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刺激明月
我們做了很久,一直到半夜,顧西城還是沒停止。
每一場性事他都當做最後一場地在用心用力。
他從身後環抱住我,在我後頸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他貼在我耳邊問我,是不是我就真的這麽急切地要從他的身邊逃離。
這個夜裏太涼了,我往被子裏稍微縮了縮,感覺到耳朵被包裹在一片溫暖與柔軟裏。
“恩。”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帶著一絲涼薄。悶聲的回答像是一把鑰匙,把他急躁的動作逼了出來。
隻是我的心裏卻是處於一個矛盾痛苦的狀態。
我感受著背後傳來的熟悉的溫度,疲倦地閉上了眼。
顧西城不知道,我究竟是多麽眷戀著他的懷抱,他也不知道,每次當我裝作一副百毒不侵,和他對峙交鋒的時候,我的心裏究竟有多崩潰。
但是我又害怕,如果我們再繼續這樣相處下去,我會被他完全隔離在一個隻有顧西城的世界裏,我怕我最後會失去思想,失去一切能力,隻是淪為一個泄欲的工具,一個承載著美好歲月的物件。
我知道,一個沒有思想的活物,是討不了長久的喜愛的。
我不想到最後,我會被當做一個廢棄的貨物,隨意丟棄。我們之間無論怎麽磨合都不能回到最後,而彼此折磨的日子總有一天得完結。
顧西城說我是個狠心的女人,他咬著我裸露的皮膚,時輕時重,卻是讓我無端騰起一股情欲。
我轉身糾纏著顧西城頎長清瘦的身體,我是想將這晚當成最後的放縱的。
第二天睜開眼睛的時候顧西城已經洗漱完畢,他坐在沙發上,看著我的眼中帶著瘋狂的侵略占有。
很多時候,我都無法真正把握自己在顧西城心中真正的定位。
不過我能感覺到,顧西城身上的感覺與秦業他們越來越相像,他始終也是要變成一個習慣於掌控他人命運,殘忍並且自私的人。
我挪開視線,自顧自起床梳洗起來。
顧西城不是明州,而我也不是周亞麗,我當不了那個能被男人捧在手心裏疼愛保護的女人。
我坐在鏡子前,畫好我在花都裏常畫的一個濃豔妝容,站起身,我靜靜地看著顧西城不悅的神色。
“我們來打個賭吧。”
我慢慢走到他身邊:“這次我會離開這棟房子,會離開你。”
顧西城沉默了半晌,手指撫上我的嘴唇:“這張臉太適合這種妝。”
我張了張嘴,不等我說話,顧西城轉身離開,拋下一句不鹹不淡的話。
“你大可以試試。”
顧西城親自開車把我送到了警察局,一路上我們都沉默著,直到到了警察局門口,顧西城替我打開車門,我安靜地往前走,顧西城突然出聲:
“我等你。”
我身子一僵,沒有回頭繼續往前走。
警察將我帶到審訊室裏,對於局子外的顧西城,所有警察都保持著好奇的目光,對我的態度也算溫和。
“你跟嫌疑人明月之間有過節嗎?”
這話一出,我好笑地垂下頭,過節?最大的過節就是我們有同一個母親。
還有我在無意之中插足了她的愛情。
親情與愛情,我們都有過節,也難怪她做出綁架我這種事。
而這些情況,整個城市的人都清楚。
我避重就輕地回答了幾個問題後就提出了要見明月。
警察疑惑地看著我。
我笑了笑:“她綁架了我,我總有詢問的權利吧。”
“不是我們不同意,是明先生有過交代,嫌疑人目前精神狀態不對勁,不希望看到付小姐。”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從我進來開始,這些警察對於明月的稱呼是嫌疑人,即使是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這件案子還是被拖延了那麽久,而作為受害者的我,卻要坐在這裏接受傳召詢問。
“警察先生,不是隻有明月一個人有靠山的。”我涼涼地拋出這麽一句話。
警察的臉色微變,大概是想起外麵的顧西城了。
我歎了口氣:“現在我能進去看她了嗎?”
警察沉默了半天後點頭示意。
對於這個世界,不公平與現實的差距我都感受到了,如今我卻要利用這個說要等我的男人,用他給我的權力做離開他的事情。
有時候我也恨自己,但做了就是做了。
明月至今還穿著那天的裙子,大概是嫌惡這裏的一切,竟然連衣服都不肯換。跟之前相比,她整個人又瘦了一大圈,目光呆滯地看著我靠近,看清楚後,眼神立刻恢複清明。
大叫著要我滾出去。
我坐到她麵前,看著她這副鐐銬淡淡地笑了笑。
“你大概永遠都沒想過,我們會以這種形式見麵吧。”
我撥了撥指甲上的灰塵:“這裏太髒了,還臭,真是辛苦明大小姐了。”
“付春歸!你住口!”明月幾近癲狂地吼出聲:“我爸爸會來救我的!你別想看我的笑話!”
我好笑地看著她:“你看看你都被關在這裏幾天了,還指著你那個無所不能的爸爸?”
官員的大批換血之際,東莞的審查到了嚴防死守的地步,明州怎麽敢明目張膽地把一個綁架案的主犯救出來。
明月喘著粗氣,惡狠狠地盯著我。
看到她情緒一點一點崩潰,我靠在椅子上繼續說道:“現在你進了局子,說不定會被判刑,周亞麗會對你越來越失望。”
“而她,不止你一個女兒。”
我懶懶地看著她:“你說,她要是對你失望了,會把寄托放在誰身上?”
明月果然徹底崩潰:“我媽媽隻有我一個女兒!我進了監獄他她也隻有我一個女兒!你別想代替我!”
“我覺得你好像忘了,一直以來,你都是我的代替品。”
我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扣在這個時候,明月突然發了狠地朝我撞過來,我勾著笑迎著她,順勢撞到牆邊,頭重重地磕到牆角。血慢慢朝著臉頰流下來,我滿意地倒在地上,閉上眼睛。
明月嚇得大叫,很快警察就衝了進來,把我攙了出去。
我一直在等明月的再次出手,隻要她一有動作,見了血,我就會被送進醫院,而明月會以襲擊罪加一等。
最重要的是,隻要我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送進醫院,顧西城不能再繼續囚禁我了。
然而在出門的時候,我還是閉上了眼睛,避開等在外麵的顧西城。
我直接睡了過去,直到再醒來,已經是在醫院裏。
我身邊站著甄嶸,目光不悅地看著我,對於我的做法他很不認同。
“你是靠這張臉吃飯的,現在破了相,我虧大發了。”
我嫌棄地避開他的目光,偏過頭看向窗外,幾次想開口都咽了回去。
“他來過一趟。”甄嶸平靜地說道。
我閉上眼睛聽著他繼續說。
“他說還真是小瞧你了,他不知道,為了離開他,你可以自我傷害。”
我壓下湧上來的苦澀,可是我跟他在一起之後,有哪一刻不是在自我折磨,彼此折磨。
“明月呢?”
甄嶸沉默了一會兒後繼續說:“警察拿了明月襲擊的罪名大做文章,本來的保釋也被他們決絕了。明家現在一團亂。”
“連帶著鄧程兩家,牽連得也更厲害了。”
我滿意地縮到被子裏,這樣就好,既然花都風波四起,那就一起遭罪,天下大亂了才好。
甄嶸很快就走了,留了幾個保鏢守在醫院。
因為明月的行為,媒體又開始熱鬧了,現在蹲在醫院門口等著我出院接受采訪。
而我的身份又一次被推到風口浪尖上,周亞麗兩個女兒互相爭寵,綁架襲擊來了一遍。這種新聞大概比花都這種莫名的罪名要刺激。
讓我訝異的是,後來的幾天,周亞麗沒有像上一回住院那樣過來哭鬧一番。對於我和明月之間的糾葛,她大概又開始懦弱了。我一直明白,她骨子裏是偏向明月的,但還是要做出慈母的模樣勸我回頭是岸。
大抵人活一世,都在求一個心安理得。
而我的這輩子大概都不會讓她心安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