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收拾李月清
我轉過身看著窗外，這個狼狽的男人在幾個月前還是叱吒風雲的商場精英，可世事本來就是難料的。
牡丹和白明全之間的感情經過這十幾年的分隔和所處環境的不同早就回不到從前。他是愛牡丹的，隻是不能接受她的過去，這是橫在兩個人之間的刺，誰都舍不得拔，也拔不了。
白明全走的時候很頹廢，牡丹全程很冷漠，白明全跨出門的那一刻，牡丹開口說道：“你不用有愧疚感，這輩子你沒欠我的。”
“也別怪你妻子，這輩子終究是我欠她的。”
我靜靜地看著牡丹，到了這一刻，她還是不願意讓白明全背負太多壓力，把過錯全攬到自己身上。
我曾經問過她，如果時間可以倒回，她願不願意重來一次。
牡丹搖了搖頭說不願意，她從來不後悔經曆的事情，可以嚐試補救就會去試，比如說她會在初一那天去赴那個約，但試過了還是不行，那就放棄，徹底放棄。
這輩子她大概都不會再見白明全了。
那天牡丹讓我回去，她要自己靜一靜，我回了花都，將近兩個月沒有回來，甄嶸看到我的第一眼還愣了愣。
良久才回了一句：“回來了。”
我疲累地在沙發上癱著，我們沉默著都沒有說話。
等我睡醒後已經是晚上，身上蓋著被子，甄嶸就坐在我腳邊看著我。
“怕了嗎？”
我閉上眼搖搖頭。
最初的害怕已經過去了，牡丹也在第一時間勸我，要適應這裏的生活，我哪還能怕。
“林佳給牡丹找好了房子。”
我睜開眼看著甄嶸繼續說：“也在一條巷子裏，但是周圍都是普通人，房子是平房，很幹淨，適合重新開始。”
甄嶸靜靜地看著我不做聲。
我歎了口氣：“我沒有怪你沒給牡丹報仇，你就不要懷疑我會離開。”
甄嶸神色有些鬆動，拉著我的手，一把把我撈到懷裏。
我調了調位置後不再動了，甄嶸輕輕地拍著我，我閉上眼睛繼續睡了。
再醒來已經在床上，甄嶸躺在邊上，我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口：“誰通知你去接牡丹的？””
甄嶸偏過頭盯著我，我也回望著他，等著他開口。
“李月清。”
他說完就抱住我睡了，我靠在他懷裏心裏七上八下一點也不平靜。
又是李月清！
難怪甄嶸不讓我插手，看甄嶸的態度，這件事跟她肯定脫不了關係。
牡丹被包養的事情被人透到葉嵐芩那裏，葉嵐芩將我認錯時李月清又恰好出現又挑起了一場戰爭，再是最後這封信是怎麽到牡丹手裏，這中間總得有一個人牽著線。
如果是李月清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第二天我推開門正想回醫院，發現林佳在門口等我。
她帶來一個消息，李月清被關起來了、
“就在牡丹住院的第二天，三爺從醫院回來就關了花都，還派人把李月清給抓了。”
我皺著眉看著長廊的另一邊，所以牡丹這件事真的和李月清有關，能讓甄嶸動怒，看來李月清全程都插了一腳。
還真不能放過她了。
我淡淡地笑著，不知道什麽時候，身邊這個小姑娘變成了一條毒蛇，候著時機要咬上一口。
牡丹這件事跟她有關，那麽梔子呢？
我連忙拉著林佳的手：“佳佳姐，她現在還被關著嗎？”
林佳點了點頭，這麽說來已經有兩個月了，甄嶸這是打算把她關死？
“我去看看她。”
“我陪你去吧。”林佳應該也想到了這一層，甄嶸這裏沒有無緣無故罰人的先例，前腳牡丹出了事，後腳李月清就被關了。
雖然牡丹私奔被抓的謠言還沒被澄清，但李月清這一下也算栽了。
我搖了搖頭：“你先回家，今天是周六，你好好陪著明秀，我那麽久沒回去，她應該很擔心，你跟她好好說。”
林佳走後我找了紅姐要暗房的鑰匙，紅姐歎了口氣攔著我說：“玫瑰啊，別衝動。”
我淡淡地笑著，紅姐大概以為我會趁這個機會好好報仇吧。
“紅姐，您放心，我不動手。”
紅姐這才放心地讓我進去了。
其實這兩年這件暗房已經改造得算不錯了，除了沒有人身自由，其他都還過得去，不過已經過了兩個月，李月清這個心高氣傲的性子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被磨得差不多了。
“玫瑰……玫瑰姐……”李月清坐在床上，一臉憔悴。
我靜靜地看著她不說話，她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閃躲著眼神。
我走上去打量著這件暗房：“我那年也進來過一次。”
那次我酒精中毒還喝了一瓶下了藥的白酒，躺在這張床上等死。
是牡丹帶了藥，苦口婆心地教導我。
如果這幾年裏要有個分隔線，大概就是進暗房那段時間吧，出了這件暗房，我徹底淪為了甄嶸的寵物。
“那年，我比你慘多了，從來沒有那麽慘過。”即使被**，我的精神還堅守在原地，但那次之後就不一樣了，我連精神都淪陷。
“所以，不要做出這幅苦大仇深誰欠了你的樣子！”我抬起她的下巴，嗤笑道：“看看你這張臉，毫無特色，也配肖想頭牌這個位子？”要是論惡毒，我大概也學得差不多了，在這裏呆的久了，見慣了為了利益插刀的例子，心也是會慢慢變硬的。
今天我也不藏著掖著了，就把她這層心思一點一點剝開來，放到太陽底下曬著。
李月清咬著牙惡狠狠地盯著我。
“怎麽？現在不裝可憐了，從前我就是被你這幅樣子唬住了，也懶得跟你計較。”
我狠狠地捏著她的下巴：“沒想到你竟然敢設計牡丹？”
李月清驚恐地看著我：“你要幹什麽！”
我淡淡地笑著：“幹什麽？，你猜我要幹什麽。”
“我就算在這裏劃了你的臉，甄嶸也不會說什麽，你明白了嗎？”
這話一出，李月清渾身顫抖著：“不！你不敢！我是三爺的人，我簽了賣身契的！”
我嗤笑了一聲，還真以為賣身契是她的依仗了？跟當年的顧雪一樣蠢！
顧雪也是一樣，一方麵不覺得這張賣身契是恥辱，另一方麵又需要它來保命。當年我不能對顧雪怎麽樣，可今天，就不一樣了！
“李月清，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我鬆開她的下巴，甩了甩手，懶懶地說道：“我才是花都舉足輕重的頭牌，是甄嶸每晚欽點的人呢，而你……”
我站直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而你，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小姐，賣身，陪酒，讓客人挑挑選選，需要自己倒貼的賤貨！”
她緊緊地攥著被子，垂著頭顫抖著，從前的那副模樣就是我瞎了眼，這個女人跟五兒一樣，用清純迷惑了多少人，五兒設計了梔子，讓她變成啞巴，毀了瓊瓊的臉，造成瓊瓊的慘死。而李月清一次又一次地設計我，最後害了牡丹。
“我今天來是跟你求證一件事。”我踩著高跟鞋走到一邊，掏出煙點燃慢慢抽著。
李月清毫無反應，我笑了笑：“別怕，敢做就敢當，你不會連這麽點勇氣都沒有吧？”
李月清突然抬起頭，半哭半笑的模樣：“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我抖落煙灰走進，淡淡地回道：“繼續。”
李月清從床上起來，站在我麵前跟我平視著。
“是我把牡丹被白明全包養的消息投給葉嵐芩，她來花都鬧場的時候也是我誤導她你是牡丹，我也是有意出現點明你的身份！我就是要把事情鬧大！”
李月清抹了一把眼淚，眼神裏閃過幾絲陰毒：“也是我跟葉嵐芩串通！把牡丹騙出去！”
我夾著煙一把捏住她的脖子，隻隔不到一公分，這根煙就能燙到她的脖子……
李月清倒吸一口氣，盛氣淩人的模樣立刻褪了幾分，顫抖著聲音：“你要……你要幹什麽！”
“理由呢？”我冷冷地盯著她。
“因為我不喜歡你！我一點都不喜歡你！你憑什麽能做頭牌！”
我鬆開她的脖子，手上的煙慢慢燃盡，我又掏出一支點燃。
“憑什麽！就因為你上了三爺的床？我也能啊！”
因為嫉妒我，所以讓打盡我身邊的人，不……應該不止這個原因。
“你不止嫉妒我，你還嫉妒牡丹。”
我順手開了暗房的燈，李月清避開光偏過頭：“我……我隻嫉妒你！你不就是有張好看的臉嗎！”
我摸上這張臉，可是我們做小姐的，光靠這張臉就能站到上層。
我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嫉妒她，你嫉妒所有能站在甄嶸麵前的人。”
牡丹跟我可以肆無忌憚地進出甄嶸的地盤，而其他小姐隻能在外間。
“你也是嫉妒我們的身份，可以自主地決定下一秒到底要不要陪酒，接客。”
這是甄嶸給我的特權，也是牡丹熬了那麽多年的權利，最終都成了李月清心裏那根弦，稍微一撥就是滿滿的恨意。
“李月清，我一早就提醒過你，做人要有點良心。”那天去她學校之後，因為她的家庭原因，我一直沒有把她設計我的事情提出來，這個世界上的可憐人已經狠多了，少的是迷途知返的人。牡丹常常說這裏的女人很可怕，嫉妒，愛恨都是把人打倒的理由。在今天，她也被打倒了。
“你通知甄嶸過去是想掙一個救了牡丹的名頭吧。”我冷笑著看著她，隻是她太小看甄嶸了，隻是這麽個通知，甄嶸立馬就查到了她在裏麵扮演的角色。
“你知道你對於甄嶸來說的作用是什麽嗎。”
我俯下身摸了摸她的臉。
李月清驚慌地抬頭，張了張嘴。
我慢慢湊到她耳邊：“你隻是甄嶸拿來氣我的工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