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再見五姨娘
那個穿著桃紅色衣裳的美豔女人不是五姨娘又是誰？
五姨娘的突然出現讓所有人都呆了一瞬，走在前麵的六姨娘停下腳步，“五姐姐今日心情不錯？”
五姨娘懷裏抱著一捧從後院裏摘來的還帶著晨露的被折斷了的蓮花，看著像是正準備回到自己的院子，沒想到被他們這一行人攔住了去路。
秦語對於六姨娘一路上像是要對她洗腦一般的言語敬謝不敏，此時見到五姨娘反倒有了借口。
秦語一路上的沉默不語，隻餘下唇邊的笑意讓六姨娘鬧不明白秦語究竟是怎麽想的。在她看來，秦語這麽多年都沒有等到過秦夫人的在意，此時有一個這樣的機會擺在她的麵前，以秦語希望被秦夫人關注的想法，她不是更應該主動接下這一茬，利用蕭家的權勢之便，在秦夫人麵前表示些什麽嗎？
秦語怎麽可能不知道六姨娘在想些什麽，不過是想借由這個機會好好打探下秦嫣在失蹤之前遇到過什麽，做了那些事。如果不是因為這樣，秦語早就不打算理會秦家的人了，尤其是現在一個個地隻顧著眼前的蠅頭小利，當真是滑稽！
比起六姨娘和七姨娘，秦語反倒是對五姨娘起了興趣，她還記得五姨娘一直都是神神秘秘的樣子，甚至在她出嫁前夕，五姨娘還有三番五次地試探。
或許，和這看上去陰晴不定的五姨娘聊上幾句會比一路上不停地對她說著秦夫人的好，秦家將來可能權傾一世的六姨娘來的好得多？
要知道，和一個腦子清醒的人說話，可比六姨娘這種一直沉寂，直到如今被巨大的錢財衝昏了頭腦的人要來得好得多。
一直沉默著著的秦語朝前走了一步，對五姨娘打著招呼，“五姨娘這是要去哪兒呢？”
六姨娘怎麽也沒想到秦語會在這個時候舍得開口，再看到五姨娘的時候眼裏甚至還帶著隱晦的不屑，在她看來，五姨娘這樣的人是絕對不可能在秦家過上舒心日子的。
五姨娘對秦語竟會主動朝她打招呼還有些疑惑，再看到六姨娘和七姨娘之間的相互遞眼色動作的時候，心下明白了不少。五姨娘可不是秦語，對秦家這一年裏發生的事情不明白，看到一直呆在秦夫人身邊的兩位姨娘出現在秦語身邊，多少也能猜到秦語這番動作的緣由。雖然那五姨娘很想就此不管，但一想到秦嫣之前交代過的事情，也隻得扯了扯笑，尋了個借口將秦語帶走了。
六姨娘看著五姨娘和秦語離去的背影，氣得跺腳。七姨娘還是怯懦地躲在六姨娘身後，什麽都不敢說。六姨娘身邊也沒個可以商量的人，想了想還是決定將這件事告訴秦夫人，任由秦夫人定奪。
五姨娘即使和秦語一並走著，但兩人都沒有說話，在兩人沉默著的氣氛變得越來越尷尬的時候，總算到了五姨娘所在的院子。
“不知道二小姐還有什麽事情需要我這個做姨娘幫忙的。”五姨娘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推開了自己院落虛掩著的門。
五姨娘本就長得美豔無比，此時手捧青蓮，眼裏少了之前的陰測測的心機，帶著一種通透的清澈之感。
秦語鳳眼一眯，正準備說些什麽，一個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的家夥悄無聲息的走到了秦語和五姨娘身邊，開口道：“五姨娘，你回來了。”
此時，秦語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落在五姨娘身上，她根本沒注意到還有一個人走了過來，直到那個人出聲了，秦語方才恍然。隻是一瞬間的驚訝，秦語還沒來得及說其他的，就在看到了來人的時候，舌尖上的話換成了一聲驚呼。
“菡萏？！”
“二小姐。”
菡萏還是秦語印象中的樣子，穿著一身合宜的天青色衣裙，從不曾抬頭看向來人。隻是一瞬間，秦語總覺得菡萏有什麽地方與之前不太一樣了。
“你怎麽會在這裏？！”秦語怎麽也沒想到會在五姨娘的地方看到菡萏的身影，“你沒有和姐……三妹妹在一起？！”
“這個問題還是我來答吧。”五姨娘的聲音介入了兩人之間，她將手裏捧著的蓮花交給了菡萏，讓後揮了揮手讓菡萏退下。
直到這個時候，秦語方才仔仔細細地打量起五姨娘來。不知道什麽時候五姨娘竟是帶著笑看著秦語，而那笑容裏又頗有深意。秦語挑了挑眉，先前對五姨娘的疑惑還沒弄明白，這會兒又見著菡萏，讓秦語心裏的疑惑更甚——莫不是秦嫣和五姨娘有什麽暗中交易不成？
“我不過是秦府的五姨娘，而你是秦家的嫡二小姐，蕭家的二少夫人。論身份我怎麽可能比得上你？況且現在蕭家二少爺也在，我哪有什麽膽子做什麽事？”五姨娘一手扶著門，斜站在秦語麵前，接著說道：“我知道你心裏有疑惑，不然你也不會跟我走了。對吧，二小姐？”
秦語臉上的笑容如同秋日的薄霧一般漸漸消散，她看著五姨娘勾出一個動人心魄的笑容，麵色沉寂。又看了看安靜到毫無聲響的院落——要知道，五姨娘的院子裏有下人而且還不少，可現在卻連一絲聲響也聽不到，就好像根本沒有人一般……
“我隻想問一個問題。”秦語死死地盯著五姨娘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菡萏，是不是你的人？”
“不是。”五姨娘答得毫不遲疑。
在聽到了五姨娘的回答後，秦語微微笑了笑，旋即轉身進了屋。五姨娘的眼神晦暗不明，在秦語進屋後，方才跟了進去。
“你知道有關秦嫣失蹤的事情。”秦語不是用疑問而是用肯定的語氣說道：“菡萏對秦嫣的忠心我不曾懷疑，她既然在你的院子裏，想必你和秦嫣的關係不錯？”
秦語知道她一旦回到秦府，肯定會得到有關秦嫣失蹤的信息，但是她怎麽也沒想到，秦嫣失蹤一事居然和五姨娘有牽扯。若是可以，秦語當真不想和五姨娘有什麽瓜葛。
“你很擔心秦嫣？”五姨娘在這個時候倒是來了興趣，她看著秦語，豔麗的麵容顯得有些好奇，“你作為夫人的女兒，不覺得對一個姨娘的庶女太過關注了點？”
秦語輕笑一聲，對五姨娘的問題不做置評，“我更好奇秦嫣會和你有交集。”
五姨娘豔麗的表情沒有多大變化，此時又有一個丫鬟從敲了敲門走了進來，五姨娘在見到那個丫鬟手裏拿著的信箋的時候，眼神亮了一瞬。從丫鬟手裏接過信箋後，五姨娘對丫鬟揮了揮手，那丫鬟再次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沒有發出一絲異樣聲響的房間讓秦語都開始懷疑剛才是不是有人來過。
五姨娘將信箋放到了秦語和她之間，塗著蔻丹的指甲輕輕點在信箋上，秦語抬眸，帶著些疑問和不解的神色。五姨娘隻是再次伸出尖尖的指甲點點了信箋，往秦語的方向又推了幾分，“我和她不過是各取所需。”
五姨娘的動作已經如此明顯，秦語瞟了一眼那發黃的信箋，一言不發地拿了起來。信箋不厚，秦語不過輕輕一撚就已經覺察出來不過是一兩張紙而已。
在五姨娘的注視下，秦語打開了信箋。薄薄的一頁紙被疊成了三折，秦語將被仔仔細細折好的信紙抖了抖，旋即展開，秦嫣一手娟秀的小楷躍然紙上，內容不多，秦語很快就已經看完了。隻是看完了後，秦語的臉色當真算不好有多好。
秦語將信紙放在桌上，麵色冷冷的看著五姨娘，“秦嫣在信裏寫的事情，能麻煩五姨娘解釋解釋？”
五姨娘不急不躁，甚至還有心情露出一抹笑，“二小姐可是說笑了，這是三小姐給你的信箋，我怎麽會知道裏麵說了什麽？你說要解釋，這解釋二字又從何說起？”
秦語同樣笑得溫柔恬靜，清麗的容顏似乎再次沉寂下來，“五姨娘，這信箋上麵還留有黏著的痕跡，我倒是很好奇我不過是一撥就輕易地打開了？”
秦語眯著眼睛笑得眉眼彎彎，手上的動作確實將信紙又重新折回了三疊，放回了信封中。五姨娘看著秦語將這些事情做完後，從寬大的衣袖裏將那塊桃紅色的方巾扯了出來，將自己留著的長長的指甲輕輕擦拭了一遍後，蔻丹顯得越發的豔麗了。五姨娘將手放在自己麵前左右看了看，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地語氣開口道：“哦，照你這麽說，那你應該懷疑你手裏拿著的那一份信箋是由我偽造的才對吧？”
五姨娘的口吻淡漠，卻讓秦語唇邊的笑意多了幾分。若是其他人不知道其中的緣由而妄加挑撥她和秦嫣之間的關係，這般一想，的確讓人覺得好笑不已。
“你在笑什麽！”五姨娘鬧不明白秦語那帶著幾分嘲諷地笑意究竟是怎麽回事，此時竟有一種她的意圖被秦語看破的窘迫之感，此時更是為了將自己內心的緊張壓抑到最低，不得不先發製人，妄圖將主動權奪回來。
秦語的目光落到了被她放在圓桌上的信箋身上，語氣淡漠，“你會這樣做，不過是因為你根本不了解秦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