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王妃遠慮
百裏騅絲毫不理會他們的表情,緊接著說:“昨日朕的愛妃被仙子附身所以身懷異光,仙子與朕說,妖星現世,定有大禍將降於人世。”
聽見這話,眾人再次哇然一聲。
康王黨等人更加迷惑,琢磨著百裏騅葫蘆裏買什麽藥。
頓了一會,百裏騅玄乎其玄說道:“當仙子附身於朕的愛妃身上,就是為了把解決災禍的辦法告訴朕。”
“陛下,”康王打斷百裏騅的話,不以為然說道,“是仙子附體,還是妖星轉世?”
百裏騅莞爾低笑,轉頭睨向康王反問:“康王對星宿之事了解多少?敢問,十七年前妖星曾現人間,而且是在晨兒出生的那一天,而昨日妖星再現,卻為何不是晨兒生辰的一天呢?”
“這……”康王頓時嘖了嘖舌說不上話來。
木慎兒忙上前一步說:“可是……民女昨日的確看到妹妹身上懷有異光,甚是詭異。”
百裏騅沒有理會她的話,掃看其他人緊接著說:“而且,十七年前妖星現世,無災無禍。那是為什麽呢?”說著,他牽起木晨兒的手說,“因為她的誕生,鬼神繞道,得意風調雨順。正因為愛妃並非凡體,昨日妖星再現,仙子才會附體與朕說消災之法。”
跪在地上的人,尤其是蒙昧的百姓瞬間對木晨兒多了幾分敬畏。
木晨兒一臉得瑟——沒錯,我就是仙子轉世!
其中一個官員敬畏問道:“敢問陛下,仙子有何消災之法?”
百裏騅抬頭看了一眼那刺眼的星星,故作深沉,若有意味道:“仙子說,此妖星乃福祿神君的書帛所化,貪戀世間的財帛才會現世播災。因此,隻要用足夠多的金銀珠寶於今晚子時放到乾幹殿祭祀,妖星自然會散去。”
“……”康王黨驟然滿臉黑線,直覺不妙。
木晨兒抿唇淺笑——沒錯,百裏騅又要發揮他訛錢的功夫了。
百裏騅雙手負後,臉色深沉詭秘道:“這用來祭祀的金銀財帛也是有研究的,必須要占有官氣。”說著,緩慢掃視過去,若有意味道:“官祿,官祿。”
“……”跪在地上的官員禁不住噎了一口唾沫。
躲在一旁竊笑的百裏奕韞禁不住為百官捏了一把冷汗,昨天還在百官再為難他們夫妻倆,今天百裏騅胡扯了幾句話就把皮球踢了回去。以足夠的官祿祭妖星,要是妖星還是頑固不去,那麽就是官員誠信不足,要是妖星去了,那麽木晨兒就成了福星,不管怎麽算,都是他們夫妻占了便宜。
“此事,回宮再議,擺駕。”百裏騅沉聲道,又扭頭看向韓林說,“宣眾王爺及五品以上官員進宮議事。”
“是!”韓林連忙應聲。
木晨兒在心裏竊笑兩聲,嗬,讓你們欺負我,不看看我夫君是誰!讓他吸幹 你們的血!
躲在牆角後看著百裏騅的若靈公主無奈輕歎一聲,站在她身旁的百裏辰鬆了一口氣淡淡道:“早就告訴你不用擔心了,就這點雕蟲小技,怎能難倒他?”
若靈公主扭頭看向他說道:“你若不擔心,就不會陪我等了整整一夜。”說著,她又看向站在百裏騅身旁的木晨兒,喃喃低念,“百裏哥哥真的那麽喜歡她?”
百裏辰沒有說話,拂袖離去。
若靈公主黯然垂下眼眸,跟著轉身離開。
木慎兒迫切拽了拽木予以的衣袖,木予以甩開她的手沒有說話又跟著陰沉著臉。
待百裏騅帶著這些人浩浩蕩蕩離去之後,木晨兒就帶上百裏騅叮囑的兩個暗衛出門,轉過街角。無意看到地上的血跡,她微吃一驚,扭頭往路邊的小巷看去,驟然看見一個紅衣服的男子倒在血泊裏。
她小心翼翼走過去一看,發現這人不是誰,而是若不凡!
“是雷帝!”兩個暗衛驚喊一聲道。
“噓!”木晨兒馬上讓他們低調,再低頭哭笑不得地看了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若不凡,這家夥大清早躺在這裏到底是什麽居心呀?
確定他還有氣後,木晨兒連忙讓兩個暗衛把昏迷的若不凡帶回瑄王妃讓龔先生診治。
“咳……”若不凡難受地刻了一聲,帶著渾身痙攣,痛醒過來,迷迷糊糊看向木晨兒的臉。
“醒了。”木晨兒湊過去看了一眼,再扭頭看向在收拾藥箱的龔先生問,“他的小命保住了吧?”
龔先生輕作點頭說:“刀傷已經處理好,治愈傷口上的毒已經壓製下來,暫時不會擴散,待若靈公主過來,便能驅毒。”
“這樣就好了。”木晨兒微笑道。
“你……”恢複意識的若不凡喘了喘氣,警惕盯著她問,“為什麽要救我?”
木晨兒看了一眼不知好歹的他,輕彎嘴角微笑反問:“原因有四,你真的想聽嗎?”
若不凡捂著身上的傷,稍稍挪動身子坐起來,輕作點頭,又忍不住痙攣一下。
龔先生連忙提醒:“你身上的刀傷很深,不宜亂動。”
木晨兒擺擺手,不以為然說:“龔先生無須擔憂,他在街上死不了,這樣動一下,肯定也死不了。他覺得坐著舒服,我們應該尊重病人的意願。”
“是。”龔先生應聲道。
若不凡冷看了她一眼,不說話,他自知與她不是朋友,甚至是你死我亡的,這樣躺著,心裏不踏實。
“你為什麽救我?”若不凡冷冷問道,他絕對不相信這個女人是出於好心。
“第一。”木晨兒豎起一根手指說,“你突然倒在我的視線範圍,我絕對有理由懷疑你這是苦肉計。”
若不凡扯了扯嘴角,不說話。
木晨兒緊接著說:“你知道我肯定不會救你的,所以,特意倒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試探我的道德底線。如果我一走了之,你就有借口說我見死不救。我是葉城的名人,百裏騅的女人,到時候你借故抹黑我,繼而抹黑百裏騅,再抹黑我們雲熙國!為了阻止你的惡行,所以,我救你了。”
“咳咳……”若不凡猛然咳了幾聲,拉動渾身的傷口,一陣劇痛,滿臉黑線盯著他——誰那麽無聊砍自己幾刀來試探你的道德底線!
“……”一旁的龔先生汗顏——原來王妃是深思熟慮的。
“第二。”木晨兒看著他哭笑不得樣子,再豎起一根手指賊賊說道,“我搜查過了,你身上有幾張銀票,應該抵湯藥費的。”
“……”若不凡強忍著心中鬱悶——這才是重點吧?
木晨兒再指了指他,詭秘說道:“而且,我聽說你身上的紅色衣服很厲害,所以,為了得到它,我決定救你了。”
龔先生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點點頭——怪不得王妃迫不及待命人剝下他身上的衣服,那時以為著急救人處理刀傷,原來如此。
若不凡呼吸變得急促,渾身傷口拔涼拔涼地痛,冷冷盯了她一眼——被這貪財若渴的女人救起來,簡直就是跌下二層地獄!
木晨兒咧起嘴角笑笑,豎起第三根指頭說:“第三嘛,你是西陵國的皇帝,如果你死在我們雲熙國,你的部下就有借口發動戰爭攻打我國。基於這個考慮,我把你救回來了。”
若不凡這會才舒坦一點,好吧,她還是有點智慧的。
龔先生驟然仰望木晨兒,沒想到王妃處處以大局為重!
木晨兒吐了一口悶氣說:“當然我還是懷疑這是你的苦肉計,人人都說,你雷帝斷後了,生不出孩子來。你是早晚都要一個人孤零零地死去的,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擔心後人指點你是一隻拉不出蛋的公雞,所以你把心一橫,故意找人砍你幾刀來挑起戰爭,好讓你的國民記住你無私的行為。你這麽小心眼,這麽惡毒的計謀,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奸計得逞的。”
“咳咳……”若不凡死命地咳嗽,咳嗽的時候扯動身上的傷口,渾身劇烈疼痛,胸口好像被什麽堵住了一樣,憋屈得喘不過氣來。
他喘著大氣,欲哭無淚冷冷盯著她——我再重申一次,這不是苦肉計!是誰小心眼了?誰生不出孩傷口子!隻是不想生而已!
若不凡捂著身上的劇痛,想死的心都來了,怎麽感覺她不是在救自己,而是在謀殺!
她的想象力怎麽如此混賬的豐富!
本來還得半條命的,現在生生被她再砍了一半了!
“……”龔先生禁不住抹了一把冷汗,王妃的考慮總是讓人望塵莫及的。
“但是,”木晨兒眯起眼,盯著他冷聲道,“我不排除是有人為了算計百裏騅的皇位而算計你。盡管我心裏多麽的不情願,盡管你曾經不止一次算計我,我還是把你救回來了。至少,你在雲熙國得活著,等你半死不活的時候,我再派人把你扔回去,由你自生自滅。”
若不凡痛得渾身無力地翻了翻白眼——這個女人,肯定是來討債的!
木晨兒再豎起第四根手指說:“第四……”
“不必再說了。”若不凡動了動慘白的唇說,“我心領了。”
為了保住自己珍貴的小命,還是讓她閉嘴吧。
木晨兒無趣聳聳肩,淡笑道:“第四點不說也無所謂,隻是湊巧碰上我心情好,若換作前兩天,我還沒有跟百裏騅和好,被我見到你死在地上,我肯定會多踩一腳的。”雖然剛才趁有人也踩了他兩腳。
“咳咳咳……”若不凡不遺餘力地難受咳嗽,差點沒噎過去——不是讓她閉嘴吧,她竟敢還叨叨不停!
龔先生總算領悟到一點——此人一定曾經狠狠地得罪了王妃,否則不會像現在這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綜上所述,我是必救你不可的。”木晨兒詭秘戲謔,妖星的事還沒過去,這家夥大清早趴在她前行的路上,不是擺明了陷害嗎?嗬!當然這個原因她是不會說的,免得提醒他往妖星想去,生出無辜事端。
“王妃,老夫去吩咐下人熬藥了。”龔先生說了句,帶上藥箱出去。
“先生……”木晨兒忙追到門外。
龔先生回過身來問道:“王妃有何吩咐?”
木晨兒往裏邊瞅了一眼,刻意揚起聲來問:“如果往他的藥裏加點鹽,會影響效力嗎?”
“王妃為何這樣嗎?”龔先生瞅見她狡黠的目光,便知道她話裏必有深意。
木晨兒忍住笑意說:“我見他留了那麽多血,應該多喝些水補一下。所以,往他的藥力多放點鹽,他渴了,自然會多喝水。我想,他把水喝進去後,就會把藥裏的鹽衝淡了,這樣就等於從來沒有加過鹽,所以,不會影響藥效吧?”
“咳咳……”若不凡連續低咳了幾聲,終於體力不支,倒了下去。
木晨兒陰險笑說:“不用太多,兩勺,不,三大勺就夠了。”
“他現在身體不適,不方便動彈,喝那麽多水,萬一他小解怎麽辦?”龔先生懇切問道。
木晨兒捂著嘴巴嘻嘻低笑幾聲,陰損笑道:“沒關係,尿床而已。”
哭笑不得的若不凡無力地翻了翻白眼——這才是她的目的!
這個女人渾身是毒,不行,逃!趕緊逃!
最悲涼的是,現在渾身動彈不得。
“皇兄……”若靈公主神色衝忙跑來。
木晨兒往房間指了一下,沒有說話。
若靈公主快步跑進去,她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若不凡,忙坐到床邊心急如焚問道:“皇兄,你怎樣呢?誰傷了你?”
若不凡搖搖頭,輕聲低念:“傻丫頭,我沒事。”
有一點木晨兒說對了,的確有人想利用他的死來挑起兩國的戰爭,趁機奪得帝位,而那個人,不是康王黨的就是鍾逸軒的。
若果不是他求生意誌堅強,早就死掉了。
“皇兄……”若靈公主緊握著若不凡的手,懇切說,“我們回去吧,這不屬於我們。”
“靈兒……”若不凡搖搖頭,沉下臉說,“我說過,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在沒有……”
“你真的是為我嗎?”若靈公主哽咽了一下問道,“還是為了你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