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秀女大選
花徊不敢下死手,所以每一掌下去,都緩收了幾分內力,但柒然可不會手下留情,她招招出手詭異,讓對方疲於奔命,皆是狼狽應招,才堪堪躲過。
“住手!柒然你這是做什麽?”
商子臣有早起去護城池那邊巡邏的習慣,隻方穿著停當,後院的小廝卻急忙忙的來通報,說是小姐與人打起來了,他還不相信,這一過來一看,確是將他氣得不輕。
柒然冷然一笑,一掌從右往左詭異的一個回收,如蛇般靈活,在花徊驟然大睜的雙眼的注目下,給了她心窩一個重擊,將人生生打出去半丈遠。
商子臣不能冷眼旁觀,飛躍出去,將直直往後牆撞去的人接住。她卻是一口氣緩不過了,血便噴在了商子臣身上。
“花嬤嬤,你沒事吧?”
花徊一口氣還未緩過來,就被商子臣的一個“嬤嬤”稱呼給氣得再次吐血。
柒然嫣然一笑,風情嫵媚地將有些淩亂的發絲攏去耳後,水柔上前默然遞上絲帕。
“爹爹可真是誤會了,這花媽媽可不是宮裏的嬤嬤呢,這傳出去,可是阻了人家的桃花呀!”
柒然接過絲帕,上前對著那倒在商子臣懷裏的女子笑得純潔無害,看來就似十幾歲的單純女子。
商子臣聞言,臉色一變,攬著花徊的手一鬆,整個人都站了起來。麵無表情地看著她跌倒在地。
花徊還未緩過神來,又一跌,有些愣愣地看著麵前的三人。
柒然之所以如此說,卻是清楚商子臣的,他自視清高,從不去花間欄院尋花問柳,對商清燕逛窯子更是深惡痛絕,所以聽到媽媽這個稱呼,自然便是反感的。也斷不會讓人抓了把柄,從此不得翻身。
花徊認真想了想,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彎彎道道,突然臉色一陣白一陣青,狠狠的刮了柒然一眼,起身捂著胸口,便走了。
“你是故意的吧!”
待人走了,商子臣才一臉不讚同地看著柒然,言語間儼然是以父親自居。
“是故意又如何?請商將軍記清楚,我姓涼,不是真的就姓商!”
嗤笑一聲,也不顧他是何臉色,帶著水柔便走了。
生氣?憤怒?是怪她將太子的意圖挑明了吧!什麽太子妃?那也隻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他怎會為了顆棋子而提拔商家?
當年商家的風光不在,當今聖上的態度卻曖、昧不明,何時起用他還是個未知,而唯一的兒子卻是醉心於武林。無奈之下,他隻能將賭注放在當今太子身上。
隻可惜,他自認通過古家,算是攀到了高枝,卻不知道,梓歸璃能將手上的棋子用得連渣都不剩。當年的她,不就是這個下場嗎?
花徊或許是他派來監視她的,又或者隻是別有目的。但那又如何呢?早在他做出了軟禁她之事,她就知道,柒然已死,弧鳶重生。
八月中秋過後,整個南安城便陷入了一派喜氣與緊張的氛圍之中。這都隻因東宮傳來一個讓人欣喜若狂地消息——選秀。
當今太子自十九歲歸國,使用雷霆手段,懲治了一群貪官汙吏,大開商市,與各國進行商貿往來,將安南國的經濟推向另外一個高峰。
如此有膽識有遠見的太子,自然得到安南國國民的擁護。且這個太子,還不是耽於美色的主,八年來隻納了個側妃,這次選秀,定然是要立正妃了。
外麵人人在猜測,家世清白且家中有適婚未出閣小姐的,都派人將丹青送去了司儀處。
“小姐,我方才在廚房那聽到個消息,也不知真假?”
水柔將手中的雕花食盒子放在桌上,對著埋首蹙眉,不知在做何的柒然說道。
“若是不知真假便不必說了,我沒興趣理那些雜事兒。”
柒然頭也不抬,手下毛筆沾了墨汁,低頭細細描繪。
“若是與小姐你,還與梓歸璃有關呢?”
水柔靠近,在柒然對麵停住,帶著些俏皮地賣乖著,果然看到柒然手頓了頓,卻也隻是一瞬,便又繼續低頭描繪著手上的。
柒然將花徊打傷,並揭了她老底之後,她便離開了商府,至於她是不是去梓歸璃那告狀了,柒然管不了,也不想管。隻難得有幾日清淨日子,水柔卻又提起那人來,心中便有些煩悶。
水柔見她不說話,卻是不依地靠近了些,“據說,當今安南國的太子殿下,準備在全國進行選秀啦!”
柒然手上一滯,方沾了墨的筆尖,墨汁飽滿,將淡黃色的草紙,暈染了一片黑墨。柒然愣愣地看了一會,回神後冷然道:“他要選秀,與我何幹?”
一句何幹,便能將這兩世的糾葛纏綿,全部否決了嗎?
柒然麵色冷然,讓水柔出去後,將被墨汁暈染得模糊不清的紙張收起,重新鋪開了一張新的。
“公子,為何奴婢不能出入東宮禁院了?”
花徊站在梓歸璃的書房前,有些忐忑不安地四處瞄著,卻就是不敢看向梓歸璃。
那日她被擊重傷,一氣之下便離了商府,回到太子東宮,在太子麵前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對方卻是一直冷著臉,等她說完後,便讓她下去養傷,其餘的也不多說。
按照往常規定,任務完結後便要回禁宮的,這次她卻被暗影給擋了出來。心中雖忐忑,卻還是硬著頭皮來問太子。
“花徊,你跟在本宮身邊多久了?”
梓歸璃抬頭,一張俊容在燭火晃動間,看不出表情,花徊卻是全身一震,許久才諾諾地道:“十……十八年……”
“原來你還記得?”梓歸璃冷笑,那笑毫無溫度,在這帶著些寒露地秋夜裏,讓她生生的打了個冷顫。
“禁宮往後不會再有,本宮已下令修建太子妃的寢殿,往後你都不必回去那了。”
說罷,擺手讓人下去。待花徊一腳跨出門檻的時候,梓歸璃淡漠地聲音從背後傳來:“不是你能動的人,最好別打她的主意。”
花徊背脊僵硬,踏著淒冷的月色,走了出去?
十八年!十八年前她也是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可笑的是,如今地她卻是殘花敗柳。果然如她認知的,公子身邊,從來不會要沒有用處的人。
安南國 天鴻年初春,待冰霜消融,大地回春之時,南安城在桃花粉色的包裹中,迎來了太子納妃的秀女大選,場麵宏大,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