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陪嫁丫鬟
菡萏的一張小臉在聽到那喜娘所說的話後變得慘白，張口欲說些什麽，站在她身邊的白芷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倒不是她突然有了什麽情誼一類的一聽就覺得無比虛偽的感情，而是她突然懷疑起，明明是要成親的秦嫣怎麽會遇上這樣的波折，甚至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的有人不希望秦嫣成親的事實來。
難不成阻撓秦嫣成親的人裏就將自家小姐帶走的人？白芷細細思索了一番後發現這樣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要不是因為這樣，誰會管一旁的菡萏究竟要做什麽？
不過現在，還是做個局外人看得清楚些，白芷止住了菡萏，目光一直停滯在秦嫣身上。秦嫣像是對外界的一切都像是毫無感知一般，她隻是定定的看著那個喜娘，臉上始終帶著那份諷刺的笑意。
“你以為你還能得意多久，秦三小姐？”最先沉不住氣的卻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喜娘，她似乎難以接受秦嫣的目光，竟是有些歇斯底裏的意味在其中，“說到底，你還不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女人，別以為你有多高尚！”
“當初做交易的人是你，現在裝的一臉事不關己的人還是你！秦三小姐，你說要是我將你在暗中做的那些事情都說出來了，你覺得你還能嫁進皇家？！”
喜娘雖然看著鎮定，但事實上眼神中的慌亂卻是有跡可循。對於喜娘這樣的人，秦嫣還沒放在心上，要不是因為秦語，秦嫣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奉送。
白芷擔憂的卻是在那個喜娘所說的話裏，由那句話聯想到的卻是秦語失蹤這件事，莫不是秦語失蹤和秦嫣有關？
白芷雖然心頭有疑問，但此時這個喜娘才是真正值得懷疑的人，想到秦語和秦嫣之前相處的模式，白芷還是決定暫時相信秦嫣。
“當真以為我這個三小姐是做擺設的，中看不中用？”秦嫣嗤笑一聲，看著喜娘，“那虛偽的皇家做派我早就領教過了，結個親恨不得天下皆知，偏生來接親的時候就唯獨你一人，皇室可沒這麽寒酸吧，你又是哪裏冒出來的假貨？”
“你知道又有何用？反正今日這親，你也結不成了。”喜娘臉上的笑容帶著勢在必得的得意之色。
白芷心頭一跳，快要拉不住菡萏，就是連自己都忍不住想要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秦嫣還是那般淡淡的神情，“哦？”
“你說的，可是要變天了？”
秦嫣一句話，登時讓喜娘慘白了臉頰，“你，你怎麽會知道！”
秦嫣冷笑一聲，“我不僅僅是知道——好了，這接下去的話，你還是好生想想怎麽給你的主子交差吧！”
秦語最後一個差字剛落，方才還沒瞧見人影的那兩個公公又如同鬼影一般出現在了所有人麵前，那喜娘的身後。喜娘雖然發現了麵前幾人的表情變化，胖胖的甚至都變得靈活了許多，打著拚死一搏的念頭朝秦嫣撲去，秦嫣又豈是那等容易被抓住的貨色？
在喜娘往秦嫣方向撲過去的時候，那兩個公公的動作更快，一個閃身就雙雙鉗製住了喜娘。哪怕那假扮做喜娘的胖女人想像泥鰍一般從那公公的手裏逃脫，幾次三番卻是徒勞無益。
“我倒是好奇是哪家的將你這等廢物送了過來。”秦嫣慢慢的走到喜娘身邊，眼神冰冷。
就是在這個時候，冬雪也走到了秦嫣的院子外，站在門外不過是冷著聲音問了一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嫌棄得連秦嫣的院子都不願意進去。
秦嫣對秦家的態度早就看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像是對秦家已經毫不在意一般，哪怕是冬雪對她的態度還不如一個陌生人，但是秦嫣根本就沒有在意的意思。
“你屋子裏怎麽還有男人！”冬雪雖然沒有進到秦嫣的院子裏，但是對於穿著深色衣裳的兩位公公，她還是能從一眾屬於女子的淺色裏輕易分辨出來，這個時候看向秦嫣的目光多少也帶上了幾分不善，口中的語氣更是大驚小怪到像是看到了天塌下來一般——對於秦嫣一個庶女能嫁進皇室作為正妃，這樣的事情已經能讓很多人羨慕嫉妒恨了，尤其是在冬雪看來，秦嫣什麽都比不上她，何德何能居然占了一個正妃的位置？
想到這裏，本就不滿的冬雪咋呼呼的聲音更大了。
秦嫣怎麽可能沒瞧出來冬雪的心思？不過眨眨眼的功夫，秦嫣就已經走到了冬雪麵前，“第一，閉嘴。”
“第二，若是沒有其他什麽事，請你立即、離開。”
秦嫣的聲音不大，但當她真正冷著臉，變成了那等仿佛隻可遠觀不容褻瀆的冰清玉潔的仙人後，周遭的溫度也在一瞬間降低，冰冷到冬雪這樣自以為很有“上等人”範兒的家夥徹底繃不住，隻得灰溜溜的離開。
白芷不知道秦嫣對冬雪究竟說了什麽，但是那一瞬間，她想起了自己的小姐。不得不再次感歎有些人真的是怎麽都模仿不來，那與生俱來的貴氣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學會的。
在冬雪離開後，秦夫人也很快來到了秦嫣的院子，但是菡萏和白芷並不知道她們究竟說了什麽，畢竟在秦夫人到來之後，菡萏和白芷都被趕出了屋子。
屋內的兩人也沒商量太久就一前一後地走出了房間，秦夫人在經過菡萏的時候停下了腳步，她將菡萏打量一番，皺了皺眉，“你的丫鬟？”
“沒錯。”秦嫣冷冰冰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你又要打什麽主意。”
“我？哼。”
秦夫人居然完全沒有在意秦嫣語氣中的大不敬，這已經讓菡萏和白芷兩人覺得驚詫不已，而後發生的事情更讓白芷驚掉了下巴。
“你的丫鬟太少了，到我那裏去選一兩個。”秦夫人的目光從菡萏的臉上掃過，隱晦的帶著不滿的神色。
“不需要。”秦嫣還是一口回絕了。
“你不想要我那裏的，也行。”秦夫人居然很爽快地同意了，然後看了一壓站在菡萏身邊的白芷，“這是秦語身邊的丫鬟吧？你把她帶上，多多少少也湊個數。”
“她？”沒等白芷說什麽，秦語直接搖了搖頭，“她還要回蕭家，需要她盯著的事情可不止一兩件。”
白芷由最開始的驚訝變成了現在的淡然，從秦嫣和秦夫人交談的語氣來看，他們不像是母女，更像是在進行交易的商人，語氣冰冷無情，帶著絕對的理智。
“好歹是秦家的三小姐，若是身邊帶的人少了，還不知道那些人會怎麽瞧秦家。”
秦嫣這次接話接的很快，“嗬，你當所有人都是睜眼瞎子麽？我在秦家處於一個什麽地位，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難道他們還不知道？”
“這些麵子上的事情，還是少做的為好！”秦嫣的表情似笑非笑，怎麽瞧都帶著絕對的諷刺意味在其中。
秦夫人一時啞口無言。
白芷不想摻和到她們中間，往後挪了一小步，也是因為這個動作，讓秦夫人的目光又投了過來，“秦語怎麽沒來？”
秦夫人一句話讓就讓白芷愣了愣，但她很快反應過來，對著秦夫人行了一禮後道：“小姐這會兒頭暈腦脹身子不大爽利，剛剛請來的大夫說小姐似乎染了風寒可一定要好生休息，今天是三小姐的大喜日子，這樣喜慶的日子小姐說她就不來了，若是一會兒將病氣也帶過來了那才是真真不好了。小姐讓婢子來告訴三小姐一聲，然後對三小姐道歉，婢子離開的時候姑爺正陪著小姐呢！”
“生病了？”秦夫人皺了皺眉，“好巧不巧的偏生在這個時候……”
秦夫人雖然口頭上這樣說著，但實際上還是什麽動作也沒做。見秦夫人有放過她的意思，白芷心理也舒了一口氣，至少現在她將這事兒在秦夫人麵前過了明路，到時候若真有什麽……也有回旋的餘地。
秦夫人回頭看了看自己身邊剩下的那些丫鬟，一個個的都不是省心的主兒。
白芷被秦夫人這一副真心實意為秦嫣考慮的姿態給震驚了，她使勁地眨眨眼，然庵後伸手揉了揉眼睛，想要確定是不是她看花眼了。
秦嫣對秦夫人這樣的轉變卻是毫不在意，就仿佛這才是本來應該有的模樣。菡萏看著兩人，然後默默地站遠了些，生怕一個不小心，兩人的戰火就波及到了她的身上。
秦夫人收回了目光，冷著臉，冬雪已經從她身邊消失了，現在呆在她身邊的隻有夏桑和春露兩人。
春露和夏桑也是聽到了秦嫣和秦夫人之間的對話，兩人都是茫然無措的，還是夏桑先反應過來，暗中與白芷交換了一個眼神。可白芷自己都鬧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又如何能與夏桑交流？
一直在暗中觀察著白芷的秦嫣卻是在此時稍顯冷淡地開口了，“不用找其他人了，就她吧。”
所有人一驚，目光順著秦嫣手指所指的方向，此時站在那裏的，赫然是一臉茫然的夏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