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扈從行凶
“淩音的手究竟是怎麽回事,我可不曾傷了她的手,如何就廢了呢?”這是他一直不能理解的,眯著眼看向柒然,身上慵懶的氣息一變,變得尖銳而危險,“你跟青焰盟是什麽關係?”
柒然手上的羽扇停了停,隨即麵上的笑容更熾,嘴角向上微微彎著,雖不是那種女子刻意的嫣然一笑,卻依舊帶著無限風情。“那你與花未名又是什麽關係?”
“你這是屬於在探我口風嗎?”
這個女人當真不能小看,看她的年齡也就隻有十六七歲,怎的眼睛那麽犀利,話語間都是不容忽視的暗藏玄機。他嗤笑一聲,正要不再理會她轉身離去,去看見不遠處,太子梓歸璃在前,他父親商子臣在側,而那獨孤傲與花未名在後,一同往這邊來了。
“殘局你搞定,我去看看古丫頭的傷勢。”說罷,他就要故技重施跳下閣樓,但他方轉身背對著柒然,花未名已經搶身上前,一把揪住了商清燕的後領,將人大力拉回來,一甩就摔在了梓歸璃腳下。
“你這是要去哪?做錯了事不思悔改,難不成還要當縮頭烏龜?”
花未名上前,一個膝蓋頂著商清燕的胸肋骨上,一拳就打在了他紅腫的右臉上,嘴角頓時就翹得老高了。
眼看著花未名下一拳再次揚起,要落下,柒然趕緊出聲喝止道:“夠了,花未名你在發什麽事神經呀?”
聽到柒然的怒喝,花未名揚起的手不甘的放下,狠狠地瞪了地上不能起身的商清燕一眼,走到柒然身前,二話不說,彎腰抱著柒然起身,就要越過躺在地上的商清燕,以及站在長廊上擋住去路的梓歸璃一行人。
“你要帶她去哪裏?”梓歸璃冷聲說著,雙手握拳背在身後,臉色極冷,若是普通人一看,也會被嚇去了半條命。
但是花未名隻是冷嗤一聲,也不管柒然在他懷裏掙紮著要下來,按著柒然的手臂加重了力道,輕聲哄道:“乖,我帶你去古宅看古淩音那丫頭,她今日一早上都在哭喊著要見你,別使性子哈。”
聲音輕柔帶的哄著,簡直讓人跌無法置信。受到極端區別對待的商清燕在一旁的商子臣的攙扶下起來了,帶動了傷口,卻依舊不甘心的死瞪著花未名,“師兄,我說你也太見色忘義了吧,柒然利用古丫頭就不是利用,我不甚打傷了古丫頭就是罪該萬死?”
“臭小子,你還有理了你?”商子臣一掌拍在他的腦袋上,帶著些怒氣的嗬斥。
柒然關注的卻是方才商清燕叫花未名師兄,看來這裏麵關係又有些複雜了?她不經意間抬頭,對上了梓歸璃那幽深的視線,不知為何心裏有些別扭,便故意假裝未看到,轉頭低聲對花未名道:“走吧。”
花未名抱著她大步流星地往下走,獨孤傲今日隻帶了阿達木出門,見花未名走了,他也不喜在這裏看戲,便轉身也走了。
“清燕,你過來回話!”
梓歸璃瞥了眼已經走到閣樓下麵的三人,冷聲對著渾身是傷的商清燕道,頭也不回的先邁步走了下去。
梓歸璃的母後,是古淩音的親姑姑,而商清燕的姑姑嫁給了古淩音的堂兄,這古國舅的堂妹又是商清燕的母親,這其中便是牽扯不清的關係。外頭的人都說商家古家是太子一黨,而梓歸璃本人也從不曾否認過,因為當年他當上太子,還是借力於他母後家有一個富可敵國的古家,以及當年祖宗打江山時,古家是開國元老。
這些盤根錯節的關係,讓如今混亂的安南國各種勢力更加的盤根錯亂,而他那六年的質子生涯,讓他的對手拉攏了不少人心去,這些年他雖雷厲風行,整頓朝綱,但是裏頭的勢力豈是他一雙小手,就能連根拔起的?
古淩音是古國舅的心頭肉,掌上珠,商清燕卻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將古淩音打傷了,而且還是在那些地方,這傳得滿城風雨的流言蜚語,不僅打了古家的顏麵,就是他們兩家支持的太子梓歸璃,也麵上無光,若是這件事傳到上頭去,也免不得商家要被打壓一番了。
梓歸璃與商子臣坐在上首,商清燕跪在地麵上低著頭,錯已鑄成,他也曾想挽回,卻也是徒勞。梓歸璃問一句,他便老老實實的回答一句。
“那采月姑娘之死,又是怎麽回事?”
“誰?你說誰死了?”
商清燕一愣,不敢置信的抬頭與梓歸璃對視,似乎有什麽事往無法控製的方向而去。
“今日一早,有密報說采一樓的頭牌采月姑娘死了,死相殘虐,被分屍的。”
梓歸璃說得淡漠,麵上也無一絲波瀾,但是聽他說出殘虐二字,商清燕心裏還是“咯噔”一下,一股寒氣已經在心裏亂竄。
“先別著急,聽聽太子殿下怎麽說。”商子臣也嗅到了這陰謀的氣息,但因為經曆太多生死離別,沙場拚殺,自然比商清燕冷靜許多,抬頭便看著梓歸璃。
“本宮的暗衛抓到了行凶的一個人,卻是自稱是你收買的扈從,讓你殺人滅口。”
“哈哈哈哈……我有什麽事需要殺她滅口的?因為我與她尋歡作樂毀了清譽?還是我動手打傷了淩音郡主怕東窗事發?”
商清燕冷笑,如此愚蠢的動機,完全構不成他買凶殺人的借口。這個栽贓嫁禍也太明顯,且還是很不明智的舉動。
“或者他針對的不是商家,而是本宮呢?”
梓歸璃卻是沒笑,依舊冷漠地說著,手上的茶散發著熱氣,他的眼神不像開玩笑,幽深得有些瘮人。
“這事也不能牽扯到太子你身上呀?”
“有心之人卻是不會這樣看,總之這些日子你們自己小心些,待會本宮要到古府去看看。”
引起兩家之間的齟齬,無非是想將他的左臂右膀給卸了,那人看來已經對他回來存了不滿了,是他突然回國,打亂了他的布局嗎?所以才這樣急不可待的出手了?
梓歸璃起身要離去之時,商清燕猶豫再三,還是開口道:“那……那個自稱是我的扈從的人呢?太子怎麽處置的?”
“你認為本宮會讓他有命活著去造謠嗎?”
說罷,隻留下一個冷傲的紫色背影給商家父子兩人,以及一室的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