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宋佳城,曾經是個孤兒
宋佳城沉默不語,葉盛開重新點了一根煙繼續道:“何荼是我的妻子,宋佳文是我的母親。我的立場,要比舅舅堅定的很多,這兩個人對我,都很重要。我要的是萬無一失而不是舅舅的主觀猜測!”
宋佳城眼神一閃,但仍舊堅持不肯放棄自己的計劃,他緊緊抿著嘴唇,原本就蒼白的嘴唇現在更多了幾分青色。
“你會逼的狗急跳牆,到時候何荼和或許還活著的母親都會給你的計劃陪葬!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
宋佳城臉色一白站了起來吼道:“不會的!”
葉盛開依舊坐在哪裏不動,但是莫名讓人覺的一種無形的威壓,即使作為長輩的宋佳城也隱隱察覺到了葉盛開的怒氣,他甚至差一點就要開口答應,但是想到宋家的那場大火……
“宋佳城,如果她們兩個人有任何一個有閃失,我會讓你死都不安心。”葉盛開盯著怒視自己的男人一字一頓道,他說的十分緩慢像是在確保對麵的人一定能聽清似的的。
葉盛開一向尊重宋佳城這個舅舅,宋佳城也因為宋佳文的原因對這個外甥疼愛有加,這會兒見他為了何荼這樣違逆他忍不住大怒,原本儒雅的五官因為憤怒變得有些扭曲了。
“你忘記了葉家殺母的仇恨?你現在變成了一個情種覺得很了不起是不是?”宋佳城當真是氣急,臉色猙獰盯著葉盛開。
葉盛開緊緊抿著嘴唇淡然的看著宋佳城,卻絲毫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他用沉默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為了一個女人,一個無足輕重的女人,甚至是最初的一顆棋子,你現在跟我說,你要退出?你外公怎麽辦?你媽媽怎麽辦?何荼,從來都不過是你的跳板!你怎麽可以認真?”
話音落地,書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安靜的像是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一樣,外麵的雨終於是下了起來,劈裏啪啦的敲著窗子,襯的書房更加的安靜。
葉盛開後背一涼沉默良久,抬頭看宋佳城:“當年,母親也是你的跳板嗎?”
話說話,葉盛開轉身走了出去,頭也沒回。
宋佳城瞬間的沉默之後,無力的癱軟在自己的椅子上呢喃道:“跳板嗎?”
怎麽可能是呢!
當年的他是孤兒院最叛逆的孩子,打架鬥狠,搶東西,偷東西,做了那個年齡的孩子所有力所能及的壞事兒。
那個時候,沒人喜歡他,他們不喜歡跟他玩,會拉幫結派的孤立自己,為此,他更加變本加厲的將孤兒院鬧騰的天翻地覆。
現在想來,那時他不過想有更多的人可以看到他主意他,可是沒有,一直沒有人想要伸手拉他一把。
那個時候,他的人生一片黑暗,他以為還會繼續黑暗下去,可是後來,一道陽光像神奇的照耀了進了他黯淡無光的生命。
十二歲那年,一個美麗的女孩帶著許多吃的東西到孤兒院來,他早就看多了這樣偽善的人,打著獻愛心的名義為自己博一個好名聲,他從心裏討厭這種來炫耀優越感的人,對這個年輕漂亮的女孩也不例外!
宋佳城陷入對往事的回憶中,即使已經過了很多年,他依舊將那天的事情記得清清楚楚,甚至可以清晰的說出那天的溫度還有藍天上白雲的形狀。
白雲像是一塊塊美味鬆軟的蛋糕,軟軟的、甜甜的。
“小弟弟,為什麽不過去去蛋糕?”年輕美麗的女孩子走過來,將一個很漂亮的紙杯蛋糕遞給他通知眨眨眼睛用哄孩子的語氣道,“放了果仁和葡萄幹的,你嚐嚐看喜不喜歡?”
他從來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女孩子,她的眼睛像是寶石一般,笑起來的時候寶石一樣的眼睛就會彎彎的像月牙。
她看著他,他就覺得自己變成一株生活在陽光下的燦爛向日葵。
可他還是不屑的打掉了她遞過來的蛋糕,他見過了偽善的人,即使心裏喜歡也絕對不允許自己上當。
孤兒院裏的生活讓他變成了一股渾身長滿刺的刺蝟,他衝著她吼道:“滾開!”
他以為她一定會轉身離開不搭理他了,這麽美麗的女孩子怎麽可能喜歡一個粗魯的、髒兮兮的孤兒?
他挺直了小小的身板,眼睛看向別處,即使心裏忐忑不安,卻仍舊不肯認輸,堅持背對著那個美麗的女孩。
那個時候,他想,她一定和那些人一眼被嚇到了,然後不理他。
就在他以為她走了的時候,一塊比剛剛漂亮的蛋糕送到了他的麵前,那個蛋糕上麵放著一顆小小的櫻桃泛著眼光像是璀璨的紅色寶石一樣。
“你的眼睛很漂亮,像天空一樣好看。”宋佳文微微一笑將蛋糕塞進他的手裏,“笑起來時候肯定更好看。”
宋佳城是混血兒,眼睛是黑裏透著隱隱的藍,平心而論,的確很漂亮,但因為他的惡劣行徑,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真誠誇獎過他。
那會兒,他覺得他心裏咕嘟咕嘟的冒著歡喜的泡泡兒,不知不覺中竟然將蛋糕塞進了嘴裏,等他回神要將蛋糕丟掉的時候,她已經走了,他一個人坐在陽光下的長椅上坐了好久。
後來,他知道她叫宋佳文。
他想,這個世界讓原來真的是有好看善良的女孩子。
宋佳文經常到孤兒院來,她時常單獨準備一份好看的蛋糕留給他。卻從來都沒有問過他的名字,再後來,他就很期待宋佳文來。
事實上,每個星期天,她都會來,所以到了星期六的時候,他就會很注意打扮自己,他要給她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他乖乖的不再跟其他孩子打架,他希望她能知道他也是一個很好的孩子。
但是那個星期天,她沒有來。
他感覺到從來沒有過的失望以及被拋棄的憤怒難過,孤兒院裏的孩子嘲諷他,他憤怒的將那個孩子暴揍一頓,又開始在孤兒院裏各種找茬,衣服因為打架,被撕裂了,破布條一樣的掛在身上,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九點熄燈的時候,他還站在孤兒院的門口,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等著。
他總覺得她還會再來。
她一定知道他在等她,一定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