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章 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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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2章休書


  晚間,許是有孕在身,又是久別重逢的緣故,沈雲薇格外思念母親,隻想和母親待在一處好好的說說話,秦時中看出了她的心思,便是去了書房歇息,讓她們母女睡在一處,好說些體己話。


  看著秦時中離開了屋子,沈母倒是有些擔心,隻握住了女兒的手,與沈雲薇道:“雲丫頭,你就這樣讓姑爺走了?”


  沈雲薇倒是有些不解,隻與母親道:“娘,咱們母女許久未見,今晚您和女兒睡,咱們好好說說話。”


  沈母卻是憂心忡忡,“雲丫頭,姑爺這般出去,不會出什麽事吧?”


  “出事?出什麽事?”沈雲薇不明白。


  “這府裏難不成就沒什麽姨娘小妾?”沈母坐在女兒身邊,竊竊私語道:“這戲裏可都是這麽唱的,這男人一旦凡飛黃騰達了,總歸要納妾的。”


  聽著母親的話,沈雲薇便是微微笑了,隻道:“夫君沒有納妾,府裏也沒有姨娘,皇上曾經倒賜過美人,隻不過都被夫君送給手下的將軍了。”


  沈雲薇說起來,心裏就是甜絲絲的,隱隱的還有幾分驕傲。


  “當真?”沈母似是有些不相信。


  “當真。”沈雲薇點了點頭。


  “我看你還是找個人,去書房那邊盯著,這府裏雖沒什麽姨娘,可丫鬟也多,你如今懷著身孕,說不準那些小蹄子打了什麽心思,一心想往姑爺房裏鑽。”沈母叮囑。


  沈雲薇卻是含笑道:“娘,我自己的丈夫,我信得過他。”


  見女兒這樣說,沈母便不好再說什麽了,沈母看著周遭華貴的陳設,一雙布滿了老繭的手又是向著床上的綢緞上摸了一摸,才道:“這可跟做夢似的,想起在村子裏時,姑爺不過是個樵夫,家裏窮的叮當響,可如今一眨眼,他卻當上了什麽平恩公,住這樣大的宅子,有那麽多人供著使喚,娘到現在都不敢相信。”


  聽著母親的話,想起曾經在村子裏的日子,沈雲薇也是覺得恍如隔世一般,她看著母親的眼睛,與她道:“娘,今後咱們再不分開了,您和爹爹都跟著我,還有哥哥和嫂子,夫君說,會在京師給你們置一處宅子,讓你們日後就在京師過日子。”


  聽著女兒的話,沈母既是激動,又是感慨,隻歎道:“娘可真是做夢都沒想過,這輩子還能有這個福氣,能在京城過日子。”


  沈雲薇也是微笑起來,許是母親在身邊,倒讓她覺得仿佛回到了未出閣的時候,她剛欲靠近母親,再與母親說些悄悄話,豈料她剛動一下身子,便是低聲驚呼起來。


  “雲薇,怎麽了?”沈母見狀,當下就是著急起來。


  “沒怎麽,”沈雲薇輕輕喘氣,撫上了自己的肚子,與母親笑道:“是這個孩子剛才在踢我。”


  沈雲薇這一句話便讓沈母將目光放在了女兒隆起的肚子上,沈母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撫上了女兒的肚子,她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女兒的肚子的形狀,卻是皺起了眉頭,與沈雲薇道:“雲丫頭,你這懷相倒是像極了你大嫂當年懷丫丫的時候。”


  聞言,沈雲薇眼底一亮,笑道:“娘這樣說,莫非女兒肚子懷的是個閨女?”


  看著女兒的笑容,沈母更是憂心,隻咂了咂嘴,“你這丫頭,怎麽還能笑得出來?有秦子安那孩子在,你這懷的若是個丫頭,在姑爺心裏哪還能有一丁點的位置?”


  沈雲薇撫著自己的小腹,聽著母親的話隻是笑,“娘,夫君和我說過,不論男孩女孩,都是我和他的骨肉,他都喜歡。”


  “這話哪裏能信?”沈母恨鐵不成鋼一般,“別說姑爺這樣的大官,就連咱們鄉下,哪怕是家裏窮的叮當響的,誰不是想著兒子越多越好?姑爺年過三十,膝下隻有子安一個少爺,他嘴裏不說,可心裏也一定盼著你能給他再生個兒子。”


  聽著母親的話,沈雲薇仍是但笑不語,見女兒始終不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沈母隻得一歎,終是不再繼續說下去,隻揀了些別的事與女兒說了,諸如自沈雲薇走後,村子裏發生的一些新鮮事兒,沈雲薇聽得津津有味,母女兩一直聊到深夜,直到抵擋不住困倦,沈雲薇才漸漸睡去。


  齊王府。


  “顧大人,您不能進去,王爺吩咐過,沒有他的命令,誰都不能進側妃的院子!”侍從一把擋在顧容峰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讓開!”顧容峰眉心緊擰,對著侍從喝道。


  “還請大人不要為難屬下。”侍從的聲音不帶絲毫起伏,無畏的看著顧容峰。


  “就憑你們,便想攔住我?”顧容峰對著周遭的侍從看了一眼,厲聲道。


  “大人擅闖王府,本就犯了以上犯上之罪。”侍從亦是回道。


  “好。”顧容峰淡淡頷首,幾乎無人看清他是如何出的手,與他最近的侍從已是被他打倒在地。


  廂房中的顧容秀雙手被縛在身後,口中也是被人塞進了一塊棉布,屋子裏空空如也,就連一個仆婦也不曾有。


  顧容秀滿臉晦暗,一夕間仿若蒼老了十多歲,她原本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直到聽到院子裏傳來打鬥聲,顧容秀的眼睛中方才浮起幾分活氣,她嗚咽著,卻隻能發出十分細弱的聲音,她竭力傾著身子,向著窗戶挪去,待其看到顧容峰後,顧容秀眼眸大震,隻拚命挪動著身子,口齒不清的喚出了幾聲“大哥”。


  顧容峰打退了院子裏的護衛,上前一腿將房門踹開,進屋後,就見顧容秀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顧容峰眸色大變,頓時奔到妹妹麵前,看著顧容秀被折磨成這樣,顧容峰眼底有痛色劃過,喊了一聲:“容秀!”


  “嗚……”顧容秀說不出話來,隻是流淚。


  顧容峰提劍割開了顧容秀身後的繩子,一把將她口中的抹布拿開,顧容秀恢複了自由,隻撲到了顧容峰懷裏,啞著嗓子哭道:“大哥,周世鈞害的我好苦!”


  顧容峰一手攬住妹妹的身子,他回眸向著侍衛看去,喝道:“周世鈞是當我們國公府沒人了麽?將我妹妹折磨成這樣?”


  侍衛們麵麵相覷,不等他們說話,就聽一道清朗的男聲已是傳了進來:“顧兄到訪,怎不與小王說上一聲?”


  顧容峰聞言,一雙劍眉頓時緊皺起來,他向著屋外看去,果真見一個長身玉立的青年男子踏步而來,正是齊王周世鈞。


  “周世鈞,你究竟是何意思?”看見他,顧容峰遏製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手指向他,質問他。


  周世鈞看了一眼他懷中的顧容秀,他的眼眸深冷,顧容秀剛迎上他的目光,便是打了個寒顫。


  “顧兄這話,不妨問問令妹,問問她在邊境時,又為何要誣陷小王與秦夫人。”


  周世鈞淡淡吐出了這一句,神色間分外的冷峻。


  顧容峰聞言,便是向著懷中的妹妹看去,不等他問出口,就聽周世鈞又道:“顧兄再問問她,她與秦夫人無冤無仇,又為何要派出殺手,去取人家的性命。”


  顧容峰大驚,幾乎是不敢置信的看著顧容秀,聲音也是嚴肅了起來:“容秀,王爺說的可是真的?”


  顧容秀不曾理會兄長的話,她看著周世鈞,眸子中滿是怨恨,隻道:“說來說去,你不過是為了沈雲薇那個賤婢,你這般口口聲聲的將她掛在嘴上,還敢說我在誣陷你們?”


  “顧容秀,看在夫妻情分上,我已將你行刺沈雲薇的事壓下,不曾告於秦時中知曉,你若再敢起不軌的心思,別說秦時中,連我也不會放過你!”周世鈞的眼底一片冰霜,他盯著她的眼睛,看著她這般憔悴的樣子,卻不曾有絲毫的憐憫,他的眼瞳中,除了冷漠,便隻剩下厭惡!

  “哥哥,是他在胡說,”顧容秀抓住了顧容峰的胳膊,與他道:“分明是他與沈雲薇之間有了私情,是他害了我……”


  “夠了!”顧容峰喝住了顧容秀,顧容秀似是懵了,她不解的看著兄長,隻喊了聲:“哥哥?”


  顧容峰沒有理會她,而是向著周世鈞看去,顧容峰站起身子,筆直的看向周世鈞的眼睛,道:“王爺,容秀這些日子被您關在這裏,也是吃足了苦頭,她已經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了代價,還請王爺高抬貴手,饒她一命。”


  顧容峰說完,周世鈞卻不曾說話。


  顧容峰見狀,又是言道:“顧某知道,當年,王爺並非真心求娶容秀為妻,如今容秀又犯下這般大錯,顧家也實在無顏再讓容秀待在王府,還請王爺賜下一紙休書,顧某這就帶容秀返回顧家,從此之後,與王爺再無絲毫幹係。”


  聽了顧容峰的話,顧容秀眸心大震,隻道:“哥哥?”


  “住口!”顧容峰側過身,與顧容秀道:“此處沒有你說話的份!”


  說完,顧容峰又是向著周世鈞看去,靜定道:“哪怕是看在家父與顧某的份上,還請王爺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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