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大病急召

  “你們去將這周圍的樹木都砍了,樹枝枝椏等都削下來,排整齊了,做成竹排的模樣,能做多少便做多少。霧太濃之地,不要靠近,隻放一把火燒了。”


  梓歸璃幾經思考之後,將那幾個人召集了過來,吩咐下去。幾個人麵麵相覷,最後留下兩人負責守衛,其餘七人分幾個方向,都去行動了。


  “你們二人也去,如此才能盡快將這片沼澤給攻克了。”梓歸璃見那兩人左右站立著,不見行動,便知他們心中所想,耐心吩咐道。


  “盟主有命,就算是死我們也必須守在公主身邊。”


  冷冷的回答,昭示了他們的堅決。梓歸璃也不再強迫,隻將柒然放回不遠處以樹枝衣裳架起的簡陋床上,披衣紮腰,一腳挑起一把長劍,自己去砍樹了。


  殺手殺人的劍,如今在這一群人手中,變成了山野樵夫砍柴的刀。想到此處,回頭看了一眼柒然睡熟的麵容,帶著些無奈的笑。


  她不是睡熟了,他知道。顯然毒性又複發了,便是李紫傾給他的用來壓製毒性的藥,對柒然已經不再有效。她說此藥用得越久效用便越低,如今吃了藥,柒然清醒的時間一天都不夠。


  若是等到她吃藥後清醒時間不夠一個時辰,那麽大限也將至了。他一定要趕在那之前,將人帶出去,想盡一切辦法救她。


  青山與鍾淮帶著十幾個人,在山中兜兜轉轉了兩日,依舊無法尋到原來那個湖,青山中過迷蹤蠱,在第三天依舊無法走出去之時,便知其中原因。


  循著陽光投射不到的陰暗處一直走,絲毫不解釋的在前帶路,讓鍾淮窩了一肚子火,到得走了三個時辰,天色暗沉之後,終於還是忍不住要將人揍一頓。


  他本就是性子冷傲之人,與青山性格有些相似,卻也隻有在與青山相處之時,尤為容易被青山激怒。當年青山永不停歇的刺殺梓歸璃之時,他便不止一次的對青山發怒。然而青山變得極冷極陰沉,那模樣讓他又怕又擔憂。


  雖然這些年因為弧鳶重新出現,梓歸璃心裏的堅硬被慢慢打破,那兩人間的糾葛也讓他與青山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多,但是那種隔閡,卻是如何也無法跨越。


  當鍾淮不知何時已一拳砸在青山的臉上,讓那蒼白的俊臉上腫起拳頭大小的烏青,對上那張冷然看著他的雙眼時,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悻悻地收回了手,清咳一聲,不太大聲地道:“這是要去何處,你也該與我說一聲,我們不能就這樣毫無目的在這走,這分明是離原來的位置越來越遠……”


  “你不知就不要輕易出聲打斷我。”青山冷聲打斷鍾淮的話,伸手擦去嘴角溢出的血水,整理了一下衣襟,將擋在他麵前的鍾淮推開,繼續往前走去。


  陰暗之處,乃是破解之處。


  當這十幾人出了迷蹤蠱的範圍,卻是發現麵前的依舊是佔城高大的城牆。鍾淮皺眉不解的看著,正要出聲詢問青山,卻見不遠處東南方向,一抹青煙飄起,隨即點烏黑的影子,從遠處往這邊慢慢移動。


  待得那烏黑漸漸變大了,卻是一隻通身烏黑發亮的鴿子。腳下纏著一個拇指大小的竹筒子,青山伸臂讓其落下,旁邊便有人上前抓起那鴿子,接下了竹筒,恭敬的遞給了青山。


  “可惡的李傾晟!”青山大怒,將手中的紙條捏成了粉末,也不管迎上來的鍾淮,沉聲道:“回佔城裏麵,派人盯著安南方向到佔城的路,保護好留萬裏。”


  “是!”幾個暗影快速的消失在遠處,鍾淮看著消失的背影,突然覺得有些詭異,“方才在樹林裏頭,分明已經是夜晚了,為何此時才過正午一刻?”


  抬頭看看在頭頂的太陽,突然覺得有些不真實。


  “你在那狗皇帝身邊呆太久了,竟然連師傅教過的蠱術都忘記了。”青山瞥了他一眼,輕蔑的留下話,轉身便走。


  翌日,秦夜佔城內的朝中大臣與富商都得到一個消息,秦夜皇帝病危,將整個佔城內的禦醫和民間大夫,都召集到了皇宮診脈,卻是無人能診出其究竟得了什麽病。


  宮中守衛加強了一倍,一道急詔在皇上病重後第十日傳了出去,往秦夜西南方向而去。那裏多是偏僻的山莊樹林,氣候比佔城潮濕許多,瘴氣蔓延,就連朝廷重犯,都極少打發到那邊去的。


  然而皇上病危後,發出的緊急詔書,竟然是發往那邊,不禁讓城中之民議論紛紛,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


  李盎的皇後古氏,除了誕下太子李傾晟與六公主李紫傾外,便隻有一早夭的三皇子。而秦夜皇帝後宮一直單薄,有幾個不受寵的妃子,誕下的皆是公主,所以秦夜中繼承皇位的,便隻有李傾晟一人。


  “太子,即使皇位繼承於您而言無多大威脅,但是身為儲君卻不在皇城之中,一旦皇上駕崩,若是有朝中大臣篡位者,如何能讓太子安然回宮?”


  巫丞將手中的諭旨摔在李傾晟的麵前,氣得臉都綠了。他算是太子的太師傅,從小便教導他巫術毒術,還有兵法文墨,但他何曾教導他變得如此的冥頑不靈?

  這份執念,讓他辛苦栽培的大量暗衛被殺,幾乎整個暗衛組織連根拔起了。他辛辛苦苦栽培的龐大暗衛組織,本是為了輔助他開疆辟土所用,卻不曾想他竟然都用在了一個女人身上。


  “據回報說,那個叫柒然的女人,與錦兒長得一模一樣,是不是?她不是中了你的毒嗎?本宮要找到她,然後給她解藥,讓她生不如死的留在本宮身邊……”


  李傾晟絲毫未聽到巫丞所說,隻看著手中一副簡圖,上麵繪著一個女子的丹青,雖草草幾筆,卻是將那人的絕美輪廓,描繪得惟妙惟肖,一如眼前活人一般。


  “太子!”巫丞氣得伸手要去抓爛那張畫像,但手還未靠近,李傾晟便已將畫藏在了懷中。


  “本宮不會回去的,本宮要親自去將那女人抓來,然後讓梓歸璃也嚐試一遍失去所愛之人的痛苦,本宮要那兩人生不如……”


  巫丞手起落下在他的脖頸處,將人砍暈了,對四周低著頭的人道:“還不將人帶回佔城去!”


  “是!”四人上前,小心攙扶著暈過去的李傾晟,而另外兩人出去準備馬車。


  巫丞看了看暈過去的李傾晟,隻覺得整個心都被怒火燒得難受。


  他若還放任太子如此下去,那他就不是巫丞了。真是要氣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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