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言初的愛情（八）

  時子提著垃圾從廚房走了出來，又走到沙發邊拿起了包。我有些驚愕地看著她：“時子，你要走嗎？”


  “恩，飯菜已經準備好了，你等會吃點，然後吃藥。”時子笑著點點頭，“我留下來不方便，就先走了。”


  “可是時子???”我覺得自己很混賬。


  “沒事的，是我擅作主張過來看你而已，你不要覺得困擾。”時子的臉上依然帶著笑容，“如果覺得抱歉的話就好點照顧自己吧，嗬嗬。再見。”


  時子說著要開門，我咬著唇角看她，心裏糾結著，卻不知道怎麽開口，不知道開口了要說什麽。


  但是，我的糾結還不如現在遇到的狀況：喜歡多年的女孩子跟相親對象在我的公寓相遇了。


  時子顯得很尷尬，小雨怒目而視。我很不負責任地站在玄關看著眼前這兩人，竟然沒有開口作解釋。


  “原來是這樣！爾言初，你的不方便竟然是藏著這個女人！”小雨氣衝衝地指著時子吼道，那種氣勢就像是逮著老公外遇的現場。


  “你誤會了，我並不是???”時子急了，想要解釋，卻被小雨打斷。


  “並不是什麽？難道說你隻是爾言初的好朋友，偶爾過來借宿嗎？”小雨瞪圓了眼睛喊道，“說出去鬼才信！”


  “爾言初，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小雨怒目瞪我，“口口聲聲地說著喜歡我喜歡我，背地裏卻和別的女人廝混！你該不會說這個女人也和你的小豬一樣，是比你親妹妹還親的人吧？”


  我忽然覺得這樣的狀況有點搞笑：“你現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有想過是站在什麽立場嗎？”


  時子驚訝地看著我。小雨的眼眶馬上就帶著淚：“我們之前不是相處得很好嗎？你說過你會陪著我，會喜歡著我的，你這麽快就忘了嗎？”


  “我說過了，那是之前。”我的態度和昨晚一樣堅決，“我等了你四年，如果你沒有下定決心和我在一起，我不想再等下去。”


  “你這是什麽意思？”小雨哽聲問道，“你是說你現在喜歡的人是這個女人，不再是我了是嗎？”


  “我不想像個傻子一樣為了一段看不到結果的感情等待。”我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道，“如果你沒有覺得我是那個陪你共度一生的人，我的等待就是毫無意義的。在你身上，我越來越看不到希望，你覺得我還有必要繼續下去嗎？”


  小雨驚得後退一步，不敢相信地看著我，知道我不是在說笑。我不知道她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但是我已經把我所想都說了出來。如果她真的喜歡我，想要和我在一起，我想我會跟她在一起。


  “啪”地一聲，我人生的第一個耳光竟然是小雨給的。


  “爾言初，你會後悔的！”小雨吼完便跑開了。


  總覺得心裏輕鬆了一些，就像是還債一樣。我在心裏苦笑了一下。轉眼看著時子，卻見她滿臉的驚訝，直直地看著我。


  “抱歉，讓你看到這麽丟臉的一麵。”我笑了笑。


  “沒???”時子的聲音有些弱，“你的臉???沒事吧？”


  “沒事，不過一個耳光。”其實說真的，有點痛。我原本以為時子會走掉，但是時子關上門之後走了回來。


  “昨晚剩下還有一些冰塊，我幫你去拿來，你先坐著。”時子走進廚房，又是一陣忙碌。


  有一瞬間，我覺得自己似乎是被愛著的——這種不負責任的自我意識，過剩了。


  時子小心翼翼地用冰袋幫我揉被打的半邊臉，我則說起了我跟小雨之間的事情：“我喜歡她四年，但是她一直沒有表明態度。我總覺得她隻是需要時間而已，便一等就是四年。雖然她也沒有跟別人交往，但是總不肯給我具體的答案。因為那時我剛接手公司，很多事情要忙，也就沒有多少時間考慮這種事情。後來適應了公司，便覺得反正等了幾年了，再等也是一樣，閑著也是閑著，我很不負責任吧？”


  時子沒有笑。我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後來我開始覺得她這種不緊不鬆的態度其實隻是在等待比我好的那一個人出現，如果沒有人出現的話，我就是最好的選擇，一旦那個人出現，我馬上就會被甩掉。我是這麽覺得的，最近半年來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加上小豬失蹤，她又總是胡鬧，我覺得已經到了忍耐極限了。”


  “明璽昨晚跟我說了小豬的???事情???”時子有些吞吐，“你們的關係真的很好???”


  “果然這種感情很怪異嗎？”我忽然感到有些失望地抬頭看著時子。


  “不，也不是奇怪???”時子轉過頭去，避開我的目光。我總覺得時子似乎在隱瞞什麽，但是又不好問。


  時子幫我盛粥：“明璽也說他跟小豬的關係很好，我就想，能讓那麽多異性朋友愛著的女孩子一定是非常好的女孩子吧。”說這話的時候，時子沒有看我。


  我微微蹙眉：“或許你也不能理解這種感情吧，小豬對很多人來說都是特別的。”這是我的直覺，小豬不再是我一個人的特別存在。


  “恩???”時子回答的有些沒有那麽幹脆。


  “如果你見到小豬的話，一定也會喜歡上她的。”我有些迫切地想要讓時子在心裏接受小豬，說完的時候，我驚訝地低下頭，不敢看時子——我，怎麽會說這樣的話？


  停頓了幾秒，時子忽然笑了起來，我有些窘迫地喝著粥，沒有看她。


  “真想見見小豬呢。”時子笑著說，“她不在麗淩嗎？”


  “恩，她在江都讀大學，沒有回家。”我點頭說道。我很樂意跟她說關於小豬的事情。


  時子在我的旁邊坐下來，邊盛粥邊問道：“為什麽過年都不回來呢？你和明璽都在麗淩，難道是她爸媽不在麗淩？”


  “那倒不是。”我搖頭道，如果我說出小豬的名字，她應該就會知道小豬的父母出了什麽事吧。在心裏想了想，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小豬才沒有回來的。她在那邊幫一個朋友經營花店。”


  “她也很喜歡花嗎？”時子驚喜地問道。


  “恩，小豬簡直就是為了花活著的，她自己這麽說。”我看著時子，問道，“時子你也喜歡花嗎？”


  時子猛點頭：“我想沒有幾個女孩子不喜歡花吧。我也是超迷的那種???”


  “是嗎？嗬嗬，小豬要是知道的話，一定會很想跟你認識的。”


  “我也很想認識她，跟她探討一下心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