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撕破臉皮
秦夫人朝秦語擲來的東西帶著反光,秦語心底一陣冷笑。看著那東西已經到了麵前,秦語卻沒有絲毫準備躲開的意思。
霎時間,秦語的右眉傳來一陣被刺傷的疼痛,有溫熱的東西從眉骨間滑進了嚴重,眼前所見的一切都帶著彌漫的血色。
秦語的嘴角在這個時候方才上揚。
看到血染了半邊臉頰的秦語依舊微笑著,在秦夫人眼裏,看向她的那張清秀麵龐比惡鬼修羅都還要恐怖三分,其間的深意讓人心驚!
尤其是那雙狹長的鳳眼一隻已經被血染透。但另一隻眼裏,有嘲笑有諷刺,很快就歸於一片荒蕪的沉寂!
秦夫人頓時從被刺激的慌亂中清醒過來。
“你在做什麽!”秦夫人惡狠狠的瞪著秦語,那表情不像是在看親生女兒,反而像是再看一個不共戴天的敵人!
“你想要威脅我!!”
“我什麽也沒做,母親。”秦語說出了再平常不過的一句敘述,隻是在最後的稱呼上,尾調微微上揚。
“你……你……”秦夫人被氣得狠了,指著秦語半晌說不出話來。
秦語根本不在意她是否破相,也不在意她的半張臉蔓延著血水是多麽令人恐怖的一件事。她隻是翹起嘴角,又朝秦夫人的方向走了幾步。
“母親,您最好是好好的地,自己親自查一查。”秦語笑著說道,帶著笑的她越發地讓人覺得膽顫:“若有下次,我覺得我還是交給父親處理的好。畢竟比起母親這般嬌弱猶豫,還是父親更由決斷。”
“況且,父親才是秦府的主人,母親你說,對嗎?”
“你在威脅我?!”緩過勁來的秦夫人冷冷開口了,“你還真是我的好女兒啊。”
“母親這話有失偏頗。”秦語還是那樣淡淡的,不急不緩,不驕不躁地說道:“無論我與母親,還是我與秦府,都是一榮皆榮,一損俱損的關係。我又怎麽會威脅母親呢?”
“要知道,無論發生了什麽事,我‘秦府女兒’的身份都是去不掉的。況且,我今日這般,也是與母親的教導分不開。”
“這樣的事情,我想,做了這麽多年主母的母親您,自然是明白的吧?”秦語的表情又變得淡漠起來。
秦夫人在聽到這句話後,臉上的表情不可謂不精彩,臉頰的肌肉一直抽/動著,向來秦夫人也是想到了她之前做的那些破事了吧?
秦語的鳳眼拉得長長的,被秦夫人擲來的金簪劃傷的眉骨此時已經沒有流血了。但眼裏還是黏糊糊的,帶著腥味的血液從秦語的嘴角劃過,從她的下顎滴落在素色的衣衫上,染成了一朵朵的紅/梅,最後竟是暈開成了一片。
看得人無比心驚。
“滾!!”
那刺目的顏色如此不想,刺得人雙眼都疼起來了。秦夫人幾乎是咬著牙吐出了這樣一個字。
“你說的!我自己會動手清查!”
“希望母親一直記得我說過的話便好。”秦語眼中的嘲諷伴著血色,讓人心悸到膽顫,她沒有再看秦夫人一眼,轉身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二小姐!”
伴著白芷的驚呼,還有幾道涼涼的吸氣聲。
秦語看也沒有看守在門口的幾人,對白芷道:“走了。”
“是。”
白芷還想說的話被秦語截斷後咽了回去,她看著自家小姐漠然卻又突然強大起來的氣勢更為心驚。自家小姐究竟是在什麽時候不知不覺地變了這麽多?
白芷雖然擔憂秦語臉上的傷痕會不會落下疤痕。但她見到二小姐沉穩如昔,似乎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模樣,心中有些焦急,幾次張口欲說卻又默默地咽了回去。
秦語從秦夫人的院子裏離開後,也差不多到了所有人忙碌的時辰。一路上不僅遇到了在幾位姨娘身邊伺候的丫鬟,就是連秦嫣身邊的菡萏也與她們擦身而過。不過在見到臉上染血的秦語後,菡萏的臉色季度變化,張了張口,卻沒有發出聲音。最後還是端著裝好了溫水的銅盆站在院子,一句話也沒說,目送著秦語離開的背影。
隻消半晌,秦語在秦夫人院子裏手上的事情就能傳遍秦府後院,對此,秦語一時淡漠至極,毫不在意。
而這個時候,秦語已經回到了自己房間。白芙在見到秦語滿臉血跡的樣子也被嚇了一跳,但很快她就跑出了院子,不一會兒端著溫水帶著帕子進了屋。將東西遞給白芷後,她又出了房門,守在門外。
白芙的一係列動作讓秦語再次眯了眯眼。
但此時正在擦拭著秦語臉上斑斑血跡的白芷以為是她的動作太重,引得秦語不舒服方才有此動作。手上的動作不由得一頓。
秦語倒是看出來了,開口道:“無事。”
“二小姐,夫人動手的時候,你怎麽不躲開!”
也許是因為聽到秦語開口了,白芷難得地念叨起來:“夫人下手向來沒個輕重,危險的不得了,萬一引得小姐你破相了怎麽辦!”
“我自有打算。”秦語嚴重的青澀與天真盡數退去,隻留下一片幽光。
白芷知道二小姐行事向來穩重愛謀劃,早已不是之前那個什麽都不懂,極為懦弱的二小姐了,但她還是歎了口氣道:“二小姐,你也不應該冒著破相的危險去刺激夫人啊!”
雖然秦夫人一貫看不上二小姐,但她也不會輕易就做出這樣的事情。想來想去,白芷還是覺得是二小姐對秦夫人說了什麽,況且秦夫人的那一聲“混賬”,不僅是她,就是連門外的春露夏桑冬雪三人皆是聽得清清楚楚。
但見到二小姐還是波瀾不驚的模樣,白芷很快反應過來,由於秦夫人擲到秦語麵上的是簪子,所以在她眉骨上造成的傷口並不大,,但卻有些深。
看著包紮好的傷口,秦語笑道:“白芷,快去送送王大夫。”
“是。”白芷揚起笑容,在秦語開口的時候,她拿起了秦語剛剛放在桌麵的小信封,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白芷變回來了,“二小姐,王大夫說了。”
在白芷將信封從衣袖裏掏出悄悄遞過去的時候,王大夫收到後捏了捏,頓時眉開眼笑。況且白芷問的問題也不是什麽要緊的大事,他自然說得無比暢快。
“他怎麽說的?”秦語總算端起了手邊的君山銀葉,整個人看上去恬淡閑適,清秀的麵龐更顯美好。
“王大夫說,他早就覺得三……秦嫣小姐的身體不太對。”白芷湊近了秦語,幾乎是貼在她的耳邊,開口道:“按照王大夫的估計,秦嫣小姐早該痊愈了,可不知怎麽的,竟是拖了這麽久。但夫人沒有問過這件事,王大夫自然也不打算給自己找麻煩。”
“可是她屋裏有什麽不幹不淨的東西?”秦語眯了眯眼,“還是說,是她自己不願意好?”
“我也問了王大夫,王大夫說上一次落水的時候,他並未在秦嫣的屋子裏看到什麽不該出現的東西。但那件事畢竟離現在這麽久了,況且後頭都是菡萏去找王大夫直接開藥了。”
“這些事情,誰又說得準呢?”秦語笑道:“那母親對他可有吩咐過什麽?”
“說是讓王大夫好好調養大小姐的身體,以後大小姐入口的東西都要讓他看看。”
“隻有這個?”
“王大夫隻說了這一句。”白芷回答道。
秦語點點頭,示意她知道了。正準備讓白芷退下的時候,守在門外的白芙規規矩矩地敲了敲門,開口道:“二小姐,夫人派了春露來請你過去。”
聽了這話的白芷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秦語。
“請我過去一趟?比我想象中的倒是早很多啊。”秦語站了起來,卻因為眉骨受傷流的血較多,一時間身子有些恍惚。秦語頓時緊緊地抓住了身邊的木桌,背脊依舊挺得筆直。白芷立刻上前一步快速扶住了秦語。
“走吧,去母親的院子。”秦語像是準備看什麽好戲一般笑著。
站在門外的春露因為秦夫人之前對秦語的嗬斥還有些趾高氣昂,但在見到秦語之後,卻被她的氣勢所震懾,無意識地帶著些諂媚。也是在這個時候,春露才發現,以前秦語院子裏那些根本看不起秦語的人,像是被誰好好調/教過,現在一個個表情嚴肅認證地做著自己的事情,沒有一個人往這邊看一眼,就像什麽都沒有看到一樣。
之前對秦語的輕視之心又淡了幾分,春露對秦語暗中的打量越發明顯,像是在估量著什麽一般。
“咳咳,春露姐,二小姐已經走了。”白芙輕咳一聲提醒道。
被白芷的話一驚,春露抬頭的時候隻見到秦語帶著白芷漸漸走遠的背影,在白芙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的時候,春露的假笑快要掛不住。春露臉上的笑容有些扭曲,她對著白芙點點頭,一路小跑著追上了走在前麵的秦語白芷兩人。
白芷的眼角瞧見了疾走而來的春露,對秦語低聲說了一句。秦語聽罷,笑著點點頭,隻是眼中的幽光卻讓人忽視不得。
像是已經準備好了下一步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