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心如刀絞
吳嫂怎能不懂這份情。在麗淩的時候聽若天斐提起過這個人，當時覺得很不可思議，小姐竟然會和男生同居。可是聽到他很保護小姐，若天斐和她心裏稍稍放下心來。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但是看人極準的吳嫂還是感受到了那份真心。
可是…吳嫂將擇好的菜放進籃子裏，有些顧忌地說道：“韓少爺，我已經奉我們老爺之命來照顧小姐，韓少爺要多用些時間照顧自己才是。”
這樣委婉的話，韓少寅微笑著接受，他拿著擇好的菜轉向水池，對吳嫂笑笑，柔聲道：“吳嫂放心，我明白的。”
吳嫂帶著喜愛的情緒欣慰地點點頭。
這是他們和不同的人談戀愛之後，若千音第一次主動提出一起出去走走。
身上披著綢製披肩，若千音的身影在路燈下依舊顯得很單薄，細細的影子旁邊是長長細細的影，隨著路燈的位置而不斷地發生長短變化。
韓少寅將雙手放在口袋裏，路燈攝取他的俊容，卻掩飾不住屬於他的光華。這樣安靜地相伴是他期待已久卻不敢奢求的渴望。倘若有一天，他們能這樣一直走到人生的盡頭，他嘴角的笑，應該會是長久的表情。
有他在身邊的感覺總是一種感覺難得的享受。若千音真想閉上雙眼，就像呼吸新鮮的空氣一般將這份沉醉吸入肺部，停留在距離心髒最近的地方。當她抬頭與那雙帶笑的眼眸相對的時候，她恍悟的是自己的自私。
“韓少…”若千音的臉微微泛紅，“為什麽你總是看著我？”
“因為你沒有看我。”
韓少寅的聲音沁滿了柔情，可是在若千音不安的心裏卻像極了帶刺的玫瑰，她仍舊記得被白玫瑰刺痛的手。
若千音捂著當日被刺傷的手指，放在唇邊。她隱隱感覺，他們之間的感情有些脫線了。
“小豬。”韓少寅停下來，站在她的麵前看著她，眼裏的世界忽然變得跟夜一般渾濁，讓人看不清眼底的一切。
若千音抬著眼眸用幾近仰望的姿勢對上那雙帶著溫情的眼，世界仿佛就在這一刻停止，而她忽然變得貪婪起來。
“如果你依然覺得我對你的好是一種負擔，那麽，”韓少寅頓了頓，“我會收斂。你不要覺得歉疚，好嗎？”
若千音覺得鼻子有些發酸，開始抑製不住地顫抖。事到如今，她的淡然和遲鈍傷害了他無數次 ，可是韓少卻始終對她微笑，不曾責備，卻更讓她覺得不安和歉疚。
“以後半夜起來，不要喝涼水，對身體不好，女孩子要懂得愛惜自己。怡寶要是沒有了，你告訴我一聲，我會送過來。”韓少寅柔聲叮囑著，“打雷了不要怕，你可以隨時打電話給我，我講笑話給你聽。”
“四個小家夥要是不乖，你告訴我，我帶他們去看醫生。”韓少寅深深吸一口氣，努力微笑著，“你要是哪裏不舒服，要記得去醫院，別害怕吃藥，把它們當做你最喜歡的大白兔奶糖，一口氣就喝完了。我把我的電話設置成急救電話了，無論你在哪裏，我都會馬上出現在你的身邊，明白嗎？”
若千音隻是含著心酸的眼淚看著韓少寅，咬著唇角的樣子真的讓韓少寅有些無法抗拒。他轉過身去，故意不看若千音讓人心疼的模樣，怕自己忍不住想要擁她入懷。
韓少寅上仰著頭，讓不舍的淚水倒流，努力告訴自己要微笑，不給她負擔。他假裝釋懷地歎道：“終於可以不用那麽辛苦地照顧你這隻笨小豬了，哥哥真的好想飽飽地睡一覺…”
若千音隻是追著他的眼眸，並不說話，或者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對她的好真的沒辦法完全接受，或者隻能接受兄妹的那一部分，那些剩下來的，她不能要，也要不起。
韓少寅故作輕鬆地轉過身來，伸出手摸摸若千音腦後的細絲，像個兄長一般說道：“小豬，哥哥走了，明天早上來接你上課。”
說著，韓少寅邁開長腿要走。
不由自已地拉住韓少寅的衣服，若千音自己也嚇了一跳。可是拉著他的衣服的手卻不忍心鬆開，仿佛一鬆開就再也觸之不及。
“哥哥…”
韓少寅咬緊了自己的唇角，不知道用了多少的力氣才控製住自己的手，沒有將她一把擁入懷中。這樣折磨著的幸福真的讓他欲罷不能，他甚至不敢回頭去看她的表情，怕控製不住。
“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讓我舍不得走？”
高高的霓虹燈下，相連的兩道影子久久不曾移動。韓少寅知道自己不想走卻不得不走，而若千音怎能不知，她想留卻不能留，這份感情似乎就像是親兄妹的畸形戀，愛的人不能克製，被愛的人不能接受…
***
若千音執意要陪吳嫂一起出去添置生活用品，吳嫂也隻能答應。
“小姐，你什麽時候回家？”吳嫂試探性地問道。
若千音神情複雜地看了看吳嫂，隨後笑笑，道：“我在這裏生活得很好。”就算在這裏生活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安靜自然，也好過回去麵對一個家的破碎。
吳嫂歎歎氣：“你到現在還在埋怨老爺和夫人嗎？”
“好了，不談那些，我們回家吧。”若千音敏感地轉開了話題，提著購物袋往家的方向走。吳嫂也隻好跟著去。
“千音。”正由嚴騰軒陪著逛街的韓禦靈見著若千音，便高興地走過來，“怎麽樣，身體好些了嗎？”
若千音笑笑，回答道：“恩，已經好了。”隨即看向嚴騰軒，問候道，“姐夫好。”
“身體好了就好。”嚴騰軒點點頭，而後看著吳嫂，問道，“這就是吳嫂了吧？您好，我是嚴騰軒，這是我的妻子韓禦靈，我們是千音的好朋友。”
“嚴先生，韓小姐你們好。”吳嫂笑著問候，“謝謝你們照顧我家小姐。”
“哪裏，要是照顧得好，千音就不會受傷了。”韓禦靈有些歉疚，隨後捏捏若千音的小鼻子，叮囑道，“以後要是還這樣不小心，我就把你綁架到我家給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