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藍色妖姬
若千音卻不以為意地笑道：“今天隻是賣花而已，不會很忙。”
就在這時，店門被推開，若千音習慣性地喊道：“歡迎觀臨檳月花…”看清來人，若千音明顯一怔，尾音拖著，“屋…”
若明璽也是微怔著，看康璟華親昵地挽著韓少寅的手臂，滿臉微笑地徑直向著若千音走來。不難看出，她臉上的挑釁。
若千音看向韓少寅，卻見著往常的笑容，像是一切都是自然的事情。
“韓少，你們…”若千音看著他們的親密之舉，不敢相信。
若明璽倒著玫瑰花茶，在一旁冷笑。韓少寅笑而不語。康璟華卻將韓少寅的手臂挽得更緊，說道：“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和韓少爺在談戀愛嗎？”
談戀愛？若千音幾乎僵持在原地——這太讓人出乎意料了。就算若千音又是個腦袋，也想不到韓少寅會和康璟華談戀愛！
韓少寅撥開康璟華的手，走到花架邊上，取下一束十二枝玫瑰的花束放在康璟華的手上，輕聲對若千音道：“記在我的賬上。”
說罷，韓少寅徑直向外走去，並不多待。而康璟華雖然心有不願，卻還是勝利地靠近若千音，驕傲地說道：
“看到了嗎，誰才是配得上韓少寅的人。你，輸了。”康璟華踩著黑色高跟靴追韓少寅而去。
若明璽放下手中的茶杯，剛想說什麽，又有人走進來，徑直站在若千音的麵前。若千音抬起不可思議的眼眸看著同樣不可思議的人。
“喜歡我送你的花嗎？”陶也然問道，旁若無人。
若千音點點頭，盡管她不喜歡紅玫瑰。“謝謝。”
“可以給我回複嗎？”陶也然進而問道。
若千音收回自己的目光，走到收銀台收拾賬單，半響，轉眸看著陶也然，低聲道：“對不起，我現在還不能給你回複。”
陶也然的眼眸裏閃過一絲失落，頓了頓，說道：“希望我們都開心。”說著，轉身走出店門。
看著滿屋的鮮花，定目在最後一枝藍色妖姬上，若千音忽然感覺心有一點點痛，卻不知道是為何而痛。
若明璽將若千音的情緒變化收盡眼底，想說什麽卻還是忍住了。走到她身邊拿過訂單，轉身要走，卻被若千音喊住。
“諾，他是認真的嗎？”終是忍不住問。
若明璽定定地看著若千音，看著她眉心的傷悲，心中一痛。
“韓少寅，還是陶也然？”
若千音忽然迷茫起來——她也不知道，這個他，是誰。
***
陶也然將她送到霓虹燈下。
“千音，我真的喜歡你。”末了，陶也然說道。
不敢看他，若千音隻是埋著頭，低聲道：“謝謝你喜歡我。”
“認真考慮一下，好嗎？”陶也然的渴望是如此熱烈，卻像守護瓷娃娃一般，生怕一個不小心她就會碎。
若千音抬起眼眸看著陶也然——他的麵容，忽然變得模糊起來。
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若千音的思緒變得混亂起來。站在熟悉的霓虹燈下，不見那抹傾絕，心裏忽然感覺少了一些什麽。
“恩，情人節快樂。”若千音背靠高高的霓虹燈，對著那邊的爾言初說道。
“今天累壞了吧？”爾言初此時坐在高雅的西餐廳，對麵是印刻在心底多年的女孩，他的嘴邊含著許些幸福的笑。
若千音抬頭看看橘色的霓虹燈，然後說道：“言初，世上有藍色妖姬嗎？”
爾言初微怔，隨後問道：“今天看到藍色妖姬了？”
“恩。”若千音閉上雙眼，腦海裏呈現出初見的那枝藍玫，心底驀然向往。
“那種美，美得那樣真實，那樣有距離，讓人忍不住靠近，又忍不住逃離。言初，藍色妖姬真的如它的名字，裝載一湖藍色的夢，像夜魅下的舞姬不斷地舞。”若千音慢慢睜開雙眼，想起韓少寅，想起陶也然。
爾言初覺察到了若千音怪異的情緒，皺眉起身往過道走去，急忙問道：“小豬，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若千音輕輕地笑了笑，道：“沒，我隻是太喜歡藍色，被藍色套牢了。”
爾言初歎了口氣，道：“小豬，有什麽事一定要跟我說，明白嗎？”
“恩。”若千音乖巧地應著，收拾了自己的心情，故作愉快地說道，“好了，你去陪她吧。”
“你怎麽知道她和我在一起？”爾言初很是吃驚，然後向著心上人的方向看了看，見她對著自己笑，爾言初也不覺含笑。
若千音再看一眼將自己全身包裹的霓虹燈，而後向家走去，笑道：“若不是她在，你不會去西餐廳，也不會那麽自然地跟我說情人節快樂，因為你一直說，那是兩個人的節日…”
兩個人的，節日。若千音握緊了手中的手機，垂下眼簾。
家裏黑黑的一片。若千音伸手開燈，一陣孤單的明亮罩過來，裹住她單薄的身。若千音換好了拖鞋，看到了那雙一模一樣的男士拖鞋，忽然變得沉重起來。
喂好了魚。若千音看看壁鍾，十二點整，玄關處仍舊沒有動靜。若千音起身熄滅了燈，走進臥房。
依舊是半夜起身。
若千音發現餐桌上放著有炸好的果汁，而玻璃瓶裏換了許些粉百合和白玫瑰。若千音往臥房方向望了望，嘴角微微上揚。
她記得她進臥房的時候，壁燈已經關了。而此刻，壁燈是亮著的。若千音端著果汁往客廳走去。
朦朧燈光下，若千音發現瓶中的鮮花都被換新了，在黑夜裏顯得分外嬌豔。若千音驀地轉向落地窗——白色馬蹄蓮邊上多了另外一個花架，架上放了一個紫砂盆，一株盛開了三朵純白如雪的玫瑰。
眼裏泛著浪花。若千音伸手想要輕撫純潔的白玫瑰，怎料還未觸及象征純潔愛情的白玫瑰，手指便被鋒利的玫瑰刺刺傷，指尖泛紅。
若千音驚惶失措起來。
望向地板，窗外的無限繁華將地上那隻仍舊剩有半杯紅酒的酒杯映襯得格外寂寞，格外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