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等待幸福
韓禦靈繼而轉向若千音，問道：“千音，他給你這樣的感覺了嗎？”
若千音轉過身去，不願或者說不敢再與她對視。如果愛情需要練習，那麽，她連個初學者都算不上。品嚐了太多別人的苦痛，她甚至再一次懷疑愛情。
陶也然給她的，讓她覺得好累。
若千音沒有告訴任何人，陶也然不是在和她談戀愛，而是和他心目中的女神，或者就是照片上的那個女孩。而她，甚至都不願意再去追究。
就當愛情早就溺水而亡。什麽潛水的愛情，什麽純真的愛情，都屬於別人，不屬於她若千音。韓少寅的愛，太沉重，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從不知道韓少寅的心意。
因為無法改變現實，才會有那麽多如果——如果她還是以前的若千音，她會毫不猶豫地抽身離去，而現在的若千音，似乎已經被什麽捆綁了…
“禦靈姐，一直以來，愛情在我的心裏就沒有占據多大的位置，那種感覺對我來說，和我對帝江的含義一樣，都是微不足道的。”若千音轉身走向洗漱間——倔強的她，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也成了別人的愛情替代。
韓禦靈剛想上前說什麽，可是她注意到了玄關處隱藏的那抹熟悉的身影。慢慢地走進來，靜靜地將手中的東西放在茶幾上，對她蒼白地笑了笑，轉身走進了廚房。
他，打電話給韓禦靈，問什麽能止痛。韓禦靈看到袋子裏滑落下來的是打磨好的藥粉，還有一些草藥。
韓禦靈咬咬唇角，眼眶忽然紅了——益母草，白芍，柴胡，當歸，茯苓，都是止痛活血的良藥。她卻知道，這些藥，治得好若千音，卻不是幫這個美少年治內傷的藥，他的藥引，苦難開口…
這一餐，雖然飯菜可口，但是席間的沉默卻讓這頓飯變得異常壓抑。還沒有放下碗筷，茶幾上若千音的手機響起。
若千音對他們抱歉地笑了笑，然後去接電話。韓少寅感覺腳下一痛，坐在對麵的韓禦靈瞪了瞪他，韓少寅隻是笑著夾了韓禦靈最愛的雞翅給她，道：“謝謝你來看小豬。”
“臭小子，我可告訴你，還不趕緊的話，你哭都來不及。”韓禦靈睜著一雙水靈的大眼睛警告道。
韓少寅笑而不語，轉向接電話的若千音，心裏隱隱作痛。不是他不知道，隻是她的那番話，已經將希望忽然無情地降低到冰點。
若千音合上手機，走過來，看著他們，輕輕開口道：“我有事先出去一趟。哥哥，”她看著韓少寅，是那樣的不自然，“幫我好好招呼禦靈姐。”
“是陶也然有事找你？”韓禦靈見她有些恍惚的神色，便直接問道。若千音沒有說話，隻是將耳邊的細絲撩到耳後。
韓少寅拉住了正想說什麽的韓禦靈，站起身，微笑著說道：“出去之前先喝藥。”說著就去準備。若千音剛想阻止，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藥在哪裏，而她似乎已經習慣了被韓少寅細心照顧著。
“謝謝哥哥。”若千音垂著頭，將杯子放在餐桌上，然後接過韓少寅遞過來的包，心裏一陣又一陣地慌亂。不等道別，若千音便倉惶著走了出去。
韓少寅目送她的背影，一陣倦意襲來。陶也然，會用什麽方式讓她答應參加世紀新娘大賽？
忽然肩膀傳來一陣疼痛，韓少寅驚轉身，看著手裏提著包包的韓禦靈，對著他的是一張嚴肅的臉。
“伺候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別的男人約會，我真不知道你腦子是怎麽想的！”韓禦靈指著他的額頭隻往下按，“早知道會這樣，你就不該姓韓，而是跟著你賴伯伯姓賴，或者跟著軒姓嚴！”
說著，韓禦靈便要走。韓少寅拉住她的手，像個受傷的羔羊，眼裏裝滿疲憊還有深深的憂傷。
“不管我姓什麽，隻要我身邊的人是幸福的就好。”這是韓少寅堅持這麽就以來的希望。而如今，除了若千音，其他人都很幸福了。
韓禦靈淚流滿麵，卻沒有回頭，隻是哽咽著聲音問道：“你真的，活過來了嗎？”
隻是將她的手越握越緊，韓少寅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父母死的時候，他以為自己死了，後來被賴氏姐妹救活，後來靜走了，他以為自己真的死了，護著賴賴的隻是他的軀殼，可是若千音來了，帶著他的靈魂。
“我們再一次得到你了嗎？”韓禦靈顫抖著問。她真的不敢過問太多，哀莫大於心死，一個人心死幾次還能笑出來，一定非常苦非常苦。
韓少寅臉上的肌肉抽搐著。他想護著她們，沒想到到最後卻是讓她們最操心的一個。原本以為他做的都是為她們好，卻是一種自私。
“你們，從未失去過我，我一直在等著你們幸福…”韓少寅紅了眼眶。眼前這個人，愛他那麽深，可他卻無可奈何。
韓禦靈慢慢轉身，伸手撫摸那張令她心痛的臉，眼淚早已泛濫成災，她顫抖著說道：“可你知不知道，我和賴賴，幸福著等待你幸福？”
淚花裏的笑容慢慢散開——幸福已經在路上，可是，我不確定是不是朝著我這裏來的…
***
陶也然想要用同一種方式獲得原諒。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此時的金百合在已經受傷的若千音眼裏，多像是一種嘲弄。
“我知道你生我的氣，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陶也然的臉上帶著真誠。思來想去，他還是不忍心放開另一朵金百合。當初那朵被別人無情奪了去，這朵絕對不可以。
還是把金百合捧在手心，若千音卻淺笑著撫摸綻放的百合，低聲問道：“難道你仍舊沒有記住，我最愛的並不是金百合？”
“可我覺得金百合是世界上最美麗的花，隻有金百合才能配得上我的女朋友。”陶也然很自然地說道。
若千音不覺握了握手心。這句話，讓她莫名地心涼。他的意思是，她必須從平凡的白馬蹄蛻化成萬眾矚目的金百合，才能配上陶也然女友的身份，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