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探聽身份

  幾人方往下榻的驛館而去,西城那方城門突然大開,傳來極其吵鬧地喧鬧聲,間夾著兵器乒乒乓乓地撞擊聲。


  柒然心中不安,透過花未名的臂彎裏往那看去,身子扭動間,扯裂傷口,一個顫動,便讓花未名察覺。


  “別亂動,小心你的傷口。”花未名小心避開她的傷口,手上力道不輕不重,恰好。


  緩緩轉身,讓她能輕易地看清西麵城門的狀況。隻見當頭一人,赤紅色盔甲罩身,棗紅色戰馬四蹄跳動,快速地往東城門而去。


  “鍾淮?”


  柒然看著那熟悉的眉眼,蹙眉低聲呢喃。怪不得方才未見到鍾淮,怕是城西方向,秦夜國也在攻城吧。


  心中沒來由地焦躁起來,隻第一次知道,原來這些處在皇權之爭中的人,能殘忍到不顧天下黎民百姓,將他們生生地卷入這戰爭的漩渦當中。


  鍾淮騎著棗紅色大馬經過四人時,隻向著他們點了點頭,便飛速地揚塵而去,士兵步伐雖有些淩亂,卻是都緊趕慢趕地跟在鍾淮身後。


  “如今可是安心了?有鍾淮在,定然不會讓他再受傷了!”


  柒然點點頭,有些疲憊,閉眼靠在花未名那帶著青草味地胸前,不再說話。


  這些天來,她是真的累了。怕梓歸璃等不到她的支援,怕陽城破了她心裏有愧,怕他被生生地害死在戰場,可是心有千萬個不甘。


  到了驛館,眾人也不敢多問,隻分了一批人到城東去打尾尖,象征性地巡視一番,而一半的人則分配去搬運糧草。


  水柔不放心鍾淮,在入門前總往城東看去,柒然知道她心思,便在花未名抱她入門前,對水柔道:“你去吧!呆在這心神不寧的,我看著也難受。”


  水柔搖搖頭,回頭看向柒然之時,眼中雖帶著濃得抹不去的悲哀,卻緊抿著雙唇不語,低頭先行進屋裏去了。


  “發生了何事嗎?”


  清淺跟在幾人身後,看著水柔的背影,有些小心翼翼地問著花未名。


  “清淺你去準備些包紮的藥草,她傷勢很重。”


  花未名不願意說,清淺也不好意思再問。對著柒然羞澀一笑,也快速地往裏頭走了。


  花未名突然不言不語地將她抱入房中,柒然有些不習慣,想起那日他離開時到過她房中的事,又是一陣尷尬。


  曾幾何時,她變得既依賴他,又有些無以麵對他。或許她知道,這個男子是一心一意對她好,她在享受著這個男子對她的愛慕之時,卻是不能回以同等的愛慕,所以她為他心疼,為他難過。


  清淺為她包紮傷口,花未名不便守在此處,便出去監督糧草搬運了。水柔默不作聲地為她換清水,而清淺則低頭為她細細地將藥草搗爛,敷在她的傷口上。


  當那手上的火焰似地鳶尾花展現在清淺麵前時,她愣了愣,卻是繼續低頭為她包紮著。


  柒然半躺在床沿,微眯著眼打量著清淺長而密地睫毛,看著那秀美恬淡地側顏,那種熟稔感更加強烈。


  “你究竟是誰?與商家有何關係?”


  當她的傷終於清理妥當,在清淺就要收拾藥物離開之時,柒然還是問出了口。


  清淺微彎著的身子一僵,不知該說什麽。笑得僵硬地抬頭,搖搖頭,表示不明白柒然在說什麽。


  “商清燕,商清淺。這名字可是有違和之處?”


  “太子妃果然機敏過人,隻單憑一個名字,便能將清淺與商家打上關係。”


  清淺無奈一笑,算是默認了與商清燕的關係。隻她不想多談,依舊是手腳利落地收拾著那藥箱子。


  “那好,既然你不願意說商家之事,那便說說你吧。說吧,究竟是怎麽回事?你為何會出現在南安城城牆的土下?”


  此話題她倒是沒有逃避,將收拾好的藥箱放置在一旁空了的高腳椅上,坐上柒然的床榻,在柒然背後放置了一個疊得整齊高聳地被子,才緩緩噓出一口氣,緩緩地道出自己的遭遇。


  “前些日子武林混亂,這事太子妃應當知道。”


  見柒然點點頭,再次舒出一口氣,緩聲道:“武林盟主留一劍出麵解決,卻是分身乏術,便尋了我師傅留萬裏出來主持,家師與我師兄的身份被有心之人識穿。”


  頓了頓,見柒然麵無表情,她卻開始猶豫了,隻不知下麵的話,該不該講。


  “你師兄留一劍,便是花未名,對吧!”


  柒然見她猶豫了,便點破了。也不管對方眼中的驚詫,微微勾起一邊嘴角,笑得有些嘲諷。“果真是深藏不露。當年便懷疑他身份不單單是一個采花大盜,卻也未曾想過,那傳說十二歲便是天下第一劍留一劍,便是如此一個人。”


  “太子妃過謙了,師兄那人其實也是懶散的。當年若不是師傅拿劍追著他砍,估計到得現在,他也就沒那麽大的成就了。我師傅倒是一個妙人兒。”


  清淺掩嘴一笑,想起當年留萬裏每每說起花未名時,一臉地恨鐵不成鋼,捶足頓胸樣,她便覺得不可思議。


  隻可惜,當年她去到留萬裏身邊之時,花未名已經四處闖蕩遊曆,甚至還拿了個天下第一劍的名頭。回來之時,清淺見到的不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而是一個被自家師傅追著到處打的男子。


  隻那一次之後,她雖生性恬淡羞澀,卻是在麵對花未名之時,也是自在的。比倚靠自家哥哥,還倚靠花未名。


  “說說你師兄吧!”見清淺笑得甜甜地,柒然無來由地想起古淩音曾經頹廢地那段日子,心裏便不舒坦了,便打斷清淺,轉了個身,讓她繼續。


  “我聽聞大政那位太上皇,年紀輕輕的,便在四年前被人削下一臂,全身脛骨被挑。或者我聽得此事,會憐憫他幾分,隻後來他派人四處尋找醫聖後人。而我的身份被人認出,便被他派人來追。說是要抓我回去,為他診治。”


  “當時我本想去尋師兄的,卻是兩人錯過了,他解決完武林之事後便回了南安城,我是追著他去的,卻是在半道不知被何人所傷。醒來後便是見到了楚公子了。”


  柒然一愣,坐直身子。她突然想起,自己忘記楚流風也跟著在戰場上了。楚流風雖料事精準,隻她從未知他會武,如今隻不知在戰場那邊如何了。


  “快!清淺,扶我起來。”


  手腳麻利地爬起來,換了衣裳,也不管清淺在背後地叮囑,隻直直地出了驛館大門,往東城門而去。


  “太子妃!太子妃你慢點!”


  清淺未學過武,身子也比較弱,隻跑了幾步便氣喘得厲害。話剛說完,一個身影飛速飛過,卻是水柔已經到了柒然身邊。


  “小姐,你回去歇著養傷,有事吩咐我去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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