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設計救人
當初秦嫣被誣陷，帶到秦夫人麵前的時候，正是王家判決下達的時候。作為曾經和王家有姻親關係的秦府，為了不惹聖上遷怒，秦光必須好好打算。若是秦府有什麽三長兩短，就是秦夫人的娘家，都討不到什麽好處。秦語萬分慶幸她還記得當初發生這件事的時間，當初可是秦光請秦夫人一道商議，若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秦光還沒來得及派人來，而秦夫人真的對秦嫣做了什麽，秦語卻有沒有辦法救助的時候……
秦語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隻是沒想到，這件事會帶來如此影響，上輩子根本沒有提及秦琴和李方換親的事情，沒想到現在竟是讓兩人換帖議親了。
秦語抿了抿嘴角，以李方對秦琴的看重，恐怕過不了多久又會看到李家大公子了吧。
想到這裏，秦語像是在嘲諷一般地揚起嘴角，就在這時，另一道身影也闖入了秦語的思緒。
那個帶著溫和笑意的男人，那個看上去飄逸出塵的翩翩公子，那個如同翠竹一樣的男人。
秦語沒有想到，不過才見過幾次的男人，竟然會對她帶來如此大的影響。她猛一閉眼，像是要將這倒身影壓製在心底最深的地方，方才能繼續好好思考下去。
想到衣衫單薄的秦嫣，秦語抿了抿唇，無論如何，她決不允許秦嫣在她麵前再出現什麽意外！
秦語拚命的思考著上輩子發生的事情，突然想到一個帶著猥瑣眼神，穿著朝服的男人，很快，這個男人的名字就出現在秦語的計劃裏。
秦語想起秦嫣上輩子的事情，輕笑一聲，如果一切還沒變的話，那這一次，絕對會成功！說不定還能在秦夫人麵前洗刷掉以為她和秦嫣“交好”的念頭。
秦語可是記得很清楚，在那個猥瑣男人麵前，在秦府裏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秦光，也不得不低下他的頭，一臉的諂媚。
秦語抿著唇，眉間帶這些許隱忍，越是這個時候，越不允許出現任何意外。
晚膳的時候，秦琴一直盯著秦語，就是一貫的溫婉模樣也拋到腦後，笑得一臉張揚。四周丫鬟們隱秘的打量，還有那些明裏暗裏投來的或憐憫或譏笑的目光，秦語都當做沒看到，除了臉上還帶著些茫然和哀傷的神情，其他一切皆是行事如常。
坐在秦語對麵的有三姨太、四姨太和五姨太。三姨太和四姨太的臉上倒是看不出什麽，帶著的也是事不關己的默然，而五姨太，更像是要看一出好戲的模樣，就是平常柔和了麵部的妝容，都帶這些飛揚的淩厲。
而一向茹素的八姨太，則根本沒有出現。
有個一直盯著她的五姨娘，秦語更懶得去注意其他姨娘的情況。
也許所有人都在等著秦語的爆發，可秦語偏偏讓他們失望了。甚至連晚膳結束，秦語依舊笑得懦弱，卻不發一言。
秦琴在離開的時候，瞟了秦語一眼，目光高傲又自得。而五姨娘的表情，卻由最開始的看好戲，變成了一種思索。甚至在她離開的時候，麵對著秦語的笑容已經從臉上撤了下去。
秦語的動作還是優雅而緩慢，也許是因為秦夫人想到她已經同意了換親的事情，便沒有苛責。直到屋內所有人都離開後，秦語才慢慢放下手上的筷子，直直的看向坐在高處的秦夫人。
“母親……”秦語的聲音不大，手裏握著的筷子擱在一邊，示意在旁邊服侍的丫鬟將吃食都撤下去，然後麵對秦夫人，坐直了身體。
秦語這樣，一看就是要說什麽。秦夫人畢竟是秦語的母親，看到了秦語眼裏的為難，又因為李方的事情對秦語多了三分容忍。她看向站在身後的春露，春露很快了解了秦夫人的意思，帶著屋子裏一眾大大小小的丫鬟離開了房間。
“說吧，什麽事。”在秦夫人看來，秦語這樣離了李方就像是沒了生活重心一樣的女人，是她最厭惡的。若不是秦語是她的女兒，秦夫人根本就不想見到她。看到秦語那樣遲疑地樣子，秦夫人早就猜測她要說的話，八成與李方有關。
“母親，女兒想和你說說，秦嫣的事情。”
“哦？”
從秦語口中聽到秦嫣兩個字後，秦夫人之前還帶著兩分溫度的目光瞬間凍成了冰。秦夫人從手裏將絲帕拿出來，沒有看秦語，卻是翻看著自己的一雙手，又用絲帕輕輕地擦了擦。
“我記得白芨說，你和秦嫣暗中交好，當初你說的可是根本沒這檔子事兒，今兒怎麽突然想起她來了？“
秦語心裏一驚，目光卻更溫順了，她對著秦夫人彎下腰，帶著幾分遲疑道：“女兒與秦嫣的確不曾交好過。因為李方哥……李家大公子的事情，女兒知道，比起大姐姐，女兒差的實在是太遠了。和李……家大公子的事情，大姐姐的確是最好的人選。而且……”
“女兒這麽大，也想要回報替父親母親分擔憂慮。而秦嫣居然讓下人偷竊變賣府裏的東西，簡直罪不可恕！就在這時，女兒想到一個可以好生處理的法子——不知道母親可還記得，曾經上門拜訪過父親的一位同僚——李大人？”
“你說的是哪個李大人？”秦夫人像是在譏笑一般說出了這句話。
秦語見到秦夫人如此反應，反而心下稍定，開口道：“就是那位禦史大夫，李遊宏李大人。”
“與秦嫣何幹？”
“女兒記得，當初李大人來秦府的時候，曾經無意間見過秦嫣。”這會兒，秦語的表情裏帶已經帶上了冷漠，接著說道：“女兒曾經聽得，那位李大人對秦嫣，是讚不絕口。”
這話已經說到這份兒上了，秦夫人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秦夫人聽完秦語的話後，將拿出來的絲帕又收了回去，整個人朝秦語的方向前傾了幾度，目光中閃過一道亮光，帶著幾分打量，像是在思考秦語前後的差別一般。
秦語依舊帶著懦弱至極的笑容，隻是如今，笑容裏有夾雜了冷漠和諂媚，明明是極其清秀的一張麵龐，現在看上去則多了幾分扭曲。
“你說的是事實？”秦夫人再次發問。
“女兒不敢有半點欺瞞！”秦語的鳳眼微眯，也不過一刹。她帶著格外誠懇的目光看著秦夫人，臉上似乎還有些不安——也許是因為第一次讓膽怯懦弱的她如此算計別人的緣故。
直到這個時候，秦夫人像是才放下心來，“這件事，你不用管了。若是真的，秦嫣……”
看到秦夫人投來的目光，秦語立刻發誓：“女兒絕不會透露半個字！如有違反，天打雷劈！”
秦夫人這下才是真的滿意了，眼裏之前退下的暖意在這個時候有回到了她眼中，看著秦語的目光也帶上了一份若有若無的慈愛。
秦語抿著唇，有幾分緊張，也有幾分手足無措，像是要親昵秦夫人，卻又不敢靠的太近。
“不愧是我的女兒。”秦夫人誇著秦語，笑道：“就是連我都沒想到這樣的法子，倒是你想出來了。”
秦語沒有接話，像是不知道怎麽回答一般，隻是抿著嘴笑得羞澀。
秦夫人看著笑著的秦語，又一次開口問道：“怎麽突然想到和我說這件事？”
秦語低著頭，長長的黑發擋住了她大半張臉，隻留下了一小塊潔白的肌膚，“我隻是想到了，秦嫣這樣屢教不改，又惹人討厭的人一直住在秦府，若是有什麽法子能將她趕出門就好了。”
“還是我的女兒明白我的心思。”秦夫人麵上還是一派雍容的貴婦人形象。
“不過，女兒在想，如果將秦嫣送給李大人，的確有利父親的官職，可要是秦嫣，她不從怎麽辦？”
“不從？”秦夫人冷哼一聲，“她若是不從，我自有無數法子讓她從！”
“秦府養了她十八年，也該到她回報的時候了！”
聽聞秦夫人的一席話，秦語的心理陡然涼了一半，甚至有幾分同病相憐的悲涼在其中。
“母親高明！女兒之前太過愚鈍，都是母親教導有方。”秦語輕笑著說道，很快話鋒一轉，又道：“母親，女兒又想到一件事，和八姨娘有關。”
說到這裏，秦夫人的眼眸瞬間暗了下來，開口道：“說。”
“若是利用這件事，挑起秦嫣和八姨娘之間的矛盾，不知道母親如何看待？”秦語的下唇已經被咬的有些發白，很快又搖搖頭，“算了，女兒也覺得這樣的方式不太適合……”
“說！”秦夫人的聲音大了些，眼裏的溫和也退了一半，瞧著秦語。
“我……女兒在想，八姨娘和秦嫣的關係，似乎一直都是淡淡的，並不見得太好……”秦語的話語中還是帶著遲疑。
“嗯。”秦夫人像是肯定，又像是在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但是李大人身居高位，八姨娘難道還會不動心？”秦語抿了抿唇，眸子裏的黑色又暗了幾分，還是開口道：“八姨娘現在雖然在吃齋念佛，可誰又知道她心裏是怎麽想的？若是她真的不為名利，當初八姨娘也不會做出……”
“秦語！！”秦夫人的聲音高了不少，語氣中帶著警告。當初八姨娘撬牆角的事情，是秦夫人一輩子的痛，沒想到打了半輩子鷹，最後居然被鷹琢了眼。
“女兒知錯！”秦語立刻撲在地上，低著頭。不過，正是因為這樣，秦語反而知道了秦嫣和八姨娘在秦夫人心裏是個什麽位置，對她而言，這樣反而更為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