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白荑上門
秦語站在一邊,默不作聲的聽著兩人的對話,即使心裏已經是一片驚濤駭浪,但在這樣的情形下卻不敢有任何動作。
隻是握成拳的手昭示著秦語此刻的心情並不平靜。
那頭的對話還在繼續。
“那個廢物,當真以為自己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可真真兒是個笑話!”即使沒有站在說話的人跟前,也能將說話那人的鄙夷和不屑的神情想個七七八八。
“哼。”明明是一個清雅脫俗的女人,偏生說出口的話語卻絕了所有情義:“我知道你向來厭惡她,隻要我們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又沒有秦嫣在其中作梗,到時候我便是她最知心的姐姐了。”
“還是你想的主意好。“那披著寶藍色披風的人影分明就是秦琴,倒是秦語沒想到,她竟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依舊在秦夫人身邊陪著李方嗎?
“若非那個賤人。“那道聲音裏的冷意讓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我倒要看看她能幹出個什麽來,犯在我手上的人,絕不會讓她好過!”
“別說是她,就是秦語,我也不會讓她好過。”秦琴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興奮感,“所有的威脅,都應該在萌芽的時候將它扼殺!”
“扼殺?不。”那道聲音明明輕輕柔柔,說的話卻帶著狠毒:“我要讓她們再也無法重見天日!”
“以後都按我說的方法去做吧。”那聲音平穩了下,開口。
“隻是這樣做,會不會太委屈你了,依羽?”秦語的聲音再度傳來。
果真是她當做好姐姐的宮依羽!聽到這話的一瞬間,秦語的的指甲掐斷了好幾根。
“委屈?”宮依羽卻笑了,“隻要一想到她那張絕望至極的臉,我有什麽好委屈的?”
“說得對。”秦琴也頗為自得地笑了。
“李方現在對你如何?”宮依羽話鋒一轉,詢問道。
“很不錯。”即使秦琴隻是淡淡的毫不在意的一句話,也能說明不少問題。隻是秦語距離秦琴到底遠了些,看不清楚坐在回廊裏的那兩人在此時究竟是一副什麽樣的模樣。但是坐在秦琴對麵的宮依羽倒是看得清楚——即使秦琴在極力掩飾,也能看到秦琴眼裏一閃而逝的少女羞澀。
宮依羽眼裏的算計又多了幾分——越是付出了真心的女人,越好控製。
秦琴倒是沒發現宮依羽的變化,兩人依舊是好姐妹的模樣。
“那他有說他對秦語是個什麽態度嗎?”宮依羽似乎還是有些不放心
“李方哥哥對秦語早就厭煩的不得了。”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秦琴倒是無比得意,“李方哥哥早就說了,要不是礙於之前兩家人的婚姻,對秦語,他可是看都不想看一眼。”
“不說她的性子,就是她的相貌,也能和我比?”秦琴語氣裏皆是不屑,“李方哥哥說了,看到秦語那張臉,都倒足了胃口。還說什麽她是秦府的嫡小姐呢,就她?”
秦琴再次嗤笑一聲,道:“她算個哪門子的小姐,能和我比?”
“李方的事情,對她的打擊應該不小。”對於秦琴一口一個李方哥哥,宮依羽也沒說什麽,隻是話語中卻帶著些輕蔑,“等到她鬧出笑話的時候,我再上門做個好姐姐。”
“到那時,她秦語是圓是扁,還不是任由我搓捏?”似乎想到了之後會發生的事情,宮依羽的心情也好上了幾分,“等到我握住了秦語,那她還不是看我的臉色?”
“不愧是依羽!”秦琴的聲音滿是欣喜。
躲在柱子後的秦語聽著兩人的談話,握住身邊扶手的指尖已經泛白,若非她極其克製,現在隻怕是想要衝出去詢問這兩人究竟為何如此!
直到兩人說完後離開了西苑,秦語才從一直躲著的柱子後走了出來。目光沉沉地盯著兩人先前待過的位置。秦語沒想到,她一直以為是秦琴和李方害她慘死,沒想到今日西苑一行,竟是讓她探得了真相!
不僅僅有擺在明麵上的秦琴和李方,還有在暗處推波助瀾的宮依羽!
曾經的她被宮依羽給予的一分善意放大成了十分,現在看來,對她好也不過是宮依羽計劃內的任務罷了。
宮!依!羽!
秦語眯眯眼,拉得狹長的鳳眼裏也沾染上了幾分冷意。
你欠我的,我會一一討回來!
“二小姐。”看到自西苑裏走出來的秦語一直都一言未發,白芷有些擔心,還是喚了一聲。
“無礙。”秦語的耳邊還回蕩著宮依羽和秦琴之間的對話,即使不知道她們兩人口中的“她”是誰,但是那針對她的事情,卻是不容錯辨。
若說秦琴針對她,秦語倒也沒什麽奇怪的,隻是秦語不明白,她究竟在什麽地方得罪了宮依羽。哪怕是在上一世,她還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小姐,懦弱又自卑。就是連這樣子的她,竟然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招惹了秦琴和宮依羽,最後竟是惹得秦琴搶走了李方,除了她秦語的名。
這件事,秦語怎麽都沒想明白。
看到秦語又一次陷入沉思的表情,白芷的眼裏有晦暗不明的光閃過。當初秦語吩咐她守在門外的時候,白芷卻因為一些原因跟在秦語身後,而宮依羽和秦琴的對話,白芷也是聽了個十之七八,剩下的,多多少少也能猜出來一些。
白芷眼神一暗,打斷了秦語的思考,“婢子還有一事不明了,二小姐可否告知?”
果真,被白芷的話題一帶,秦語從思緒裏掙出來,說道:“什麽事?”
“二小姐緣何會知西苑裏有人?”白芷記得,秦琴和宮依羽所在的地方距離院門很遠,又極其隱蔽,而且也沒見到有什麽人傳消息告知二小姐,可二小姐怎麽會知道?
“銅鎖啊。”秦語沒想到白芷竟會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問答道:“昨日不是下過一場大雪嗎?若是道路被打掃幹淨倒也沒什麽可奇怪的,即使去西苑的人少,但是道路還是應該打掃的。但是那把銅鎖幹幹淨淨,竟是一點積雪也沒有。若不是有人取下來後怕留下了印記才將整把銅鎖都打掃幹淨的嗎?”
白芷聽後,信服的點點頭,提著又再次點亮的燈籠走在前麵。秦語的眼裏倒是有一絲深究的意味在其中。
白芷剛剛的異常她不是沒有發現,但是自她回來後,一直在身邊照顧她的人便是白芷,很多事情也是交給白芷在辦。人都會有自己的秘密,隻要白芷依舊忠心,秦語可以不去追究,但若是……
想到這裏,秦語的眼神也暗了。隻希望白芷不要讓她失望的好。
剛走到院子門口,秦語就看到白荑在她屋子門口來回踱步,神情有些焦急。秦語見到白荑還沒有注意到她已經回來,示意白芷先行離開,她自己往白荑的方向走去。
白荑在距離秦語還有兩三步的地方站定,麵上帶著的笑有幾絲討好,但是卻有拉不下那樣的麵子,還有著之前看著秦語的盛氣淩人,以至於現在看起來表情帶上了幾分扭曲。
“二小姐。”白荑的聲音明明有幾分好奇幾絲討好,但是卻又有幾分不屑夾雜在其中。
“呀,是白荑!”秦語眯著眼睛笑起來,眉眼彎彎的樣子格外溫柔:“白荑怎麽不到屋子裏做著,外間這麽冷的。”
“二小姐說笑了,哪有婢子到屋子裏坐著的道理。”白荑冷冷道,隨後話鋒一轉,“這黑燈瞎火的,萬一二小姐掉了什麽推到婢子頭上,婢子可是有口也說不清了。”
“白荑你怎麽了,往日裏就算我不在,你也可以隨便進去的啊。”秦語還是那樣單純到不諳世事的樣子。
“這才過了多久,白芪走了,白芨也走了,現在隻有我和白芷了,二小姐又是怎麽想的呢?”
直到白荑說出了這句話,秦語才想起白荑在之前似乎因為家裏有事請告了假,所以消息遲了那麽久。隻是現在看著,白荑似乎興師問罪來了。
“白荑,你知道我不過是空有一個二小姐的名頭罷了。”秦語的眉目裏是揉碎了的悲傷,“當初那些事情,哪件不是無中生有?我雖然膽小了些,但是這關係著我的名聲啊!”
白荑眼裏的不屑越發明顯了,她瞧著站在麵前的秦語:“我聽白芙說,這事兒和大小姐有關?”
說到這裏,秦語抿了抿唇,“白荑你可知我現在的情形?那個時候白芨竟然用李方哥哥來威脅我!我知道現在我和李方哥哥沒有緣分,但是……”
說道這裏,秦語捂著臉,無聲的抽泣著,淚水一滴滴落到了地上,濺起了一個個小水坑。白荑在秦語麵前來回走了幾步,似乎在思量著什麽。
“二小姐,你要相信,無論如何,婢子是忠心的。無論以後發生什麽,你來找我商量就行。我知道的,比白芙和白芷多多了。”
白荑像是下了決定,對著秦語飛快地說了這麽一句。
秦語還有些呆愣,眼眶紅紅的看著白荑:“好。”
得到了秦語的回答,白荑似乎放心了不少:“既然二小姐身體不舒服,那婢子還是先退下了。”
沒等秦語再開口,白荑像是忍耐到了極限一般的表情,離開了秦語的院子。這個時候秦語將捂著臉的手放了下來,從箱子裏重新取出了一條手絹,將已經紅得和兔子一樣的眼角按了按。
白荑不會無緣無故來找她,隻怕這事兒,小不了!
“白芷,查!”秦語隻說了這樣一句話,嘴角邊的冷笑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