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不一樣的林佳
顧雪還可以名正言順地為顧西城哭一把，求一次，可我卻不能，我的哀求和哭喊隻會堅定秦業送走顧西城的決心。
顧雪看見我回來了，立刻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扯住我的頭發神色癲狂地罵道；“都是你這個小賤人，都是你，不是你勾引西城，秦業怎麽會這麽快把他送走，你不許勾引我的兒子，不許，不許……”
顧雪的話還沒有罵完，她就說不下去了，豆大的淚珠從她的眼眶中掉了出來，蹲坐在地上雙手環抱著膝蓋嗚嗚地哭著，“我再也見不到西城了，再也見不到了”。
窗外的寒風呼嘯地刮著，吹過窗台的時候，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這天的夜色，比我剛來東莞的那一天，還要黑，還要暗。
第二天是周末，顧雪一大早就急匆匆地出門，雖然她沒告訴我她要去做什麽，可我知道，現在唯一能讓顧雪著急的隻有顧西城的事情了，她大概還是不死心去求秦業去了吧？我暗自猜想。
我收拾好房間出門去倒垃圾的時候，正巧看見林佳醉醺醺地從遠處回來。
她穿著一身紅衣，修長的玉頸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雙頎長水潤勻稱的秀腿裸露著，就連秀美的蓮足也在無聲地妖嬈著，發出誘人的邀請。
林佳的裝束無疑是極其豔冶的，但這豔冶與她的神態相比，似乎遜色了許多。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霧繞地，媚意蕩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紅唇微張，欲引人一親芳澤。
她給人的感覺像是一位從骨子裏散發著妖媚的女人，她似乎無時無刻都在引誘著男人，牽動著男人的神經。
林佳的手裏還殘留著半顆煙，她輕吸了一口，煙霧就轉著圈從她口中飄出來，顯然也是煙場的老手了。
我從沒見過這樣的林佳，我完全沒有辦法把如此煙視媚行的林佳與那個清純可人的小女孩結合在一起，她們仿佛像是同一個麵孔下兩個不同的人格。
林佳扭動著腰肢向我走來，由於酒精的緣故，林佳的步伐很不穩定，她搖搖晃晃仿佛隨時都會倒地，要是平日裏，我一定會衝上去扶住她，可是今天，我的腳下就像紮了根一樣，動彈不得。
林佳走到我的麵前，醉眼迷蒙地看了我一眼，身子一下不穩就要倒地，我本能伸手一把把她扶住，她就像一條無骨蛇一樣順勢纏住了我的手臂，斜靠著我的身體。
林佳再次深吸了一口煙，朝我的臉上吐了個煙圈，說道：“小妹妹，你長得真好看”。
“林佳，是我。”我的喉嚨像是堵上了一團棉花，沙啞著嗓子說道，說完，我嫌惡地把頭扭到一邊，不再看她。
林佳聽到我的聲音，她渾身抖了個激靈，這時她的醉眼才有了幾分清明，她再次看了我一眼，嘴裏嗚咽地想要解釋卻沒能說出話來，跌跌撞撞地跑了回去。
林佳手裏的半顆煙掉落在地上，一閃一閃，明暗不定，就如同林佳的人生一樣晦暗不明。
我渾渾噩噩地回了家，走到衛生間想洗把臉冷靜一下，我放了一大盆的冷水，把頭猛地紮了進去，一直感覺到了猛烈地窒息感才把頭伸了出來，這是我的腦子才清醒了幾分。
我擦幹了臉，躺在床上，睜眼看著白色的天花板想著今天上午的事情，我感覺到是那麽的諷刺，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林佳雖然處在那個圈子卻還保留著她那份本真，可是今天的事情卻讓我再次看清了現實。
忽然間，我感到了一陣天旋地轉，林佳以前的種種就像電影畫麵一樣在我腦海中放映，電影的結局是一句話：“風塵女子始終逃不離風塵”。
一切在不知不覺中恢複了原本的模樣，真實的讓我感覺到可怕，即便我不願意相信。
這一上午，我的腦子裏在不停地想剛剛看到的事情，腦子裏有各種各樣的借口來解釋林佳的行為，可最終都被那句“風塵女子始終逃不離風塵。”給否定了。
我不知道自己一上午是怎麽過來的，我就知道我連午飯都沒吃也不覺得餓。
下午的時候，林佳敲開了我的門，我不知道該怎樣麵對她，好幾次想叫她一句佳佳姐，卻說不出口。
林佳倒是沒在意，笑嗬嗬地拉著我的手就往街上走，還想著陪我逛逛街，聊會兒天，這次我和林佳依舊默契地誰也沒提上午的事情。
可我知道，這次的事情不可能像林佳上次被淩辱的事一般風輕雲淡的過去了，它成了一根刺，深深地紮進了我的心底。
“你怎麽了？”林佳把商場裏的外衫貼著我的身子比劃，問道：“看你最近一直悶悶不樂的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我緩緩地抬起頭來，看著林佳，然後有氣無力地說：“佳佳姐，他要走了”。
林佳一時沒反應過來，狐疑地問道：“誰要走了？”
“顧西城，他要走了，他要出國留學了，我想這輩子我們是很難再見了。”我接過林佳手裏的外衫，把它放到貨櫃上，雖是很平淡地說出這句話，但心裏卻產生了一種濃濃的失落感。
“顧西城……是顧雪家的那個？”林佳再次問道。
我點了點頭，隨後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詳細得講給林佳聽。
林佳也不再擺弄那些貨櫃上的衣服，隨地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認真地聽我講話。
在我說完這些話後，林佳雙手捧著腦袋，歪著頭盯著我看，想了想，一本正經地說：“春歸，你完了。”
“我，我完了？”我不解地看著林佳，詫異地問道。
“是，你完了，你喜歡上了顧西城。”林佳點了點頭，緊接著說道。
林佳的一句話好像直接戳中了我心中一直隱藏著卻不敢正視的問題，讓我整個人都慌了起來。
從前不敢正視的感情被林佳當麵質問和下結論，慌張過後，我反倒平和了，對著林佳點了點頭。林佳還沒有喜歡的人，當她身陷泥潭的時候就少了一份逃出來的希望。但是我有，所以在顧雪打罵我時，我開始有了強烈的離開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