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傾城之色難再得
傾城之色用來形容此時的楚藏心也不為過。
他就那樣平靜的看著台下的眾人，眼神中五分平靜三分憐憫兩分天真，落在眾人眼中都仿佛會嫌棄他們眼底的灰塵一樣，美好聖潔的讓人不忍侵犯，卻也不忍心移開視線。
你以為他是謫仙？
他，隻不過是一隻丟了自己愛人的小狐妖而已。
大概隻有身邊帶著卿卿的金英雲金大將軍偷摸的捂上了自己的眼睛，還是在自己的卿卿的飛刀眼之下捂上的。
楚藏心是先皇的心上人，是先皇的心上人，是先皇的心上人……
重要的事情要念三遍。
春夢閣裏整體怔楞了片刻，一個打扮極為出彩的小倌兒已經滿麵堆笑的上去了。他身上的穿戴極其奢華，妝容也是費了一番功夫的，可是再怎麽精致的妝容，站在楚藏心身邊也隻能顯得他更加清麗脫俗而已。那人姿色本是不俗，在春夢閣中也算是能叫得上名號的紅牌，可是此時此刻在楚藏心跟前，卻隻能完完全全的淪為陪襯。
誰襯得上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他的身旁呢。
“各位客官，這位便是我們春夢閣最新的頭牌，楚藏心楚公子。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他的身世……”
身為介紹者的小倌兒把沈昌臨給楚藏心編的那一大段催人淚下的故事舌燦蓮花的又給講了一遍，可是台下的人顯然已經都失去了興趣，隻是各自盯著台上似乎隻是在發呆的楚藏心。
在這種煙花之地，有什麽還能比這張臉讓楚藏心更快的出彩，更快的名聲大噪呢？
可是站在台上的這一瞬間，他也就不是那個楚藏心了啊。
金英雲看著台上的小倌兒撒嬌撒癡的說個沒完，就知道是金千影的吩咐，盡量的拖延時間。可是現在城內外還是沒有一點先皇的消息，再這樣下去，楚藏心是肯定要被拍賣的，這要是沒把先皇引回來，還把先皇的老相好給賠進去，他們可是有多少個腦袋都不夠砍的了。
不過要是他上去漫天要價把楚藏心給叫下來又不給金千影錢估計也沒什麽關係。
金英雲一心想著怎麽護主，沒防備自己腦袋上又被卿卿給敲了一下。
“熊！不準再盯著台上出神了！那是你舊主子的相好！要是你再看，小心被你主子閹了進大內做官兒去！”
身為鎮國大將軍的愛人，特兒身上那點對於金將軍來說隻是繡花功夫的拳腳在常人眼中已經是很厲害的了，此時他用了八分力氣的幾個腦瓜崩兒可是把堂堂的鎮國大將軍給打的不輕，金將軍第一反應就是想捂著腦袋喊疼。可是畢竟是自己的娘子，隻得忍下呲牙咧嘴的疼先抱進懷裏輕言細語的哄。
“卿卿，我哪兒有啊，我隻不過是在注意先皇的蹤跡而已嘛，而且我還要留意著楚公子的安危啊，要是他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了什麽事兒，我可就真的要進內廷做官了啊，到時候你可舍得？嗯？”
平時笨嘴拙舌的大將軍早就練就了一身的哄妻功夫，又是做鬼臉又是撒嬌的，沒幾句就把愛妻給哄的回心轉意，再動手調戲兩把，也就紅著臉隻顧著軟語溫存了。
“那麽各位，今天便是楚公子的初夜競標之日，還望各位多多出價，楚公子可是被我們閣主期望能破了上次逸軒公子的身價呢。各位~”
可是說著說著就聽見台上的小倌兒開始談錢了。兩人相看一眼，趕忙商量對策。
“卿卿啊，要是等會兒先皇還不出現，不若就由我出麵把楚公子拍下來吧，要不然被別人拍走了，你相公我可就真的再也伺候不了你了。”
“……罷了，也好，金老人也不知道打什麽算盤，明明知道沒見著人還要把楚公子給弄上台，上了這個台子哪兒是這麽容易下來的喲，這幾個月又弄得這麽轟動，恐怕幾個月內楚公子都不能上街了呢。”
兩人說話的功夫下麵已經如火如荼的開始競拍。因為是之前費了好大一番功夫做的噱頭，再加之金千影根本也沒想把自己的老爹給賣出去，因此底價訂的就是高高的五千兩。要知道春夢閣建閣以來，也就隻有一位逸軒公子的初夜底價過了一千兩。現在把底價設的這麽高，金千影一個是想讓這些人都知道知道楚藏心的寶貴，一個是巴不得這些人摸摸自己的錢包趕緊回家吃飯。
可是往往天不遂人願的。
金千影聽著下麵此起彼伏的叫聲如是想。
上次逸軒的最終身價是一萬兩，現在看來，若是他真把自己的老爹給賣了，他這第一天晚上起碼可以掙到那次三倍以上的價錢。換句話說，這一晚上的收益，也就頂了春夢閣半年的了。
看來這次的包裝手法真是反響太棒，下次還得聯合沈小子多用用腦子。
金千影一邊注意的台上的動靜一邊打起了生意經，可是當一萬兩這個糙淡的聲音刮進耳朵裏的時候，金千影還是沒忍住停了停往台下看了看。
這還開場沒有多少時間吧……上次逸軒的一萬兩也是他安排了人特意抬價才叫了出來的。看來這回還真是不辜負他煞費苦心找了幾個身價高的演員了。
叫出一萬兩這個驚天價格的是一個穿金戴銀、看起來戴著的金銀都要比自己沉的胖子，金千影認得他。這人家裏有錢的程度可以把銀票當草紙用，但是這人玩的也凶，每每在春夢閣包了小倌兒再送回來的時候，被包的人基本上不歇息個十天半月是沒法再接客的。這樣幾次下來金千影就不怎麽待見這家夥，他再來就不準讓他包人了。那人對這事兒一直心懷不滿，幾次三番在閣裏鬧事口出不遜，但是畢竟金千影這響當當的身份掛在這兒，他想鬧事兒還得先問問宮裏的禁衛軍樂不樂意，所以被收拾了一回後就安靜了許久。這次不知道怎麽回事楚藏心對了他的胃口，竟出手了。
若是這家夥來叫價的話……金千影朝著那邊的膩歪老夫夫使了個眼色，讓他們預備出場。當然了，實在不行就隻好采用武力手段了，反正金英雲今天是帶兵過來的，人都是現成的擺在那兒。
想到這兒金千影又鬆了心，巴巴的開始在場子四周找自己老爹的蹤跡。
“一萬兩！一萬兩！這已經到了春夢閣有史以來最高的記錄了！客官們還有想再加價的嗎？”倒是台上的小倌兒賣力的激動起來，一邊叫著一邊給台下的客人拋媚眼，再看看身邊的楚藏心，露出些著迷的神色來。
這自然是金千影一早就吩咐好了的。煙花之地拍賣初夜自然要極盡淫邪之事，譬如讓貨物表演口活兒或者展示身體部位之類，上次拍出一萬兩的逸軒公子也是在台上又是扭又是叫的費了好大一番功夫。可是如今楚藏心身份特殊，自然是絲毫都不會露的，因此這個小倌兒就隻好采用閣主說的“迂回方式”，以自己的表情來襯托楚藏心的好。
怪不得這幾日來閣中的小倌兒對閣主怨聲載道呢……台上賣力誇讚著楚藏心的小倌兒忽然懂了些什麽。
一晃神的功夫價錢已經加到了一萬三千兩，眼看著客官們都因為價錢望而卻步了，這小倌兒也聰明的放緩了節奏：“看來這位公子是勢在必得了啊，那麽我們就速戰速決吧，免得春宵苦短啊~一萬三千兩一次！”
當初逸軒的一萬兩已經是聞所未聞的價格了，更不用說這如今的一萬三千兩，在曙國這筆錢足夠一個五口之家一輩子的花銷。
最終喊到一萬三千兩的那個胖公子神氣活現的站了起來，色眯眯的看著台上的楚藏心。
可惜楚藏心連被他惡心的機會都沒有，他還是在認真的數著閣裏的人頭。這是他上場前那些小倌兒們告訴他的方法，要想不緊張就這麽辦，數來數去的他確實是不緊張了，可是……有點想睡覺怎麽辦喲？
金英雲看著時機差不多，高舉一隻手：“一萬五千兩！”
這個價格一出，全場皆是嘩然。剛剛那位喊出一萬三千兩的公子更是漲紅了臉，可是畢竟財力有限，隻能是訕訕的坐了下去，企圖多看兩眼罷了。
場上的小倌兒也極快的接收到了信號，立馬轉風的道：“那位公子喊出了一萬五千兩，看來今晚就得是這位公子抱得佳人歸啦！一萬五千兩一次，一萬五千兩兩次——”
“哎喲卿卿你別掐我別掐我啊，我要抱佳人也隻能抱你啊，娘子手下留情，饒命饒命喲——”
“一萬五千兩三——”
“三萬兩！”
場上的小倌兒高舉起一把紅色的小錘子，旁邊負責撒花的小廝也已經抓起了一把花瓣，一切都該塵埃落定之時，卻是一個清泠的聲音將整個舞台都包裹了起來。這聲音不高，卻生生壓住了所有此時該有的歡呼，剛才因為一萬五千兩的價格而沮喪的客人們，都在紛紛的探頭看看是誰竟能花三萬兩隻為了一個小倌兒的初夜。
“四萬兩！”可是還沒等眾人找到焦點所在，那個聲音就又自己抬了價格。此舉一出幾乎是嚇住了整場的富貴公子，更加積極的找尋這個聲音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