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誠意
汝陽王的言語並不會讓顧傾城感覺到憤怒，或者說，顧傾城完全能理解汝陽王的擔心。
確實，鬱金香已經初步展示了自己的獠牙，而且效果顯著。
至少在斂財能力方麵，整個大元政府都沒有區區鬱金香來得凶猛。
如果說大元王朝以前最忌憚的是整個中原的世家的話，現在已經變成了鬱金香了。
鬱金香的斂財能力讓人恐懼，從未有人相信，一個勢力竟然可以在不偷不搶不騙的情況下，隻用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就將全國的金錢收攏走2成以上。
其次，鬱金香擴張的速度太恐怖了，雖然鬱金香的首領還是原來的那幾個，甚至還減小了，但鬱金香的附屬勢力卻已經超過4位數，旗下可調動的員工已經達到上百萬。
如此實力，已經讓皇帝都開始忌憚了。
於是，不得不開始向汝陽王施壓。
鬱金香在一邊瘋狂擴張，汝陽王卻在另一邊背黑鍋，擱誰頭上都難受，也不怪汝陽王會生氣。
再有就是，固有的觀念，讓他在麵對顧傾城的時候有些轉變不及時了。
顧傾城完全能理解。
打個比方，假如有一天丐幫突然真的成立了，而且丐幫很強大。
那麽你在麵對乞丐的時候，真的可以及時的改變自己的觀念嗎
估計你還是會下意識以為自己隨便丟幾塊錢都能讓人連連道謝吧
顧傾城目前的情況就是這樣
在汝陽王的觀念裏，商人就是低賤的
不單單來自從草原來的他們看不起商人，很多商人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當然，理解並不代表認同。
至少顧傾城完全不認同汝陽王的提議。
顧傾城說道：“王爺，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比我更加適合於您的合作者了。”
“您從來沒有必要試探我的忠誠，因為我隻會和您談利益，我對您永遠不會有忠誠。”
“隻要利益關係還依舊存在，那麽在我這裏，您就幾乎能永遠得到您想要的所有幫助。”
“我們也將竭誠為您服務，因為服務於您，是對我們最大的負責。”
“服務於邵敏郡主，是我們最大的意義。”
“我們從來都隻講利益，從來都隻講實際，不講所謂忠心，因為這種東西從來就不存在。”
汝陽王冷冷看著顧傾城，眼神裏滿是殺機，顧傾城的話讓他感覺到不適。
最讓汝陽王不願接受的，還是顧傾城的態度。
在顧傾城的話語之中，汝陽王沒有感到絲毫敬畏，即便顧傾城是跪著的，他也依舊能感覺得到顧傾城對於他的無視。
跪著，不是因為敬畏。
汝陽王說道：“鬱金香名義上還是我汝陽王府的勢力，但如今我卻沒有掌控權，你們漸漸脫離了我的掌控，不單單我在擔憂，皇上也在擔憂。”
說到皇上的時候，汝陽王向著皇城的方向拱了拱手。
說完上麵的話，汝陽王繼續說道：“你們已經引起了太多人的注意，很多人都忌憚你們，如果一直不受人掌控，那麽你們終究隻會迎來滅亡，永遠不要小瞧了貪婪的力量。”
顧傾城卻不讚同汝陽王的觀點，她反駁說道：“王爺對鬱金香的了解並不深，事實上，鬱金香已經漸漸成為了一個龐大的利益共同體，數百萬人的利益已經被綁在鬱金香的戰車之上，其中不乏中原世家大族。”
“我並不否認這些人之中有人想要分食鬱金香，但前提是他們有地方下嘴，畢竟其中至少有一半人是不希望鬱金香倒台的。”
“畢竟，鬱金香是商人的旗幟，如果鬱金香倒了，商人就倒了，這件事事關大局，所有人都不會放任朝廷搞動作。”
“或者說，富可敵國的鬱金香已經漸漸有了覆滅一個王朝的力量，這是一個所有的商人都看在眼中的奇跡，所有人都不會放任奇跡消失。”
“那麽，讓敵對鬱金香的東西去死，才是商人們最後的選擇。”
“鬱金香雖然還很幼小，而且確實懷揣寶玉行走鬧市，周圍也確實群狼環伺。”
“但我們的弱點並非是懷璧其罪，我們的弱點隻有一點，那就是王爺您。”
“鬱金香的周圍是有保鏢的，而且不在少數，一切膽敢對我們動手的都不會好結果，鬱金香的保鏢會保護好鬱金香，會撕碎侵犯者，這才是真正的局麵。”
“您所謂的四麵楚歌，其實不過是不值一提的幻象。”
“但是，王爺您不一樣，您對鬱金香出手似乎有些太合乎情理了，所以，在短時間裏，您成功逮捕了我們鬱金香的一些人，甚至輕易的對我們實施了迫害。”
“但請您反思，您這樣的局麵真的能長久嗎”
“脫離您對於我而言隻是一句話的事情，而鬱金香的員工們，也會在乎我的那一句話。”
“到時候，您對鬱金香僅有的一點掌控力也會消失。”
“王爺，鬱金香從來沒有想過要和誰為敵，也沒有人有資格和鬱金香為敵，鬱金香和這個時代的勢力相比起來，他們並不是同一個維度的力量。”
“唯有我，唯有您，唯有邵敏郡主，我們三人站在同一個維度上”
汝陽王的眉頭緊皺了起來，顧傾城的話有些難理解是一個原因，顧傾城的話更像真相也是一個原因。
真相竟然與自己的觀察有所不符
汝陽王覺得自己需要再思索一番。
大廳裏安靜了下來。
顧傾城就那麽安靜的跪在大廳中央，汝陽王則安靜的坐在主位。
一個眼神淡漠的看著汝陽王，另一個目光呆滯的看著顧傾城。
良久。
突然，汝陽王身體一個趔趄，他猛地噴了一大口鮮血，身體直接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一時間，大廳裏響起了一陣乒乒乓乓座椅倒地的聲音。
一個身穿灰袍的人帶人衝進了大廳裏，一陣忙亂，大夥兒七手八腳的將汝陽王抬去了寢宮。
顧傾城安靜的看著這件事情發生，然後無身無息的離開了這處王府行館。
回莊子之前，顧傾城拿著邵敏郡主的令牌到大牢裏去領走了自己的股東，以及幾具股東的屍體。
自此，顧傾城在會議上承諾給股東們的事情便基本算是完成了。
晚上的時候，王爺的行館傳來消息，王爺舊病複發，目前臥病在床，已經難以處理公務了。
一封印著火漆的信也快馬加鞭的送往了元大都，目標則是皇帝的桌案。
而鬱金香的這一邊，擴張繼續
幾日後，王府行館的後院的涼亭裏，汝陽王一身常服坐在石凳上，他身體後仰靠在一個美麗女子的身上，那名女子則按照一定的頻率，向著汝陽王的口裏喂著剝好的核桃仁。
張口就吃，汝陽王好不愜意。
他的腿往另一邊放了過去，那裏，卻是一個美麗少女的腿上。
少女的芊芊素手為她按壓著大腿
很難相信，他竟真是被傳言為臥床不起的那個汝陽王。
趙敏就坐在汝陽王的對麵。
汝陽王扭頭，吃了一枚核桃仁，然後又回過頭來看向趙敏，他開口說道：“我覺得顧傾城還是很不錯的，她的計劃很周詳，在大局的判斷上，她也確實強我幾分。”
扭頭，吃下一枚肉質飽滿的核桃仁。
“我漸漸明白，我若繼續介入她的事情，很有可能會畫蛇添足，到時候不但一點收獲沒有，還惹一聲騷。”
扭頭，吃下一枚肉質飽滿且幹脆的核桃仁。
“我不是很明白她和你的約定是什麽，後續的事情，你自己和她談吧。”
扭頭，吃下一枚肉質飽滿且幹脆還帶著少女指尖清香的核桃仁。
“她已經不可控了，也控製不了，至少我控製不了，至於你你自己把握自己的定位，該我教給你的，你已經學了十多年了，你自己去看看吧。”
扭頭，吃下一枚核桃仁。
趙敏點了點頭，麵露思索之色。
確實，顧傾城是個特別的人，她不同於她所見過的很多人，無論男人女人，都很少有顧傾城那樣的。
但是，這樣的人偏偏有著強大的斂財能力，讓趙敏有些不明白自己是否應該放棄。
也不明白自己究竟該怎麽麵對顧傾城。
她從未見到過如同顧傾城一般的人，所以沒有應對經驗。
深夜裏，父親已經離開涼亭，回去繼續裝病了，趙敏卻獨自坐在涼亭裏喝著已經涼了的茶。
看著天空中若隱若現的月亮，她有些不明白，現在的顧傾城是否也在觀看。
深呼了一口氣，趙敏說道：“有些不知道怎麽應對你，麻煩啊。”
後半夜的時候，一個身穿夜行服的身影借著月光翻過了王府的圍牆。
隨即，兩道人影追了上去。
交匯之後，三個人影都停了下來。
黑暗中，一個人影開口說道：“大小姐，我要去見顧傾城”
再看時，身穿夜行服的人竟然就是趙敏。
而開口問話的人，正是鹿杖客。
趙敏回頭看了一眼鹿杖客和鶴筆翁，開口說道：“說實話，我確實小瞧了她。”
頓了頓，趙敏又道：“我想去看看，那份牽絆是否真的讓我難以割舍”
說完，趙敏邁開腳步，幾個起躍便離開了此地。
鶴筆翁看了看趙敏離開的方向，良久之後才開口說道：“小姐果然還是小姐，即便九五之位，她也有敢去覬覦的心，喊了十幾年的師父，但我們卻終究才是製約她的眼光的人。”
另一邊，顧傾城的窗戶被人用匕首緩緩撬開了門栓，良久之後，一個黑衣人打開窗戶，翻窗跳了進來。
顧傾城大睜著眼睛看著頭頂的黑暗，她聽出了來人的腳步聲了，對方還在50米之外的時候就聽出來了，當時便醒了。
蒼鷹低沉的咕隆了兩聲，顯然它也發現了有人來了。
張開翅膀，蒼鷹俯衝向來人。
來人一驚，向後一退，便絆倒了燭台，一陣叮叮哐哐的聲音傳來。
聲音嚇到了來人，也嚇到了蒼鷹，張開翅膀一陣撲騰，蒼鷹飛到了一個衣櫃上。
房間裏安靜下來，但不多時，顧傾城的房門外卻傳來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還有人交談的聲音道：“快，小姐的房間裏傳來了異響。”
進入顧傾城房間的不速之客不禁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就這時，腳步聲停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傳過來了道：“不用進去了，老板這邊沒事。”
聽到這話，黑衣人不禁長呼出了一口氣。
不多時，周圍都安靜了。
安靜還是那個安靜，黑暗也還是那個黑暗，但心情卻已經截然不同了。
顧傾城的聲音低沉的傳了過來：“你失態了。”
顧傾城知道來人是誰，黑衣人正是趙敏
果然，來人開口說道：“我沒想到你的計劃竟然是認真的，而且，竟真的能做得有聲有色。”
“你讓我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現在的局麵，比你送我的那本乾坤大挪移更加有說服力。”
顧傾城的語氣卻沒有變：“這是可以預料得到的，誰都不可能隻聽我一張嘴就全部信以為真。”
“更何況是承諾讓你做女帝。”
“那麽，你的承諾還有效嗎”趙敏問道。
顧傾城說道：“請坐。”
趙敏果然坐到了桌子前，還順手撤掉了麵巾。
顧傾城這才說道：“有效，隻要你還願意，那麽，我的就是你的。”
“有些意外你竟然能說服我的父親。”趙敏說道。
“沒有”顧傾城說道：“我並沒有說服他，隻是向他描述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我的局麵，他從來就掌控不了，我的遊戲規則，他玩不了。”
“再有，我告訴他，他沒有掀棋盤的必要。”
安靜了一會兒，顧傾城問道：“郡主，您真的有做好準備了嗎”
搖了搖頭，趙敏說道：“沒有，我還想了解你的態度”
說著，趙敏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往顧傾城的床前走了過來。
顧傾城皺眉，不禁扭頭看向那個向自己走來的影子。
然後，顧傾城看到那個人影伸手拉開了她的床簾。
有些不明所以，顧傾城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麽，但卻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掉落在了自己的臉上，以及嘴裏
是一些粉末狀的東西
那些粉末落在她的臉上，她感覺到有些癢癢的，顧傾城下意識伸手抹了一把臉。
果然，舒服多了
但緊接著的，顧傾城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自己的床絕對是很幹淨的，不可能有灰塵落到自己的臉上，再有就是，不可能一次性落這麽多。
那麽，唯一的可能性
“你幹什麽”顧傾城不悅的發問道。
但趙敏卻不說話了，她隻是靜靜的看著顧傾城，靜靜的看著床上的人。
趙敏的沉默讓顧傾城感覺到有些不妙。
腰部用力，顧傾城想要做起身來，但沒想到手竟然開始變得酸軟無力
這下可以確認了，自己著了趙敏的道了。
有些不明白，趙敏這就想要殺了自己了，有必要嗎
顧傾城也不再掙紮了，她知道，越掙紮隻會越加速血液循環，導致藥效發揮作用時間縮短。
所以，顧傾城一邊調動體內真氣，一邊冷淡的開口問道：“你給我下了什麽藥，我本來很信任你的。”
打算拖延時間。
“沒什麽，一點點用來給女人助興的好東西而已”趙敏輕描淡寫的說道。
見顧傾城似乎愣住了，趙敏說道：“你不知道這一劑藥的珍貴，但我可以好心告訴你一些東西，那就是這個藥就連大象都會受不了，我有些想知道清冷如你，可以堅持到幾時。”
趙敏的話讓顧傾城愣住了，隨著真氣的運轉，她很明顯的發現到，效果似乎並不顯著。
趙敏也不著急，她就在一邊等著。
她靜靜的看著顧傾城，直到顧傾城的呼吸開始加重，直到顧傾城的雙腿開始下意識的相互摩擦，甚至身體開始下意識的發抖、痙攣。
這個時候，已經是顧傾城被下藥的半個小時之後了。
趙敏伸出手碰了碰顧傾城的身體，然後，她感覺到顧傾城的身體竟然立即便有了反應，僅僅是伸手碰了碰她的腰而已，顧傾城的身體竟然都會痙攣一陣。
嘴角微微翹起，趙敏寬衣解帶，伸手拉開了顧傾城的被子，她在顧傾城的旁邊緊貼著顧傾城的身體躺下，伸手抱住了顧傾城滾燙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