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原配上門
那天跟平常一樣，一個老顧客點我，陪酒陪到一半，他突然提出要我出台。
媽媽桑已經領了一隊小姐進來，都是一個禮拜前新招進來的，好奇的眼神四處打量著。媽媽桑看到又有人讓我出台後嚇了一跳，連忙湊上來拍了拍那人的胸口。
“哎喲老板呀，我們三爺的規矩您又不是不知道。”
“大不了我給她贖身！”他很大氣地跟媽媽桑談判，我索性也不管了，讓出個位子給媽媽桑後直接打量起這群姑娘來。
這群小姐胖瘦都有，甄嶸這是打算各個口味來一個了。也難怪，牡丹退下了，他又不讓我出台，實際上能撐得起場子的人確實寥寥無幾。那天我本來想提李月清，可想起她對我做的這些事情，還是算了，甄嶸也不可能不知道。
招來這批人後，幾個媽媽桑每到晚上就跟推銷商品一樣到各個包廂走一圈。
我無奈地搖搖頭，我已經對我的未來有了很明確的預見，不知道這些年輕的人兒有沒有這個覺悟，說不定還要挨過幾次打，吃過幾次苦才能真正體會到這裏的生活。
“實話跟您說，我們玫瑰是三爺的人，陪酒也就算了，這出台還真不成。”這一年我遇到了不止一個讓我出台的人，最後都被含糊過去了，唯獨這一個還真是難纏。
媽媽桑在客人麵前難得的好脾氣也快用完了，他還是不依不饒。
“我就要她了！三爺不會連一個女人都不肯吧！”
換成是明州這樣的人物，我確實還要掂量掂量我在甄嶸心裏的餓分量，可就這麽一個暴發戶，我還真一點都不擔心。
一直僵持不下，我麵前突然走出一個姑娘。
動作倒是很自來熟地坐到這個老板身邊，圈著他的胳膊細聲細氣地說道：“老板，你怎麽就看到這位姐姐呀，我們這一幫姐妹站在這兒呢，你連看都不看我們一眼。”
老實說，那時候的審美，齊劉海白裙子就是個清純俏佳人，夜總會裏清一色都是臉刷得蒼白，清湯掛麵的小姑娘和烈焰紅唇，張揚妖豔的女人。
男人愛好的是前者，會產生強烈的保護欲。而牡丹也說過，清純的女人能吸引男人，但絕對守不住男人。
但至少現在，這個自告奮勇站出來的姑娘算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我對著她點頭道謝，她也友好地點了點頭。
花都自從五兒之後還真沒幾個清純的招牌了，媽媽桑立馬就抓住了商機，後來的幾天，這個叫山山的姑娘來勢洶洶，替甄嶸招攬了不少生意。
葉嵐芩來的那個晚上，我在一樓的吧台跳舞，鋼管正對著三樓各個包廂的窗口。自從牡丹回來後，這是我第一次上台跳舞。每次從台上下來，我拿到的提成能抵過好幾個晚上的陪酒。現在不光是要養活我自己，家裏還有個小姑娘，等著我和林佳帶她上學，我身上擔著一個人的人生，總得賣力點。
其他台子上也站滿了女人，隨著跳動的音樂扭動身體，連束胸都換成了比基尼，燈光打下來，連我一個女人都覺得熱辣。
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眼睛一閉，衣服一脫，是最耀眼的。
這一晚我換了一身黑，倒掛在鋼管上看台下人給我鼓掌喝彩，剛一下台，我拿過毛巾蓋住整張臉，突然一個大力被拽了過去。
我連忙抬頭看是誰，可還不及我看清楚，立刻就有人扇了我一個巴掌，長長的指甲劃過，臉上肯定是破相了。這是一雙女人的手。
我眯著眼感受著臉上的刺痛，這是甄嶸的地盤，還真沒人敢過來砸場子。
我的雙手被人反擒在背後，被迫抬起頭，逆著光我不適地閉了閉眼。
不遠處有三三兩兩的女聲，長廊裏到處都是來回走的小姐，我這次算是丟人了。
“你是誰！”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妝容精致，利落幹練。不是我們這裏為了突出色彩的濃妝豔抹，絲毫不俗氣，身上穿的戴的都不像是粗製濫造的。這不會是哪個客人的原配吧，這麽久以來我陪過那麽多人，還真沒聽人提起過家裏有這麽出色的一個原配。可不管是誰的原配，這個時候我隻能認栽，順從地聽她教誨。
這樣的事這裏幾乎放得開的小姐都遇到過，我還能怎麽樣，不忍以後可怎麽辦。
她冷笑著撥了撥手上的戒指：“牡丹？”
我身體一震，驚愕地抬頭，這不會是……
“我是白明全的妻子，葉嵐芩。”她趾高氣昂地點明身份。果然，她還是找上門了，可她叫我牡丹？
我緩了緩情緒試探地開口：“你來這裏做什麽？”我動了動手，身後的兩個保鏢立刻加重力道把我箍得更緊。
葉嵐芩微微彎下身子，伸出手挑起我的下巴：“上三十了還是這麽張臉，所以才把男人都迷得團團轉吧。”
我不動聲色地看著她，果然是把我認錯了。
“你要教訓就趕緊，我還要趕著陪下個場子，沒工夫跟你耗！”
葉嵐芩沒想到我會是這種反應，氣得咬牙切齒：“果然是做**的，我告訴你，白明全跟你就是逢場作戲，想著攀高枝兒？你做夢！”
看樣子她壓根就不知道牡丹和白明全過去有過這麽一段，當年的婚約隻有兩家人知道，葉家人想必是不清楚的，她把牡丹當做一個萍水相逢的小姐未嚐不是件好事。
“你要打就打要罵就罵，趕緊的！”我故作煩躁地瞪了她一眼。
甄嶸很快就會得到消息，要是牡丹跟著一起來就完了。礙於葉家和白家的風聲，葉嵐芩不敢再鬧第二次，熬過這一場就好了。
“我勸你，要鬧就趕緊鬧，我一個**，臉麵名聲都不在乎，可您堂堂葉家大小姐，白家當家夫人，您鬧得起嗎？”
我不急不緩地看著不遠處的幾個小姐，暗暗歎了口氣，果然這些人都閑得發慌，看熱鬧比誰都勤快。照這個圍觀速度，甄嶸和牡丹也快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