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四章 營地
朱慕雲也終於知道,鄭思遠為何要支八千元了。一人一千中儲券,這也是筆巨款啊。可是,如果他們沒有被選中呢?豈不是一千元就打了水漂?
這些被鄭思遠選中的內奸,朱慕雲當然不能輕易放掉。但是,他也不能做得太過明顯。總共才十人的名單,如果八個是政保局的內奸,搞不好他們會懷疑。
朱慕雲選了四名內奸,至於另外六人,也不用費什麽腦筋,隨便挑六人就是。反正,他們去黃陂,也不是真正的訓練。
很快,鄭思遠就收到了消息。八名內線,被選中一半,軍統的挑選還是很嚴格的。幸好準備充足,要不然都落選的話,心血就白費了。
為了貫徹李邦藩重賞的承諾,鄭思遠再次通知朱慕雲,要支八百美元。哪怕在全世界,美元都是最堅挺的貨幣。手裏拿著美元,走遍全球都能買到東西。而且,美元還有一個別稱:美金。
現在一美元,幾乎等值一克黃金,這才有了“美金”的美譽。中儲券貶值得厲害,但美元異常堅挺。四名內線,每人兩百美元,相當於四條小黃魚了。想必他們收到錢後,能更加死心塌地為皇軍效力。
無論是八千中儲券,還是八百美元,朱慕雲都給的很痛快。隻是,事後他都會向李邦藩匯報。朱慕雲可以不問這兩筆錢的去向和用途,但他得及時報告給李邦藩。
李邦藩聽到朱慕雲的匯報,也隻是“嗯”了一句,算是知道了。兩人心照不宣,都不多說此事。
“總務處的工作,在你上任後,還是卓有成效的。”李邦藩緩緩的說。
“多謝局座肯定,總務處的工作,如果沒有局座的支持,也是不會有成績的。”朱慕雲謙遜的說。
朱慕雲所謂的“支持”,指的是李邦藩對總務處人事安排的支持。朱慕雲之前代管總務處,沒有動總務處的任何人事。但此次正式上任後,朱慕雲將總務處各個部門的頭頭全部對調,一下子就建立起了威信。
總務處的人,看到朱慕雲能隨時掌握他們的前程後,又知道朱慕雲與李邦藩的關係,自然不敢放肆。總務處的工作,朱慕雲能說一不二,就是因為他掌握著人事大權。會計室的周肇昌對朱慕雲惟命是從後,錢權也控製在朱慕雲手裏。
不管哪個長官,隻要掌握了人事和財政,在下屬麵前,就一定很有威望。朱慕雲也是如此,總務處的人,在朱慕雲麵前,絕對不敢說半個不字。
“有件事我很好奇,以前鄭思遠去總務處,能輕易拿到錢,現在為何非得你的條子或者簽字呢?”李邦藩突然問,並非他想查朱慕雲的底,隻是覺得奇怪罷了。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總務處的錢,除非局座打招呼,否則誰也不能隨便領了。”朱慕雲鄭重其事的說。
“可我聽說,有時你明明簽了字,為何人家還賺不到錢呢?有人懷疑,是會計室的周肇昌尊卑不分。”李邦藩緩緩的說,如果朱慕雲礙於誰的麵子,不好處理周肇昌,他可以出麵的。
“其實這是我與周肇昌約好的暗號,局座說的,是何梁去領錢,結果沒領到吧?”朱慕雲笑著說,這次小的套路,他在經濟處的時候就用得非常熟練,到總務處後,自然也要把好的經驗帶過來。
“你與周肇昌之間,還有約好的暗號?”李邦藩驚訝的說。
“我們是情報部門,當然要發揮自身之特色。有的時候迫不得已,礙於情麵隻能簽字,或者批條子,這就要下麵的人領會我的意圖。比如說,如果簽字是橫著寫的,說明事情就要停一停,豎著簽的,才要一辦到底。如果批條子,第一個句號,如果是空心的,就要推諉。隻有實心句號,才能實心實意的辦。”朱慕雲解釋著說。
“這也是你在經濟處琢磨出來的經驗吧?”李邦藩微微頜首,朱慕雲的這些辦法雖然取巧,但很實用。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大家都覺得我手裏有錢,是個人都想領點錢去花。可我是替局座當家的,第一分錢都要用到刀刃上。”朱慕雲鄭重其事的說。
朱慕雲的話,讓李邦藩很是感動。有的時候,朱慕雲確實貪財。但對自己,真是一片赤膽忠心。
“最近情報處有個行動,如果一切順利的話,能徹底消除古星的……”李邦藩原本不想跟朱慕雲說起此事的,但現在,如果他對朱慕雲有所隱瞞,深感愧疚。
“局座,這種事你還是暫時別告訴我為好。”朱慕雲突然打斷了李邦藩的話,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如果朱慕雲不知道內線的事,他當然很願意與李邦藩分享秘密。可是,鄭思遠派入軍統的八名內線,他清清楚楚。甚至去黃陂“訓練”的四人,還是他親自挑出來的。如果這個時候,聽李邦藩說起這些事,豈不是惹火燒身?
“好吧。”李邦藩張了張嘴,被朱慕雲打斷,雖然讓他不高興。可是,朱慕雲的話也很有道理。在事情沒有成功之前,還是要注意保密。
鄭思遠拿到八百美元後,又去了趟大和街四十四號。這個安全屋,是他在行動隊時就準備的。經費雖然用的是局裏的,但並沒有在總務處登記。因此,鄭思遠認為,這個地方非常安全。
事實上,如果他不把喬延智關押在此處,軍統還真的不會注意這個地方。作為政保局的情報處長,軍統一般不會對他跟蹤。沈雲浩當時也是太想知道喬延智的下落,才冒著巨大的風險,跟著他到了此處。
每人兩百美元,讓入選軍統黃陂訓練班的這四名內線,個個眉開眼笑。他們信誓旦旦的保證,進入軍統後,一定會相互提攜,相互配合。沒有發現“鵝卵石”露麵前,不會與政保局聯係。
鄭思遠很滿意,李邦藩的計劃與他有所出入,但很穩妥。他堅信,軍統在古星的組織,離消滅已經不遠了。
回到政保局後,鄭思遠又詳細向李邦藩匯報了此事。今天下午,訓練班的人就會起程,進入黃陂後,自然有黃陂小組的人接應。訓練班的時間為三個月,在此期間,他們不能與外界聯係。
“局座,如果知道訓練班的地點,我們就能搞一次突襲。”鄭思遠說,他還是喜歡直截了當,與軍統麵對麵的廝殺。
“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吧,地點過幾天會給你。”李邦藩說,軍統對黃陂的訓練班地址嚴格保密,可他們忘記了一點,這批人將由蕭少清的第四小組送到黃陂。
果然不出所料,第三天下午,也就是蕭少清從黃陂回來後,第一時間與李邦藩聯係了。他是第四小組的組長,又是行動科副科長,想要單獨行動很容易。李邦藩覺得,有必要與他見個麵。
此時的軍統可能認為,內奸喬延智已被清除,自然不會擔心機密泄露。要不然,“鵝卵石”也不會在黃陂辦訓練班。還不是想,趁機擴大軍統在古星的實力麽。
隻是,蕭少清並不知道,他在黃陂的行動,一直受到沈雲浩的監視。回到古星後,又由鄧陽春接手。蕭少清與李邦藩通電話的內容,鄧陽春並不知道。可是,他與李邦藩見麵的地點,卻被鄧陽春看到,並且拍了下來。
李邦藩為了安全起見,約蕭少清去大和街四十四號。這個地方,以後是政保局安插在軍統內線的一個聯絡點。除此之外,這裏不會再作他用。
“見到‘鵝卵石’了麽?”李邦藩一見到蕭少清,馬上問。他最想知道的,還是這個問題。蕭少清是認識曾山,如果他見到“鵝卵石”,馬上能確定“鵝卵石”的真正身份。
“黃陂訓練班暫時由沈雲浩和張博負責,我把人送到,與他們交接後,沈雲浩命令我迅速回來。”蕭少清說道。
去黃陂之前,他就特別研究過黃陂之地形地貌,並且拿到了一份李邦藩提供的黃陂軍用地圖。這份地圖是日本人搞出來的,精確度非常高,連一個山坳都有標明。哪怕是一些羊腸小道,也能在地圖上找到。
“訓練班在哪裏培訓?”李邦藩問。
“距離黃陂北邊五公裏的一片山坳,那裏隻有幾頂帳蓬,學員到後,需要自己搭建茅草屋,自己清理場地,甚至要自己製作訓練器材。”蕭少清把地圖拿了出來,上麵有他行走的詳細路線,以及訓練班營地的地點。
為了安全,訓練營地幾乎什麽都沒有。而且,周圍地勢險峻,後麵有片大山,周圍人跡罕至。不管是軍隊還是特務,想要靠近訓練班的營地都很容易被發現。
“你回來有沒有安排任務?”李邦藩一邊看著地圖,一邊問。
“海軍部在古星不是要設立古星基地麽?沈雲浩要求我打探海軍古星基地的情況,有機會的話,要混進海員俱樂部,伺機搞一次行動。”蕭少清說。
ps:2月又要與我們說拜拜的了,即將進入3月,晚上肯定要加更的,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