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站隊商議
“不。”蕭涯在聽到三皇子的話後，倒是否認得格外幹脆，“就算三皇子沒有蕭家，也是能成大事，不過……隻是這時間會稍微長些罷了。”
蕭涯的話讓清溪都愣了愣，很快清溪就滿含深意地笑了，“都說蕭家二子兩耳不聞窗外事，看來也是個會說的。”
“我說的也是事實。”蕭涯倒是毫不在意般開口了，“若是在這個世上，沒有那麽一兩樣傍身的東西，隻怕是很難活下去的吧？”
“雖然作為紈絝子弟也沒什麽，但是一旦冠上了蕭這個姓氏，自然就應該有蕭家人的行事準則。”
蕭涯在說著這樣一席話的時候，神色極為淡然，像是口中所言之人並非是他一般。
秦語垂下眼眸，像是要將嚴重飛逝閃過的神色一點點的隱藏起來。
“他準備在我成親那天動手。”清溪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的暗湧，他冷著眼看向窗外，因為正午裏火辣辣的太陽，街上叫賣的人都已經躲到了樹蔭下，一個個有氣無力的，就是連蟬鳴聲都顯得昏昏欲睡。
“成親那天？他的膽子未免太大了！”秦語突然聽聞秦嫣極有可能出事，整個人看上去都帶著乍然升騰起的怒火，但在別人眼裏，就像是秦語在擔憂著清溪一般。
當然能，這個“別人”自然是指代著清溪自己——蕭涯早就知道秦語和秦嫣之間的感情好得不能再好了，對於秦語會這般生氣自然是知道因為什麽事。但是秦語和秦嫣的關係現在還沒有拿到明麵上來說，清溪自然也是不清楚的，看著秦語陡然而起的怒火，清溪以為她是擔憂自己，待機一縷不易察覺的欣喜歎息了一聲，“他緣何能不膽大？就是連我未來的皇妃，他還不是一樣明目張膽地想要去爭去搶？”
這句話好巧不巧地剛好撞到了秦語的怒火上，要不是還剩下的幾分理智一直在提醒著秦語麵前的人身為皇子，隻怕她會在當下作出什麽大不敬的事情來——秦嫣那樣的弱女子，難道清溪就不能好好護著嗎？！
清溪注意到了秦語一直壓抑著的怒火，也注意到了在秦語瀕臨爆發的時候，是一旁的蕭涯輕輕的將兩人一直交握著的手輕輕晃了晃，才將秦語的怒火壓製住了。
清溪雖然早就知道兩人的感情看上去似乎不錯，但是此時在他麵前還是以這樣親昵的相處方式卻讓他覺得格外刺眼。清溪從兩人交握著的手上掠過，眼裏看上去還是平靜無波，實際上那些陰冷的黑色的漩渦卻深埋其下。
“蕭家。”清溪像是帶著笑意的口吻將這句話說了出來，“蕭涯，你現在在這裏，是可以代表蕭家嗎？”
清溪說的話倒是極有藝術，怎麽想都可以——是在確定蕭涯是不是蕭家的代表，也可以看做是清溪並沒有將蕭涯瞧上，覺得以蕭涯的身份作為蕭家的代表人還不夠資格？
不過以清溪先前的神情來看，清溪說出口的話更像是後一種
秦語雖然有怒氣，但是也知道在清溪這樣的人麵前，喜形於色才是最大的敗筆，自然將一切都收斂得滴水不漏，臉上甚至還帶上了在溫軟的笑容——若是秦家人在這裏的話，定是知道秦語臉上的笑容，正是她在秦家慣常露出的虛偽笑容！
“蕭家會是三皇子手下的助力，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事實上，在來見三皇子之前，蕭涯已經和蕭瑛還是蕭將軍都談過一遍了，雖然有個從大皇子一派的秦家出來二/弟秦語，但事實上卻是秦語和秦家分毫不親近，甚至秦家還有些恨不得能將這關係撇的一幹二淨的感覺，就是連秦語自己對於除了秦嫣之外的秦家人都是一副眼不見為淨的態度。其他的蕭家人，或多或少的都與先皇後，也就是三皇子的生身之母有著各種聯係。就算他們蕭家不是三皇子一派，但是在其他人眼裏也早就打上了三皇子一派的標簽。若是蕭家在這個時候掉頭跟隨大皇子，先不說大皇子會不會相信，就是大皇子手下的那些人，還有外麵的那些閑言碎語也夠蕭家喝一壺的了。
畢竟……
想到這裏的蕭涯看了看一旁依舊沉穩的，麵帶笑容的秦語，眉目柔和了一瞬，很快又恢複如常，“蕭家願意做世代忠誠，卻不想被那些小人轉了空子。大皇子……”
說到大皇子的時候，蕭涯搖了搖頭，似根本不願意再說下去。
清溪也不願意說自己長兄的過錯，在蕭涯沉默之後，他也跟著沉默了一陣，但很快又開口了，“我知道你代表蕭家來和我說這些，但是現在，我不過是一個空有三皇子名頭的皇子，事實上，大皇兄已經壓我一頭，但是蕭家的勢力本就不在京城，我隻想知道……”
“蕭家的勢力不在京城，卻是在軍中。”蕭涯很快明白了清溪的意思，“三皇子你可以跳出京城這個圈子，也許看到的很多事都會明了得多。”
“至於大皇子。”說到這裏，蕭涯冷笑了一聲，帶著幾分冷漠，”能載舟亦能覆舟的是民心，大皇子在這一塊上已經失去了先機。不，應該是大皇子從一開始就沒有花/心思在這上麵，在民間，三皇子你的呼聲比大皇子高太多，若是此時三皇子還有軍功在身的話……”
雖然大皇子對民心並不上心，但是早早失母的三皇子卻是很明白其中的都道理，是故大皇子最愛的還是和那些紈絝子弟一道，而三皇子則是和朝中清流交往甚密。
隻可惜了大皇子空有的一身權勢，在三皇子麵前卻不夠用啊……
秦語這般感歎著，但是一想到清溪可能會給秦嫣帶來的災難，縱使清溪再優秀她也欣賞不起來。秦語的眼神有些難以善了，若是她有實力，又怎麽會對秦嫣和清溪的聯姻視而不見？
“你對我……秦家的秦嫣可是真心？”秦語想到當初是清溪主動求娶了秦嫣一事，但是現在從清溪身上，秦語可是丁點都沒有看出清溪對秦嫣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當初會要求娶秦嫣，是不是因為想著要拉攏秦家？想到這裏，秦語的臉色已經不是一點點難看了。
清溪倒是沒想到秦語會在這樣幾句話之內又將話扯到了秦嫣身上，從秦語的神情還是看得出來秦語對秦嫣的看重。
清溪隱晦的看了一眼秦語，卻是道：“秦嫣是你的妹妹，就算是衝著你的麵子，我都會好好對她。”
清溪話音剛落，就看到了秦語已經變得極為難看的臉色，清了清嗓子之後又接著道：“更何況她還是我的皇妃，我怎麽會虧待她？”
“秦嫣現在雖然還沒有回來，但是京城裏我已經派了不少人在暗中打探，一旦得知秦嫣的消息，我也會派人來蕭家通知你的。”
清溪最後說出話讓秦語的表情也好了不少，至少表情也沒有了先前的僵硬。
清溪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一直說秦語和秦嫣在這之前並無什麽交流，但現在看上去卻是秦語對秦嫣在意的很。縱然不知道這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在麵對秦語這樣的態度的時候，清溪其實是樂見其成的，甚至是一開始就打定了注意將秦嫣娶回家後當做一個擺設的他在見到秦語和秦嫣的姐妹情深之後，還是決定對秦嫣好些。
秦語並不知道清溪在想些什麽，隻知道從清溪說的話中還是能聽出清溪對秦嫣的幾分在乎，自然對清溪也沒了之前的冷意。
蕭涯見到兩人已經從秦嫣的話題上轉移，這個時候自然而然的提起蕭家的事情。三皇子現在雖然沒有一個明確的大家族的支持，但是暗地裏已經成為了朝中清流中流砥柱的他已經得到了很多儒學大家的青眼，甚至是在很多公開場合已經表明支持三皇子的清流人數都不算少。
若是三皇子現在有了蕭家的力量，這無異於是讓三皇子更加勢不可擋。在蕭涯和三皇子談論的時候，兩人也沒有避開秦語，甚至蕭涯還一直緊緊握著秦語的手。秦語的目光淡淡，在兩人身上來回巡視過一遍後，又落灰了蕭涯身上。哪怕還是有一些地方沒有聽明白，秦語還是默不作聲地在一旁認真聽著，不發一言。
等到兩人都已經將細節討論了一遍後，又再次核實了一遍具體的事情，這個時候差不多已經酉時了。
“小語……”蕭涯有些在意的起身，手上寬大的衣袖一動，兩人一直牽著的手就漏了出來。在清溪的目光裏，秦語也不過是動了動自己另一邊的手臂，而和蕭涯一直交握著的手卻沒有任何想要掙脫的意思。
看到這裏，清溪的眸光一暗。蕭涯倒是將清溪的神色看了個清清楚楚，但是他狀似不在意般將衣袖往一旁拂了拂，然後帶著秦語小心翼翼的起身，然後對著清溪行了一禮：“三皇子，以後蕭家會是三皇子最忠實的追隨者。”
清溪的眼神晦暗不明，在蕭涯和秦語一直握著的手上定了半晌後，閉了閉眼像是下定決心般開口。
“好。”
隻是這聲好字，卻帶著難以掩飾的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