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再見李方

  秦語聽得這麽一句話，眼裏的瞳孔飛速收縮，墨黑的眸子裏隻留下了一點最耀眼的星光在閃爍。她沒有推開秦琴，眼裏的表情無辜又茫然：“大姐姐你在說什麽呀。”


  “切。”秦琴嗤笑一聲，對這樣的秦語根本不在意：“你就裝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裝到幾時。”


  秦語借著白芷的手站了起來，因為跪在瓷片上，雙腿不停地打顫，鮮血染紅了下半截衣衫，看上去格外觸目驚心。秦語似乎毫不在意，對著秦夫人笑得有幾分無力：“謝謝母親還女兒清白。”


  “走吧走吧。”秦夫人一臉嫌棄，根本不願意看她。這時秦琴走上前去，親親熱熱地挽住了秦夫人的手。就在她和秦夫人準備離開的時候，秦琴突然回頭，對著秦語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笑容。


  秦語垂下眼眸，嘴角的勾起的笑容還是那樣無辜。


  滿臉擔憂的白芷扶著秦語回了房，在退下秦語的底裙時，白芷才發現，因為跪的時間太久，那些碎瓷片已經深深地嵌進了秦語的肌膚，橫七豎八的傷口看上去觸目驚心。


  一向沉穩的白芷在這一刻紅了眼，聲音沙啞：“二小姐，你這又是何苦。”


  秦語像是根本沒感覺到疼痛，毫不在意地淡然笑道：“秦府早已不是我的容身之地，我不過是要盡早為我自己打算。”


  白芷似有些不忍地偏過頭，手上依舊小心地為二小姐包紮傷口。反倒是秦語對她安慰了幾句，讓她將王大夫請來了。


  因為秦語和白芨的事情，秦語院子裏也安生了一陣。因為膝蓋受傷，秦語這幾日都待在院子裏，但並不代表對外麵的事情一無所知。


  這日，看著平鋪在書桌上的宣紙，秦語右手執筆，紙上很快落下了一行漂亮的小楷——雲霄鎮，翡翠園，月華驚鴻並蒂蓮。


  秦語看著自己寫出來的那句話，眼裏有幾分迷茫。那個莫名其妙的蕭公子說的“童謠”一直在她腦海裏縈繞，像是她遺忘了什麽，又像是要告訴她什麽。


  “啪！”


  秦語將狼毫筆擱在筆架上，頭也不回地對身後的人說道：“去母親的院子。”


  在秦語身後站了好一會兒的白芷手裏捧著銅盆迎了上來，伺候秦語洗手更衣，卻皺了皺眉。


  “怎麽了？”秦語笑笑，伸手拿了搭在架子上的毛巾將雙手的水擦幹。


  “我聽說，夫人院子裏的冬雪在前幾日被老爺打得下不了床，好像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被老爺聽見了，老爺這幾天一直稱病沒上朝，還說整個秦府戒嚴。”白芷有些擔憂的開口：“二小姐，這個時候去，會不會……”


  秦語的柳葉眉彎了彎，狹長的鳳眼裏皆是笑意：“正是因為如此，我更要去。”


  “今天，可是有貴客要上門啊。”


  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白芷發現二小姐已經和之前的大不同，雖然有些不解，但一想到這段日子行事周密的二小姐，她還是什麽都沒問。


  秦語剛剛走到秦夫人的院子，就被守在門口的秋霜攔住了。身為四大丫鬟之首的秋霜深得秦夫人的喜愛，見到想到進門的秦語，秋霜眼裏閃過一絲不忍：“二小姐，你現在進去，怕是不大方便。”


  秦語眼裏有莫名的光飛快閃過，可語氣裏卻多了幾分哀求：“秋霜，我真的有事要找母親。”


  “二小姐，你聽我一句勸吧，現在……”


  就在這時，屋內傳來的一陣爽朗的笑聲打斷了秋霜的勸說。


  “是李方哥哥，李方哥哥來了嗎！”秦語急切地問道。


  秋霜見勸不住，歎了口氣，搖搖頭，帶著對秦語的憐憫進屋通報了。


  “喲，二妹妹來啦，怎麽不進屋去坐坐？”


  秦語等來的不是秋霜，反倒是一個嬌俏到醉人心脾的女聲響起來，人未到，聲先聞。


  秦語抬起頭，就看到穿著一身綠衣的秦琴聘聘嫋嫋地走到她麵前，略施粉黛的麵容更顯脫俗，本就出色的容貌更是傾國傾城，她帶著一臉的高傲神情出現在秦語的麵前。


  秦語不與她充滿挑釁的目光接觸，低下頭輕聲道：“大姐姐。”


  “進來吧。”秦嫣格外不屑，語氣卻更是婉轉動聽：“來的可是貴客——可不止李方哥哥一人。”


  “是。”秦語應聲，跟在秦嫣的身後進了屋。


  “我的這個二妹妹呀，可真是癡心人。一聽到李方哥哥你來了，巴巴地趕了過來。”秦嫣嬌聲說道：“看在我這個二妹妹如此癡情的份兒上，李方哥哥，你可是準備好了，打算什麽時候娶二妹妹過門啊？”


  聽得秦嫣一席話，秦語陡然拽緊了手上的帕子，微微低著頭的臉上也能看到飛起的紅雲，看上去嬌羞不已。


  隻有秦語自己知道，在聽到秦琴的話後，她拽著帕子的手有多麽用力，用力到指尖發白，就是臉上的紅雲也是她一直憋氣的結果——好個秦嫣！這樣一席話生生的能將她一生的清白毀得幹幹淨淨！哪有未出閣的女兒念著男人！尤其是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