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花鳥商務城（修改後）
顧傾城還是很講誠信的，說了要為何方素衣齋戒七日，她不會食言。
孫玉伯也算開明之人，他也沒有阻攔顧傾城的意思，相反還為顧傾城準備了護衛隊。
所以第二天一大清早大約6點半的時候，顧傾城就從床上起了來，一番梳洗過後，顧傾城一身白衣的坐上了馬車，向著紫竹庵去了。
何方的靈位不可能被供在孫府之內，孫玉伯也不會允許。
所以，隻能讓何方去佛寺了。
葉翔自然也知道顧傾城做這些其實都是為了收買人心，而那個被收買的人……正是他葉翔。
但顧傾城既然這麽做了，他也隻能受著，畢竟，他也不好說出讓顧傾城別為了何方素衣齋戒的話。
因為顧傾城已經提出來了。
他作為何方的兄弟，即便何方生前和他關係不好，但人死如燈滅，他難道就連死人的恩怨也要記著，然後阻止顧傾城？
顧傾城坐上馬車的時候，葉翔也見到了，他上前來向顧傾城行了禮，開口打招呼道：“老板。”
別的話已經不用多說，一句老板便已經表達了很多。
顧傾城露出一個微笑，開口說道：“你也不必有負擔，覺得我在施恩於你。”
頓了頓，顧傾城又道：“事實上我這並不屬於施恩，隻算是收買，明著收買，或是說討好你。”
葉翔低著頭，沒有說話。
顧傾城卻繼續說道：“能讓你留在我身邊的東西其實不多，除了不強迫你之外，我也隻能通過你的兄弟入手了。”
看著孫府門前安靜的街道，顧傾城歎了口氣，說道：“我要做的事情其實不算少，而且無疑會和很多人為敵，而麵對這樣的境地，我能做的，就是盡量的尋求外援，網羅你這樣的高手，不說別的，至少可以保護我。”
這一次，葉翔沒有再沉默了，顧傾城的話說得很明顯，所以，他沒必要感覺到壓力，這僅僅是一場交易而已。
即便這次交易並沒有取得葉翔的同意就私自進行了。
葉翔說道：“我定會護住老板的周全。”
點了點頭，顧傾城說道：“多謝。”
……
到了紫竹庵，和其中的尼姑商量了一番過後，顧傾城被帶到了菩薩像的麵前。
看著莊嚴肅穆的菩薩像，顧傾城跪下三拜九叩，幾個尼姑則在另一邊又是敲鍾又是敲木魚的，顧傾城往功德箱裏投了幾張銀票，出了錢。
不多時，一個小尼姑搬著一張牌子過來，隻見上麵寫著一行字：“亡夫何方之靈位！”
又經過一番法事過後，時間已經快到下午的13點了。
顧傾城被安排到了紫竹庵的客房住下了，至於何方的牌位，則是被那些尼姑帶走，放在了一大堆的牌位之中，每日裏會有尼姑誦經一番。
而顧傾城要做的便是呆在紫竹庵裏，每天去給何方上三炷香，然後齋戒便好了。
當然，顧傾城還是會做其他事情的，比如抄書！
抄《宋史紀事本末》。
呆在紫竹庵的第三天，她的手下將各自的報告寄了過來，顧傾城打開看了。
首先，經過上一次會議，她的手下初步明白了自己的使命，所以，這段時間裏，網羅了不少人手，除開律香川介紹來的大約4千佃戶，如今，他們自己發展起來的手下人數已經達到了8千多了。
在蘇州城東，花鳥商務城的那邊。
其中，一千多戶人家落下，秩序已經開始建立。
按照顧傾城的叮囑，花鳥商務城開設了學堂，所有人都可以去上的那種。
據說如今已經上了十多天的課了。
白天的時候，花鳥商務城裏的小孩會去學堂聽課，五個老師，五六百個學生。
上午講國語，叫大家識字。
下午則隨意，想說什麽說什麽，可以是數學，可以是地理，甚至可以是江湖趣聞，亦可以是鬼故事。
有時還可以來一節教大家打架的課程。
每天中午，學堂的食堂裏會提供飯食，雖說不會頓頓見肉，但可以吃得飽。
晚上還有一頓，但針對的並不是學堂的學院，而是花鳥旗下的工人。
工人自然會帶著自己的家人去的，所以，一日兩餐。
說實話，即便隻是這樣的小恩小惠，花鳥的名氣也在那些工人的心中樹立了起來。
而最讓顧傾城關注的，還是第九組。
在顧傾城的眼中，一切關於資金的小組都是為了這個暴力機構而成立的，沒有了這個暴力機構，她的一切行為都將沒有意義。
顧傾城觀看了第九組的成員的報告，當看到他們的人數已經達到500多人了的時候，說實話，內心裏是雀躍的。
但問題也不再少數，因為構成這個暴力機構的人，都是小混混，乞丐，以及一些亡命徒，所以管理起來頗為麻煩。
還有幾個侵犯到花鳥的工人的事件發生了！
尤其當看到其中一個事件竟然是強女幹時，顧傾城的眉頭皺得異常緊。
顧傾城心中默數著，自己的齋戒時間還有四天。
於是，顧傾城拿出紙，開始寫道：“肇事者先抓住關押，待五日後，我再來處理，受害者先進行安撫，給予40兩安家費，送醫，藥費由花鳥出！”
……
城東的花鳥商務城。
老張頭本是杭州鄉下的一戶地主家的佃農，但忽有一日，他的地主告訴他，他要被送到蘇州去了！
老張頭知道，自己估計是被人給賣了。
但當聽說買家是孫府之後，老張頭沒了惶恐，竟反而有些欣喜。
於是，他興高采烈的讓妻子和兒女收拾了家裏的財產，全家舉家搬遷到了蘇州。
他們是佃農，說白了，就是幫地主種田的奴隸，家裏本就沒有多少財產，收拾起來也很快速。
一路上，老張頭發現被賣的人似乎不光隻有他們一家，不過想來也是，他老張頭不過一普通小人物，怎麽可能被人注意到，頂多也隻能算是被附帶的，或是被大勢裹挾的小沙粒而已。
老張頭很快失望了，因為他的買家並不是孫府，而是一個名為花鳥商務集團的組織！
商務？
是那些低賤的商人？
當然，這些其實是地主老爺教他的，他也不是很清楚商人究竟是什麽。
而他現在最想的，其實是工作，然後賺大米，再不幹活，家裏就要揭不開鍋了。
放棄了加入孫府的野望。
而很快的，老張頭分到了一間小院。
老實說，房屋其實非常簡陋，但對於老張頭來說，簡直太華美了，竟然是土胚房！
不但采光很好，最主要的，竟然還有隔間，這簡直太好了。
安頓下不久，他們的老板來了，據說是叫什麽第三組！
什麽鬼名字，聽不明白，想不清楚。
不過，後來終於還是弄明白了，據說花鳥商務有十四個組，他們是第三組。
之後的，老張頭被安排到了一個小工坊，開始了工作，他並不是十分清楚自己做得是什麽活，也沒人和他解釋，隻知道他們做出來的東西很受歡迎。
後來才打聽明白，他們做出來的東西名叫白糖。
一兩銀子一斤呢。
他的鄰居是別的組的，幹的是修建房屋的活，據他的鄰居所說的，自己現在住的這件房屋都是他蓋起來的呢。
工作了一個月，他果然如願以償每天能吃到兩頓飯，中午一頓，晚上一頓，月底竟然還能拿到五貫錢，這樣的日子，簡直太好了，以前從未想過。
第二個月，他的那三個老板將他們聚齊起來，說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們的城裏要開學堂！
老張頭很欣喜，畢竟讀書什麽的，從來都是那些老爺們才有資本辦得到的。
他家裏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所以領到了兩張名額。
將一張牌子交給了自己的兒子，老張頭看了一眼女兒，猶豫了一下，將另一張牌子收起了。
在老張頭的眼中，女兒家隻要賢惠懂事就好了，讀書幹什麽，又沒有用！
聽說第四組開設了一家服裝廠，據說隻收女工，到時候將女兒往裏麵一送，還能賺點錢補貼家用，讀書有什麽意思。
老張頭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幹的，所以沒過幾天，他的女兒小翠就進了第四組名下去了。
謊報了年齡，明明隻有十三歲，卻硬說是十六歲，就是太瘦弱了而已。
第四組收下了。
老張頭想得挺好，但沒有想到的是，一件不幸的事情發生到了他的女兒的身上。
第九組的一個名為黑耀的成員看上了他家的小翠，但老張頭並不信任黑耀，所以沒有答應黑耀的求親。
但沒想到的是，幾天之後，自己家的小翠就被發現在了某個小巷子裏，渾身一片淩亂。
老張頭目眥欲裂，連忙告知了自己的老板，一個被大家稱為劉老大的人。
劉老大一打聽，很快鎖定了肇事者。
那是第九組的四個成員，那個被拒絕了求親的黑耀就在其中。
甚至，那四人中還有一個大人物。
據說是個班長！
第九組的成員被分為小隊、中隊、班，組四個等級，小隊的頭領是小隊長，中隊的頭領是中隊長，班的頭領則是班長，再往上便是第十四組的那三個成員。
組長並不單獨領班，他們是一個整體，共同決定整個組的所有成員的所有動向。
一個小隊是5人，一個中隊是50人，一個班是150人。
班長，地位非常強，至少他老張頭得罪不起。
而且，自己家的劉老大似乎也猶豫了！
老張頭感到滿滿的全是失望，但沒想到的是，劉老大竟然說道：“我會將事情直接傳給第九組的組長，他們會對你的事情做出答複。”
說完之後，劉老大給了叫來了一個醫生，說是先去看看他家的女兒。
後麵的事情，老張頭就不知道了，隻知道醫生說自己的女兒傷得非常重。
老張頭不知道的是，第二天，他的事情就到了顧傾城的這裏。
顧傾城也了解的，那個班長，自己的手下估計是舍不得下手，要不然怎麽可能不直接照章解決！
……
齋戒結束了之後，顧傾城去了花鳥商務城。
這裏不是顧傾城第一次來，但來得也不多。
上次來的時候，這裏隻有一篇雜草和樹林，當時的植被鬱鬱蔥蔥，確實少有人經過。
但如今卻有了鱗次櫛比的一千多間房屋，三十幾家工坊。
讓顧傾城沒有想到的是，進了城中之時，竟然有兩千多人在迎接她！
不得以的，顧傾城的馬車不得不停留在了城門口。
她的那些手下來到了顧傾城的馬車麵前行禮，顧傾城卻皺著眉問道：“那是怎麽回事？”
然後第七組的一個成員被推了出來，他開口說道：“我們想讓那些人看一看他們真正的老板！”
顧傾城不再多話，思索了一番之後，顧傾城最終還是站在了馬車之外，人群立時一片嘩然。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自家真正的老大竟然是個美若天仙……不簡直就是仙女下凡！
自家真正的老大竟然是個年輕得可怕的小女孩。
顧傾城皺了皺眉，她的那些手下則立即讓人安靜。
大約五六分鍾之後，嗡嗡嗡的說話聲終於不見了。
顧傾城看向香兒，開口說道：“幫我喊話。”
見香兒點了點頭，顧傾城想了想之後，開口說道：“我沒有什麽好看的，你們看到我也沒有絲毫意義，因為我不會施舍你們，哪怕一粒米，在我這裏，你們無法不勞而獲！”
說到這裏，顧傾城停頓了一下，香兒立即將顧傾城的原話喊了出去，由於運用上了內力，所以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到。
顧傾城等香兒喊話完畢了，才繼續說道：“你們能做的，就是讓自己變得更強，做更多的事，學更多的手藝，領更多的工資，在我這裏，你們有的隻有這個機會而已！”
“我從來不打算做一個善人，施舍給你們既是對我的侮辱，也是對你們的蔑視，因為隻有弱者才會去施舍，因為他們期望從這樣的行為中獲得安慰，希望有一天，自己落難了，也能得到別人的好心施舍。”
“但我不會！”
“我喜歡做交易，我給你你們想要的，給你你們應該要的，然後，你們也給予我，我想要的。”
“不要覺得繞，這是事實。”
“說的更白話一點，便是，我給你錢，你們就要為我幹活。”
“同樣的，你們給我幹更多的活，我就給你們更多的錢！”
“這便是交易。”
“在我這裏，你們和我是平等的，隻要你們願意付出，我也不介意多做投入，一切都是如此。”
“在我這裏，隻要你有一股願意努力的狠勁，那麽你就能獲得成長。”
“所以，你們應該明白一點，那就是，這裏不是難民營，這裏是一個講究平等的地方，這裏不會有施舍。”
“明白嗎？”
下方，即便不用鎮壓也依舊鴉雀無聲……
他們從未想過自己的老板會說出這樣的話，似乎，和以前的地主老爺們……不太一樣啊！
顧傾城卻又問了一句道：“明白嗎？”
她的手下立即大聲的喊道：“明白！”
接著，那些一起來迎接的人才稀稀拉拉的喊道：“明白。”
顧傾城又問了一聲道：“明白嗎，沒聽明白的話，我還可以再說一遍！”
這一次，下方的人終於整齊了一些了。
他們大喝了一聲道：“明白！”
“很好！”顧傾城讚賞道。
“今天是我們大家第一次見麵，這本該是值得紀念的，但我不得不很遺憾的告訴你們，我們的關係，從來就隻有交易。”
“請不要大白天的還做夢，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隻有你們付出了，才有可能得到收獲，隻有你們願意為我賣力，我才有可能給與你們錢財。”
“看看你們的雙手雙腳。”
“很有用的東西，有了它們，你們可以幹活，可以打架，甚至可以殺人，無論做什麽，你們的雙手雙腳都可以派上用場。”
“你們還在擔心沒有一技之長？”
“沒關係，你們的老大讓你們幹什麽，你們就幹什麽，然後，很快的，你們就知道該怎麽運用自己的雙手雙腳了。”
頓了頓，顧傾城問道：“你們想要做有錢人嗎？”
這一次，人群中隱隱約約傳來人們的回答聲：“想！”
顧傾城看向聲音傳來的某一個方向，開口說道：“這麽小聲幹什麽，沒吃飯嗎，還是不敢承認自己的想法！”
顧傾城又問了一次道：“想要做有錢人嗎？”
這一次，那個被單獨點出來的人隻能梗著脖子大喊了一聲道：“想！”
點了點頭，顧傾城說道：“很好，敢於承認自己的**，是一個非常誠實的人，我很看好你，你一定會夢想成真的！”
話語一轉，顧傾城又看向其他人，開口問道：“你們想要做有錢人嗎，整齊點，大聲的回答我！”
“想！”兩千多人的聲音齊齊喊出，威勢驚人。
十四組的成員卻在想：“完了，這下不好管理了，恐怕，不得不快速擴張了！”
顧傾城卻讚賞道：“很好，人活一口氣，鬼爭一炷香，不敢承認自己的**算什麽好漢，活著就是要敢想敢為，你們都是好樣的，所有人都應該敬佩你們。”
“你們想要揚眉吐氣嗎？”顧傾城問道。
“想！”人們回答。
“你們想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嗎？”顧傾城問。
“想！”人們回答。
“你們想要變得更強嗎？”顧傾城問。
“想！”人們回答。
“你們，願意回到以前的那個破房子裏去縮著，等待財主老爺們的施舍嗎？”顧傾城問道。
“不想！”人們回答。
有幾個火氣比較大的年輕人甚至罵罵咧咧道：“去你嗎的，老子還要他們施舍！”
“就是就是，等他們施舍，老子怕是隻能餓死。”
“奶奶的，還是老板實在，要的就是交……交什麽來著？”
“交易！”
“是的，就是交易，我剛才說的就是交易，你也聽到了吧！”
顧傾城見人群中竟然有人罵罵咧咧。
顧傾城知道，該收尾了，因為已經說到點上了。
於是，顧傾城總結道：“很好，那就幹活啊，我的名下有幾十家工坊，每天都在運轉著，願意幹什麽活，你們便可以幹什麽活。”
“如果覺得幹活能拿到的錢太低了，那麽，隻有兩種情況，第一種，你們沒有努力的去幹活；第二種，你們沒有學到足夠精湛的手藝。”
接著，顧傾城又向這些人們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花鳥商務集團，展望了一下未來，直到將氣氛都炒熱了，她才在人們的一陣叫好聲中，走進了馬車。
……
不多時，第九組的成員的辦事廳裏，顧傾城見到了老張頭，以及老張頭的女兒。
還有那四個施暴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