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陌生公子

  聽到秦語的話後，白芷一驚，可這個時候蠟燭已經被吹滅，除了四周影影綽綽的枯樹枝在黑暗中如同妖魔一般張牙舞爪，其他的就什麽也看不到了。


  “所有人都看走眼了，說來懦弱的秦府二小姐也是個深藏不漏的。”還是那樣語帶三分笑得聲線，自成一派的公子氣度。即使不回頭，秦語也能猜到那人來了。


  “小姐……”白芷想要阻止二小姐，卻被她攔住了。


  “白芷，你去外間守著吧，不要再讓人來了。”雖然在黑暗裏，秦語看不清楚麵前的人，她依舊直視著對方，“我想和公子談談。”


  “可是……”白芷還是不放心。


  “我沒事。”秦語的聲音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你先過去吧。”


  直到白芷的黑影消失在了目光盡頭，秦語方才轉身。


  “你的丫鬟很忠心。”語氣裏似乎帶著感慨。


  “你把我叫出來，不隻是為了讓我看這麽一出戲的吧。”秦語挑挑眉，反正在這樣的夜色裏，誰也看不見誰，也看不見對方臉上的表情。


  “你很幹脆。”那人似乎感覺到了秦語散發出的無奈，這時才正色道：“我姓蕭，李方的同僚。”


  “是來看我笑話的？”聽到最後一句，秦語明白了那人的意思。秦府二小姐對李家長子的癡戀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


  “李方今天來府裏，是準備和你換帖議親了。”蕭公子似乎在說什麽好玩的事情一樣，“沒想到今日因為落水，這事兒得等到下次了。秦二小姐不覺得很失望，很傷心？”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秦語冷哼一聲：“那還真是讓你失望了。一個不願娶，一個不願嫁，我倒沒看出來有什麽好遺憾的。”


  “哈哈哈。”不知道怎麽回事，自稱姓蕭的公子好一陣笑。


  “我可沒看出來有什麽好笑的。”秦語狠狠地剜了一眼還在笑的蕭公子，隻可惜在這樣的夜色裏，無人看見。


  “不過我送了你一份大禮，希望秦二小姐不要忘了。”


  秦語感覺得到，在說了這句話的蕭公子陡然湊近，她能感到來自對方的溫熱呼吸。


  “你！什麽意思！”一字一句，秦語幾乎咬牙切齒。


  “今天我救了二小姐，已經有肌膚之親了。若是李家大公子也為這件事而要求退親的話……”


  “這樣的事情不用你操心。”秦語打斷了他的話，聲音越發冷硬。


  “也罷，是我多事了。”那人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


  不知為何，在秦語聽來，那蕭家公子的聲音裏總有一絲悵然。仿佛在追憶著什麽，又像是在確認著什麽。


  有那麽一刹的心軟，之前八分的冷硬在這一瞬間，隻留下了六分。秦語閉了閉眼，開口道：“無論你的目的是什麽，今天都要謝謝你。”


  那人似乎並不開心，即使被秦語道謝：“謝我做什麽，即使我不說，秦二小姐怕是也知道了吧。”


  “知道是一回事，看見是另一回事。”秦語還是有些無奈，她能感覺到這人似乎有些不開心：“很多時候，就算你知道了，你也會自欺欺人。直到，你親眼看見的那一刻。”


  蕭公子陡然沒了聲音。秦語有些奇怪，正在疑惑他是不是已經離開的時候，卻聽到從背後傳來一句話。


  “你知不知道有一首童謠。”


  “西園梅，雨水連，穀雨西廂韶光片；牡丹亭，布庭前，義俠同耘夏至眠；雲霄鎮，翡翠園，月華驚鴻並蒂蓮。”


  蕭公子的聲音在此刻聽上去格外低沉，似乎有什麽情緒在這樣暗沉的天色裏，不再隱藏一般。


  秦語仔細聽著他說的這首童謠裏的每個字，想了好一會兒，方才搖搖頭。搖頭後，方才想起現在夜色昏暗，開口道：“對不起，我……沒有聽過。”


  “是嗎。”蕭公子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失望。


  “對你很重要？”秦語有些不解。


  “無礙。”那人從秦語身後驟然離開：“今夜倒是謝謝秦二小姐賞光，在下就先行告辭了。”


  “你……”在秦語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蕭公子似乎遠去了，就是連最後一句話也消失在風裏。


  “二小姐？”白芷一直守在外麵，這會兒看到自家小姐從回廊的那頭走過來，匆匆迎上去：“二小姐，有些晚了，我們趕緊回去吧。”


  秦語點點頭：“走吧。”


  就在二人全完離開後，破敗的院子內，有一道身影從樹後走出。赫然是秦語以為已經走遠的蕭公子。


  “好久不見。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