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 柒然中計
然而哪還有梓歸璃等人的身影?
柒然趕緊招來一人,吩咐他馬上傳她口諭給梓歸璃,那人猶豫再三,隻道他是奉命留下保護柒然安全的。
柒然氣得一把將他腰間的劍抽出,架在他的脖子處,怒聲道:“朕命令你快去!若是梓歸璃有什麽不測,你就提頭來見。”
卻不曾想,就因為這句話,讓那士兵嚇得腿軟跪在地上,一直喊饒命。
花未名與古淩音出來後,奪過一旁的馬,道:“我與淩音去,柒然你在這裏要小心。”
兩騎快馬快速追去。
柒然看著消失在夜幕中的兩個背影,不知為何心底的不安越來越大。在外頭站了許久,秋夜霜露重,發絲有些濕潤的貼在兩邊,一陣冷風從樹林間吹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章成!”
柒然對著遠方夜空,突然出聲叫道。這一聲,將這沉沉夜幕的寧靜,也給打破了。
“在!”一個人影突然出現,靜立在柒然身旁。
柒然久久地凝視他,直到兩人間的呼吸都越來越沉重,柒然才有些聲音嘶啞地道:“你原是本宮府中的人,本宮該相信你,但是你與獨孤傲畢竟關係匪淺,所以……”
柒然卻一頓,往下不知該不該說。以前聹哥哥便教她,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這麽些年過去了,她依舊無法改變自己的女子天性。
若當真能不疑,便不會有如今這個局麵了。
章成見柒然久久不說,抬頭看去,隻見她清冷的眼中帶了幾分憐惜,讓他心中動容。
當年的弧鳶公主,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自小他便崇拜弧鳶公主能夠以小小的年紀就弄權,可畢竟她還是有女子的軟弱與善心,尤其容易被人利用這些弱點,當年梓歸璃便是看中了她這一點。
心中已知她在猶豫些什麽,便主動提出道:“公主若是不放心,屬下甘願進入地牢,等一切事情過後,再任由公主處置。”
柒然見他說得誠懇,不似試探,便也不再猶豫,命令左右將他先押入地牢,在章成被帶走前,才道:“本宮不是不相信你,隻是如今情勢有些亂,若是想要洗涮你的嫌疑,這是最好的辦法。”
“屬下知道。”
人被帶走後,柒然又去城防處轉了一圈,因為沒有披上秋衣,在城牆處時吹了冷風,隻覺得有些頭暈。
一旁伺候的“水柔”便勸她回去歇著,柒然也不再逞強,點頭往回走。
方挨著枕頭,一陣頭暈目眩,忍不住低聲呻吟一聲,胸口處隻覺得一陣窒息般的悶,喘不過氣來般。將身上的被子拿開,半撐著身子起來,還來不及喚人進來,門卻被人從外麵撞開了。
“公主公主,皇上在城郊遭了埋伏!”
“什麽?”柒然猛的下床,頭暈目眩之感更強烈,腳像踩在棉花上,一個踉蹌,趕緊伸手撐住一旁的盆架凳,才穩住了身形。
那“水柔”也被柒然突然的狀況嚇到,趕緊上前攙扶著,驚懼地詢問道:“公主你沒事吧?要傳太醫進來看看嗎?”
“如今沒時間了,你快與本宮說說,皇上在何處被埋伏了?情況如何?”
柒然一把抓著她的手,才讓自己有些搖晃的身子穩住,便焦急問道。
“回來稟報的人在外麵,公主要傳他進來回話嗎?”
然而柒然已經用行動說明了她心中的想法,自己快步出了房門,去問具體情況。
“回皇後娘娘,皇上在城郊西北方向的三斷崖,被敵方伏兵伏擊,兵力損失慘重,而且前後路都被阻了,皇上特派小人突襲出來請求援兵。”
那士兵一臉灰頭土臉,看不太清模樣,然而身上的盔甲都是血跡,就連他手中緊緊抓著的梓歸璃的軍旗上,也是深一塊淺一塊的黑色血跡。
柒然聞聽此言,隻覺得胸悶之感越強,卻兀自強壓著,繼續細細盤問,“怎麽就會被伏兵得逞了?花未名明明已經追去通知了。不可能沒趕上的。”
說到後來,已經有些喃喃自語了。
“這屬下不知,我們不曾遇到有人追來,到處都是伏兵。”
柒然往後一退,退到“水柔”的雙臂間,才徹底的失去了力氣,雙眼有些失神,在“水柔”的幾聲呼喚下,才漸漸恢複了神智,抓著她的手,下令道:“傳本宮指令,速速整軍出發,支援前軍。”
“是!”
那士兵得令,哧溜一身便起身去傳令了。
然而在無人注意的角落,他眼神詭異,朝著一個方向打了個手勢,人卻繼續往前去。
不多時,原本已經歇下的士兵,被一聲聲整軍鼓從被窩中吵醒,睡眼惺忪的整裝出到廣場中集合。
柒然隻簡單說了他們的任務,卻不說梓歸璃麵臨的境況,免得人心惶惶,軍心不穩。
突然再次出軍,佔城內的居民不敢出來觀望,兵馬鐵蹄過處,皆紛紛熄燭,沉寂的大街,隻有兵器撞擊聲,盔甲碰撞聲,以及馬蹄奔馳聲。
柒然親自帶著兵馬出了城池,而那傳來消息的士兵則在前頭帶路,柒然緊跟其後。夜色中一隊人馬形色匆匆,將樹林中棲息的鳥驚飛了一片。
柒然看著簌簌振翅高飛的鳥,密密的一片,有些危險的氣息,似乎在慢慢向他們靠近。
“公主!”那與水柔長得一個模子的女子,策馬靠近柒然,拔出腰間的劍,警惕地看著四周,對柒然道:“似乎有些不對勁。”
柒然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憑借自己不錯的身手的直覺,她隻覺得這林間安靜得有些過分。而“水柔”是青山一手調/教出來的殺手,這危險的敏銳直覺比他們都要強。
柒然抬手示意後麵的人都停下來,頓時間整個樹林隻是剩下火把的蓽撥燃燒聲。
而在前麵帶路的那士兵,見後麵眾人都突然停了下來,看似有些不解,問柒然道:“皇後娘娘,您們怎麽都不走了?皇上還等您去救呢。”
柒然抓緊手中的馬鞭,策馬向前幾步,看著那小兵道:“你是安南軍中哪個將軍手下,那個營那個隊的?”
“什麽?”那人大張著眼,有些疑惑地看著柒然,支支吾吾一會,卻是說不出來。
“可惡!”破空之聲響起,柒然一鞭狠狠的抽在那士兵身上,他想要躲,卻躲避不及,生生被那鞭子抽得頭盔落地,脖子處一條鮮豔的鞭痕,整個都摔到了地上。
“我們中計了,馬上回皇城中。”柒然也不再理那人,策馬轉身便往回奔,大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