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程於清的善意
這幾天顧雪明目張膽地算計著我的剩餘價值，但甄嶸最確切的消息沒有被放出來，她還是有所顧慮的。
我付春歸不是那種杞人憂天的人，與其整日提心吊膽擔心顧雪的算計，還不如抓緊時間學習，真的要到了那一天，那我就和他們拚個魚死網破，就算是死也不會做小姐的。
下課的鈴聲響徹整個教學樓，我的思緒才被拉回來，這時候我才猛然意識到我竟然上了一上午的課了。
我伸了伸懶腰，緩緩的合上了書本，把桌麵整理了一番後，從書包裏拿出饅頭和水瓶準備去食堂打點熱水吃飯。
不等我離開教室，程於清就踢著拿著兩個包，來到我們教室的後門，一臉痞痞地笑著問我：“小春歸，有沒有興趣一起吃個午飯。”
“沒有”我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他的邀請，一把把他推開揣著饅頭向食堂走去。
“小春歸你別再生我的氣了，我今天是特地來向你道歉的，你看我禮物我都給你準備好了。”程於清說完立馬把手裏的兩包東西硬塞到我手裏麵。
東西都到手了，我就順勢打開看了一眼，元胡止痛膏，雲南白藥、紅花油……各式各樣的傷藥堆在兩個小袋子裏。我一時啞口無言，看著這些藥鼻子微酸。就連一個外人都看出來我過得極其慘烈，無奈的是，來到東莞後的第一次善意來自程於菁的哥哥。
我抿著嘴抬起頭看著程於清，程於清被我的目光盯的有些不好意思，眼睛不自然地瞥到一邊。
“程於清，你是害羞了嗎？”我摸了摸鼻子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
“你才害羞呢，你全家都害羞。”程於清有些惱羞成怒。
“莫名奇妙。”我沒做任何反應，揣著拿兩包傷藥和饅頭就想離開，我怕我再不走眼淚就要落下來。
“付春歸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天會給你帶來那麽多的麻煩。”程於清見我沒有理他，在身後大喊著道歉。我停下腳步沒有回頭等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我有點看不懂程於清了，看在我和程於菁水火不容的份上，他也該離我遠點，但從那個莫名其妙的吻開始，程於清對我的態度開始莫名好轉甚至就像今天，毫不顧忌的表達著善意。那時候的我沒有放在心上，以至於最後這點情愫一點點滋長，漸漸無法掌控。
“於菁對你做的事情我多少也聽說了一些，家裏的大人把她慣壞了，一直都是沒大沒小的，不過她本人還是沒什麽壞心思的，你也別太放在心上。”程於清沉默了一陣，突然開口為程於菁的行為道歉。
我慢慢揣摩著這幾句話的意思，聽到“沒什麽壞心思”時笑了出來，撇過頭深深地看了一眼程於清。這種沒什麽誠意的開脫簡直好笑，沒等他說完我就走進了食堂。
學校是個消息的集聚地，甄嶸被監視的消息立刻傳了開來，花都天地由其他控股人接管，而作為行賄主要人的甄嶸被命令不能離開東莞市，隨時準備接受調查。
我知道甄嶸行賄這件事情十之八九是真的，像花都這樣的高級會所，明裏暗裏的交道多了去了。不僅我清楚，任何人都清楚，隻是現在多出了一個打擊報複的對象而已，而甄嶸能不能翻盤就在於這幾年他的實力堆積是否能抵抗這場風暴了，東莞似乎有隱隱變天的樣子了。
聽著旁邊人對甄嶸的謾罵和不屑，我藏在衣兜裏麵的手緊緊地攥緊著。顧雪最為忌憚的就是甄嶸的存在，一旦甄嶸下台，我會怎樣？
雖然我早就做好和顧雪拚個魚死網破的打算，但是真當這一天來臨了，我還是感到了深深的無力感與恐懼。未來和生死一樣，不可捉摸。
程於清這幾天有空了也會來找我，給我說一些關於甄嶸的最新消息，由於這幾天他對我的態度一直很友好，所以我漸漸的也開始接受了他的好意，就當做是因為程於菁而給出的一點補償。
“你最近和他走得很近？”顧西城冷著臉頭也不抬地開口道
“沒有，大概是替他妹妹在補償我吧。”我搖了搖頭反駁。
“蠢貨。”顧西城抬頭瞥了我一眼。
我沒好氣地回過身不去看他，顧西城對我似乎有著莫名其妙的態度，我沒辦法分清是好意還是惡意。
馬上就要放寒假了，同學們都在緊張的準備著寒假之前的那一次大型的期末考試，盡管發生了甄嶸的事情，但我還是抓緊著一切時間在為今年甚至是這輩子的最後一次考試做準備。
盡管這段時間我抓緊一切時間在學習，可是由於我之前落下的功課太多了，所以在考場上的發揮很不好。
我是因為甄嶸才能繼續上學的，，班主任顯然也是聽說了甄嶸的事情，他把之前沒敢對我發的火，如今全部統統發了一遍，時不時給我一些小鞋穿。所以我現在的處境是極其的尷尬。
終於，我熬到了放假的那一天，我被校長叫進了辦公室，校長拍著我的肩膀親切地問我最近學的怎麽樣啊，吃力不吃力啊，我不知道校長的意思，所以很謹慎地回答著他的問題。
校長也看出了我的拘謹，也不再說這些客套話了，他從桌兜裏掏出一張銀行卡，告訴我說這是顧西城父親給我的捐助款，裏麵有2萬塊錢，我垂下眼，顫著手接過那張銀行卡。
終於放假了，我把所有的課本整理好，都放進書包裏麵背回了家，顧雪在我進門的時候就一把把我拉住，問我顧西城父親給我的捐助款在哪裏，我反正也沒想要這筆錢，所以順手就把卡給了顧雪。
顧雪顯然不相信我會這麽爽快的把卡給她，她把我脫了個精光，又把我書包裏麵的所有書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別的錢，罵了我一句小賤人，還算你老實，就拿著卡得意地回了房間。
我麻木地捧著衣服回了房間，短短半年這種生活模式把我豢養成另一個付春歸，我懷揣著滿滿的屈辱感忍受著，對現狀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