗎？”
若明璽走到她的身側，在她的耳邊低語道：“不用擔心，一切有我呢！”說著，他拍了拍手掌，隨後在眾人的目光中，兩個保姆推了衣架過來，上處掛的盡是華貴的禮服。
若千音等人一臉驚訝。韓少寅有些失落地笑笑，而賴文旭瞪了瞪若明璽，又看了看韓少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