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小妾風波
見到夏桑的時候，秦語甚至還來得及對她笑了笑。
就在夏桑幾分不解，但在看到勤於的笑容也下意識地回以一笑之後，秦語突然俯下腰，嚇了夏桑一跳，待夏桑往旁邊挪了半步，定睛一看，卻是秦語彎腰時期了橫在路上大約有拇指粗細的一根木棍。
秦語將木棍拿在手上，左右揮了揮，帶起一陣呼呼地風聲，看得夏桑心驚膽戰，就怕秦語一個沒拿穩，讓棍子飛了出去，打到了二小姐自己或者是她身上。
秦語斜睨了一眼站在她身邊，臉上卻寫著恨不得能多的遠遠地夏桑道：“怎麽，怕了？”
夏桑的目光從木棍上回到秦語的身上，道：“二小姐這般動作，與您的身份，隻怕不太相符吧？”
“沒必要對我這般恭敬，你是母親身邊的丫鬟，該什麽樣就是什麽樣。”
“可是婢子……”
沒等夏桑繼續，秦語對她搖了搖手，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也並非說你做得不對，隻是在他人看來，往日裏你對我的態度轉變的有些大，有些人未免會深究一些，自然會引得別人生疑，我隻是……還是小心些的為好。”
“畢竟剛發生了秦嫣的事情，母親可是憋著一肚子火還沒發呢，我們可別再往前頭撞了，到時候撞得頭破血流的，那可是我們自己的事，怨不得別人，知道了嗎。”
秦語的話，夏桑還是明白的，她對著秦語行了一禮後，道：“婢子知道了。”
夏桑會這樣做，秦語也能猜出七八分緣由，在之前夏桑受傷時，在秦語的示意下，白芷白芙拉了她一把，又讓人前去請了大夫替她看傷治病。
秦語有自己的想法，以往，秦夫人院子裏也隻有個秋霜能說得上話，平日裏還對她看顧幾分。幾次照拂也不過是因為不受寵的二小姐太過可憐讓她動了惻隱之心，秦語不可能一直依賴於惻隱憐憫，況且對於秦夫人的所為行蹤，即使秋霜再憐憫，也不會將秦夫人的一舉一動悉數告知她秦語。
畢竟，秦夫人才是秋霜真正的主子。
救下夏桑，也不過是想讓她感懷從而能從秦夫人身邊遞些消息出來罷了。秦語可不像成為上一世那樣兩眼一抹黑的樣子，而選中夏桑，除了當時的情形以外，還有夏桑有一定的野心，想往上爬的心情，這樣的人，自然是好掌控的。畢竟，任誰在對自己現在的主子失望透頂之後，也回擇優選擇下一個可以效忠的人。
夏桑倒是個記恩的。
秦語微微一笑，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剛才走遠了一些的夏桑又走了回來。
“哢噠！”
一聲脆響，將還未走近的夏桑嚇了一大跳，她抬頭看著秦語，卻見秦語臉上還是帶著盈盈的笑意。
秦語向來不甚在意別人的目光，她將手上那已經被折成兩截的拇指粗細的木棍隨手扔到一旁，動作幹脆利落，看得夏桑愣了半晌。
“怎麽了？”秦語看見夏桑臉上的疑惑後，輕笑一聲，“怎麽，覺著不和大家閨秀風範呐？”
夏桑沉默不語。
“隻是覺得那些擋了道的人很惹人心煩。”秦語笑道：“所以還是處理了為好。”
夏桑聽了這話，單薄的身子一抖，更是一言不發。
為了避免有心人看見，秦語和夏桑在後花園裏便分開了，等到夏桑離開後，本應回屋的秦語走著的方向一轉，卻朝著與剛才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清淺的笑容在眼眸深處折出幽光，既然得到了夏桑傳來的消息，秦語自然是不會將這個機會白白浪費掉。
秦夫人雖然是荀府庶女，但她現在卻是秦府的頗為高貴的女主人，即使這樣也改不了秦夫人喜好豔麗奢華之物的性子，就從她的院落配飾都能看出幾分。
剛剛傳來的那道與秦嫣喜訊的聖旨，秦夫人這般小家子氣的做派又會高到哪裏去？她永遠都不會想到，即使嫁給瑞王成為皇家媳婦的秦嫣身上還是流著秦府的血呐！
秦夫人的院子還是一溜刺眼的大紅色，浮誇得讓人不知道說什麽，看著都覺得刺目得很，而底下還站著不少的丫鬟，此時正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說些什麽，根本沒有發現已經走近的秦語。
“在說什麽呢。”秦語突然開口，狀似好奇地湊了上去，“說的這麽開心。”
“……那算什麽！到時候，別說大小姐了，就算是夫人也比不得那個院子裏的人！而且啊……二小姐！”被圍在正中間誇誇其談的丫鬟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外圍一臉似笑非笑正盯著她的秦語。
最後那聲二小姐竟是生生拔高了好幾個調。
周圍的人七嘴八舌議論的開心，也因為丫鬟那句突如其來的二小姐陡然噤聲。
“怎麽了，不用管我啊，你們繼續說。”秦語看著周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她身上，搖了搖手，示意不用管她，笑道。
“不知道二小姐前來所為何事，婢子失了禮數，但現在夫人還在屋內，請二小姐告知後婢子才好進屋稟告。”方才那個丫鬟從一瞬間的驚詫中回過神，麵上又帶上了之前的蔑視。
“母親現在在屋內吧？”秦語根本沒理會那個丫鬟，道：“不過你們剛才說的那些事情，還是小心些的好，別再讓其他人聽到了。這次，我就當做沒聽見。”
那丫鬟一臉恨恨之色，“不勞二小姐費心！”
秦語輕飄飄的目光落在那丫鬟身上，對她的話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旋即幹脆利落地轉身離開了外院，往秦夫人所在的主屋走去。
一眾丫鬟在秦語身後交換著顏色，哪怕秦語已經走遠了，還在嘀嘀咕咕。
“這二小姐怎麽了？性子變化這麽大，莫不是也受了大刺激吧？”
“誰知道呢？”說話那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一般，“哎，你們還記得之前二小姐屋裏有丫鬟說過的，二小姐和那位小姐關係好著呢！”
“好像是有這麽一件事！”另一個丫鬟想了想，點點頭，恍然大悟一般，“怪不得，這不是有底氣了嘛！”
“可不是！我記得當時二小姐還否認了呢，那丫鬟也因為這件事被趕出府啦！”
“噓，小點聲……”
身後那片嘰嘰喳喳，秦語已經聽不到了。走過掛著的紅紗金玲，看著滿是上好的綢緞上繡著開得正豔的牡丹花，秦語的嘴角抽了抽，抬手敲了敲門，寬大的衣袖往下滑了幾寸，露出白皙的肌膚來，上麵的淺紅色印記顯得格外清晰。
三聲敲門聲響後，秦語放下手，衣袖又將那露出的印記擋住了，她輕輕推開了秦夫人屋子的大門，剛一抬眼，就見到坐在主位上如同兩尊大佛一般怒瞪著她的秦夫人與秦琴。
秦語順勢反手關上門，對著兩人行了一禮：“母親，大姐姐。”
“你來做什麽？”想來秦夫人也是被氣得狠了，往日裏端著的貴婦架子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一雙眼睛狠狠地瞪著秦語，像是要在她身上紮幾個窟窿。
“母親，女兒突然想起一事。”秦語的調子刻意說得很慢，有意無意地朝秦琴的方向看了好幾次。
“說！”秦夫人明顯沒有那麽多耐心，尤其是在看到秦語三番五次瞟向秦琴之後。
“大姐姐在這裏，我說出來，怕是汙了大姐姐的耳朵。”秦語抿著唇，輕聲道。
“我讓你說你就說！”秦夫人一掌拍到了身邊的小幾上，砰砰作響，明顯處於爆發的邊緣。
秦琴帶著看好戲地眼神帶在一旁，等了一會兒方才用她那嬌滴滴的聲音勸著秦夫人：“母親，你可別著急，看看二妹妹兔子一樣的性子，可別把二妹妹嚇到了。”
“不過，二妹妹都能說出口的事情，又能難聽到哪裏去呢，對吧，母親？”
秦琴話音剛落，秦夫人的臉色愈發不好看了。
秦語低著頭，嘴角往上勾了勾，臉色還是有些蒼白，當真就像秦琴說的一般，如同受驚的兔子，但說出口的話卻明顯不是那麽回事，“既然母親這般說了，女兒哪有不從？”
“之情，秦嫣被許給李大人的事，母親可還記得？”
話音剛落，秦語就聽到上頭傳來的一陣吸氣聲，即使不抬頭，她也能猜到此時秦夫人的臉色有多麽難看。旋即，有什麽東西破空而來，秦語的鳳眼又眯了眯。
“你還好意思！”秦夫人總算找了一個發泄怒火的渠道，幾近咬牙切齒。
秦語身邊已經碎了一個瓷杯，杯中滾燙的熱水四下濺開，有幾滴已經沾到了秦語的裙角，暈開了一圈水暈。
因為秦語還站著的緣故，倒是沒像之前一般受傷，在她聽到那破空而來的聲音後，她已經有所覺察，悄悄地挪了位置。
秦夫人喘著粗氣，秦琴則是將她貼心小棉襖的身份做得淋漓盡致，見秦夫人不停喘氣的樣子，她從一旁站起身，輕輕拍著秦夫人的後背，幫她順著氣：“母親，為了她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倒是不值得。”
隻是秦琴口中的那個“她”，究竟是指的誰呢？
秦語的眸光越發冷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