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宿醉
清早醒來,頭有些痛,昨夜真不該醉酒!我懊惱的揉著太陽穴。
“姑娘醒了?”月歌溫柔欣喜的聲音剛傳進我耳裏,就看到一摸妖嬈的紅色坐到床前。
“姑娘昨夜醉酒,晨起,是會有些不舒服的。”月歌說著溫柔嫻熟的按摩著我的太陽穴。
月歌的按摩技術真是好的沒話說,我閉上眼舒服的享受,感受著月歌柔軟溫熱的手指在我的太陽穴處溫柔嫻熟的按壓著。
“姑娘好些了嗎?”我點了點頭,月歌小心翼翼的扶我下床,又叫來下人端水讓我漱口淨臉。
梳洗完畢,月歌又仔細體貼的給我穿上衣裙,在給我係腰帶時,不時嬌羞溫柔的衝我笑,笑得我莫名其妙。
“月歌今天怎麽這麽溫柔體貼了?大清早的就來做這些下人做的活。”“那些下人粗手粗腳的,傷了姑娘嬌嫩的皮膚如何是好?還是讓月歌親手伺候姑娘,方才放心。”月歌說著,溫柔一笑,又嬌羞的低下頭去幫我把玉佩係在腰間。
“月歌今天怎麽感覺怪怪的?”
“哪裏怪了?月歌還是月歌呀!姑娘又拿月歌來取笑了!”
“不對不對!你不是月歌!我的月歌美人可是妖嬈無限,風情萬種的,哪像你,整個一賢良淑德的乖巧小媳婦嘛!哪一點像我的月歌?”
“月歌這樣不好嗎?”“好是好,可感覺不自在,我的月歌美人呀,你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你是不是受了什麽重大打擊?”
“姑娘又拿月歌取笑了?”月歌手裏的紅色絲絹輕飄飄的飛過我的臉,嬌嗔的飛了個媚眼,”姑娘明知月歌為何如此,還故作不知,拿著月歌來取笑。”
“我哪裏知道為什麽……”看到他發上斜插的紅玉簪,我什麽都明白了,原來這小美人是知道我要娶他做夫妾了,才變得跟個賢惠的小媳婦似的,眼珠子一轉,湊近月歌美貌妖嬈的臉,伸手撫過紅玉簪,嗬嗬一笑,”這發簪不是斷了嗎?”
“姑娘送的禮物,月歌豈能扔棄?”月歌說著,一臉幸福甜蜜的笑,時不時的拋個妖嬈多情的媚眼給我,電得我差點忘記自己要捉弄他的目的,“我還真不知道月歌為何變化如此之大,要不月歌告訴我?”
“姑娘——”月歌嬌羞誘人的看我一眼,嬌嗔癡纏的聲音電得我一陣酥麻,“月歌都知道了,姑娘還想瞞著月歌嗎?”“月歌知道什麽了?”我存心逗他。
“姑娘——”月歌嬌羞的瞅我一眼,低頭給我整理衣襟,”姑娘為何不告訴月歌,是姑娘要娶月歌做夫妾,害得月歌猜忌姑娘的心意,惹姑娘不開心。”
“娶你做夫妾?我什麽時候說過要娶你做夫妾?”月歌聽我斷然反駁,人當下就愣住了,咬著唇瓣道,”姑娘昨日不是讓王府送了聘禮來,說要娶月歌做夫妾的嗎?”
“可你不是說要把聘禮退回去嗎?”
“那……那月歌後悔了,月歌接了聘禮了,姑娘可不能反悔了,姑娘說過要娶月歌的……”月歌說著說著,眼眶有些紅,看得我一陣心疼,卻仍笑著說,”那是昨天的事了,過了一夜,本公主反悔了,為什麽要娶個人回家放著呢?一個人多自在啊!”
“姑娘——”月歌緊咬著唇瓣,努力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悲傷憂愁的模樣我見猶憐。
我吸了口氣,強忍著不鬆口,“昨天是本公主一時衝動,才會說要娶你,如今本公主冷靜下來了,不娶了,反正你也說過不嫁的。”
“姑娘,月歌昨日隻是以為姑娘要把月歌送給他人做孌童,不知姑娘的心意,月歌……”“那你就繼續以為我要把你送給別人做孌童好了!”我淡淡打斷他的話,臉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欣喜悲愁。
“姑娘,你——”月歌咬了咬唇,沒有說下去,突然露出妖嬈的笑容,修長嫵媚的狐狸眼裏山著妖媚的光芒,“姑娘說的也是,月歌在絕色樓人人追捧,為何要委屈自己做他人夫妾呢?就像現在這樣,不時逗逗那些達官貴人,富家千金,豪門貴婦,豈不更好?”月歌說完,風情萬種的看我一眼,唇邊笑容嫵媚誘人,扭著緊致的水蛇腰妖媚無限的離開,看不出半點失意悲苦。
我想開口留他,張了張嘴,卻什麽也沒說出口,也許煞煞月歌的小性子,對他以後會好些吧!到了明天,明天我一定親口和月歌說娶他!
一整天,月歌沒有出現在我麵前,清奴不時帶來他的消息,無非是和哪個哪個公子小姐大爺喝了幾杯,調笑幾句,彈彈曲,也沒什麽出格。
到了晚上,清奴帶來消息說月歌已經沐浴準備安歇了,這月歌的性子還蠻拗的,到現在也不肯服軟,我微微一笑,放下手裏的書,讓清奴和茗雨也去休息。
夜風吹進來,有些涼意,我起身關窗,一股莫名的冷意夾在風裏吹到身上,這麽快就深秋了?我輕輕一笑,隨手把窗戶關上,忽聽得屋頂發出清脆的響聲,像是瓦片碎裂的聲音。
“誰?”一聲冷喝,我的身影已掠向屋頂,見到一個黑影正飛快往月歌的房間掠去,手中的長劍泛著森冷的光芒。
月歌?我心下大驚,足下輕輕一點,飛快往月歌的小院掠去。
月歌剛沐浴完,正要安歇,拔下綰發的紅玉簪溫柔深情的摸了又摸,才不舍的放在梳妝台上,正要脫衣上床,忽然聽到身後'砰'的一聲,窗戶已被撞開,一柄冰冷鋒利的長劍刺了過來,月歌沒有武藝,根本躲閃不了,眼睜睜見著那柄劍刺入胸口。
撕心裂肺的疼痛從胸口傳來,鮮血如花朵般綻放,噴射在地板上,月歌捂著胸口瞪著眼前蒙著麵隻露出一雙森寒眼睛的黑衣人:“為什麽要殺我?”“因為你該死!”黑衣人的聲音冷冷的,凝聚八成內力的一掌便要打在月歌搖搖欲墜的身子上。
“月歌——”一聲悲痛欲絕的疾呼傳來,緊接著一個白色身影閃電般掠至,單手抱起即將倒下的月歌,旋轉著退開,另一隻手毫不猶豫揮出,硬生生接下黑衣人的一掌,雙掌相擊,倆人飛速後退,黑衣人唇邊吐出一口鮮血,拚命按住胸口到處亂竄的真氣。
一股熟悉的感覺撲麵而來,我緊盯著燭火下高大挺拔的黑衣人,森寒的目光直盯得他冰冷狠絕的眸裏閃出一抹慌亂,我冷冷一笑:“夜,你為何接二連三傷害我身邊的人?”夜沒有吭聲,眼神複雜的看了我一眼,飛快往窗戶掠去,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裏。
我往口裏扔了顆藥丸,又飛快出手封住心髒周圍的三處大穴,壓住胸口的翻江倒海,懷裏的月歌支持不住,軟軟的往下倒。
“月歌——”我抱住氣息奄奄的月歌,心痛疾呼,月歌虛弱無力的身子倒在我懷裏,胸口的鮮血源源不斷的流出,綻放出一朵朵妖嬈風情的桃花,染紅了我的白衣,也讓他的紅衣愈加豔麗,帶著絕望蠱惑的極致魅惑,唇邊那抹刺眼的豔麗血絲,給蒼白的臉頰上了一抹妖媚的胭脂。
“姑娘——”月歌努力睜開眼,努力的妖嬈一笑,“月歌終究要先離開姑娘呢,隻是不知今後姑娘會不會想起月歌,哪怕隻是偶爾想一次,月歌也心滿意足。”“月歌——”我的眼淚大顆滴在他的胸口上,滾燙的淚水暈開了一片血水,我的心,好疼好疼,像被那柄鋒利冰冷的劍刺了一劍似的,疼得我幾乎窒息。
“月歌好後悔,不該猜忌姑娘的心意,若不然,月歌便能嫁與姑娘為夫妾了,即便隻能做一天夫妾,月歌死也甘願了。”月歌的聲音越來越虛弱,像要隨風飄去似的,我抱緊他虛弱冰冷的身體,大聲哭泣,“月歌,不要說了,不要說了!”“不,月歌要說,再不說,就沒機會說了,姑娘,就當滿足月歌死前的唯一願望,求姑娘娶月歌為夫妾好不好?”“月歌——”我泣不成聲。
“月歌知道為難姑娘,月歌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死去,但月歌還是想做姑娘的夫妾,哪怕隻有一天,也讓月歌在黃泉路上不寂寞……”“月歌——”“求姑娘答應月歌吧,就一天,好不好,就讓月歌做姑娘的夫妾一天,好不好?隻要一天就可以了……”“不,我不答應!我不答應!”我瘋狂大叫,心痛得幾乎窒息的感覺一波一波侵襲著我的胸口,讓我難受得想大叫。
“姑娘——”眼皮越來越重,月歌努力露出妖嬈卻蒼白的笑容,“月歌知道自己為難姑娘了,對不起……”“我不答應你隻做一天夫妾,我要你一輩子都做我的夫妾,我要一輩子,我不要一天!聽到沒有?月歌,你這個小狐狸精,我不準你死!不準你死!”“姑娘——”月歌修長嫵媚的狐狸眼裏閃閃發光,臉上的神情激動又欣喜,“月歌這輩子不能陪姑娘了,下輩子,下輩子月歌一定做姑娘的夫妾,好好伺候姑娘,咳咳咳……”月歌說著,唇邊溢出更妖豔奪目的血絲。
“我不要下輩子,我隻要這輩子!下輩子,我怎能找到月歌呢?我就要這輩子,月歌,你是我的夫妾,隻能聽我的,你聽好了,我不準你死!我要你老老實實陪在我身邊,安安心心做我的夫妾,不準死,不準去地府招惹那些鬼魂!”“姑娘,對不起……”大顆大顆的淚珠從月歌的眼角滾落。
我埋下頭激烈的親吻著他唇邊的血絲,眼角的淚水,心,疼得像被人劃了好多鮮血淋漓的傷口。
“姑娘,對不起,月歌要先走一步了,留下姑娘孤零零在這世上,是月歌的不對……”“你想走嗎?月歌。”我輕輕吻著他蒼白的唇瓣,低聲問道,聲音有些哽咽。
“我怎麽會想離開姑娘,可……”“既然月歌不想離開,那我就不讓月歌離開!”
“姑娘——”月歌的神情明顯悲痛傷感,我吻了吻他的唇,妖嬈一笑,”月歌,我要你好好活著,老老實實做我的夫妾,別想著離開!”
“姑娘——”
“有我蘇蘇在,閻王敢帶月歌走,我就滅了他的地府!”我一臉傲視天下的霸氣,將月歌抱起,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
喚了清奴進來,他一見月歌渾身是血躺在床上,差點沒嚇暈,半餉才急切的問我:“蘇姐姐,誰把月歌哥哥傷成這樣的?”我沒有回答他,隻是吩咐他馬上準備清水,紗布,燒酒,他依言去了,很快便準備齊全。
我拿出一枚藥丸塞進月歌嘴裏,出手封住他的周身大穴,防止血氣逆行,又點燃了麻香,很快,月歌便沉睡過去。
麻香,是一種混合了各種香料的麻醉劑。
剪開月歌的衣服,露出血肉模糊深可見骨的傷口,劍創離心髒的位置隻有三寸距離,也不知是月歌命太好,還是夜的劍術沒學到家。
小心翼翼清洗了傷口,又用燒酒消毒殺菌,方才將療傷的藥粉灑在傷口上,纏好紗布。
搞好一切之後,我讓清奴退下休息,並吩咐他此事不能對任何人說起,他聽話的點頭退下。
屋子裏剩下我和昏迷不醒的月歌,淡黃色燭火的映照下,月歌精致美麗的臉蒼白得讓人禁不住心疼,長長的睫毛安靜的垂下,投下一大片淡灰的陰影,昔日嬌豔的紅唇蒼白幹涸,猶如幹枯的花瓣,妖嬈的青絲淩亂的散開,染出一大片讓人迷人的濃黑。
我低頭吻了吻月歌的唇,仔細給他蓋好輩子,起身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