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老大爺
趙安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連忙伸手輕輕擦拭掉於牧瑾臉上未幹的淚水,輕聲哄到:“對不起,對不起……我就是想逗你玩玩,然後看到那邊有賣冰糖雪梨的,就想買給你嚐嚐……”
趙安關心的神色不似作假,於牧瑾心裏好受了些,卻仍舊梗了些什麽在心頭:“那,那我剛才喊你半天你都不搭理我,害的我以為你真走了。”
趙安的語氣愈加輕柔,像是在哄一個以為自己被拋棄的傷心的小孩:“我離的遠了點,你看我這聽到了,不是馬上來找你了嗎?”
趙安小心翼翼的神情和他的形象反差極大,有點滑稽,更多的卻是讓於牧瑾有種暖暖的感覺。
於牧瑾自己伸手胡亂擦了下眼淚,才發覺自己和趙安之間的距離居然那麽近。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後退了兩步,脫離了趙安懷抱的範圍。趙安幾不可察的神色一暗,卻早已習以為常。於牧瑾和外麵那些妖豔賤貨一點都不一樣,從來不會故意的靠近他,反倒是一直和他保持著安全距離。
可是連於牧瑾自己都沒察覺到,在自以為是的保持著安全距離的同時,他的潛意識裏有多麽習慣被趙安照顧。
於牧瑾順手接過趙安手裏的一杯冰糖雪梨,笑著說道:“老大,給我買的嗎?”
趙安佯裝搞怪:“當然不是,給我自己買的。”
於牧瑾有些不信:“那你怎麽還買兩杯?”
趙安酷酷的回道:“我有錢了不知道怎麽花,隻好買兩杯冰糖雪梨,我喝一杯看一杯。”
於牧瑾順杆爬:“那行啊,反正我喝著看和你放那看效果差不多,我就不客氣啦。”沒等趙安再說些什麽,他一把將吸管插進去,滿足的吸了一大口。
趙安故意去跟他爭搶:“唉,你這人咋搶劫呢,你是不是還要劫個色啊,劫色就劫色吧可別劫財啊,劫財沒有,色我有的是啊。”
於牧瑾嘴角帶著一抹狡黠而愉悅的笑:“你可拉倒吧,我還擔心你劫我呢。”說完,他往前小跑兩步。
趙安作勢要去打他,於牧瑾被嚇得吱哇亂叫:“來人啊,救命啊,劫財劫色又非禮啊。”
不巧還真有一個拄著拐杖的花白胡子的老爺爺經過,見狀趕緊把於牧瑾拉到自己身後,威脅似的舉起拐杖衝著趙安揮舞:“小夥子年紀輕輕怎麽能不學好呢,你想對人姑娘幹什麽?”
趙安還沒開口解釋,就被老爺爺的拐杖重重的敲了幾下。老爺爺邊敲還邊進行思想教育:“要想追姑娘也不能耍流氓啊,你看你把人家嚇得,活該一輩子打光棍!你看你老大不小了,做人咱得有道德講良心,不能幹上街非禮小姑娘這事兒……”
絮絮叨叨的讓於牧瑾和趙安都插不上嘴。趙安雖然一身肌肉,可不能對一個老爺爺動手啊,他隻能護著腦袋狼狽的說:“大爺,大爺,您誤會了,我媳婦兒跟我鬧呢!”
老爺爺果然停了手,問他身後的於牧瑾:“姑娘,是這樣嗎?”
於牧瑾怕說不是會讓老爺爺又動起手來,隻能忙不迭的承認。
誰知老爺爺卻更生氣了,起手之間又衝著趙安打去:“就算是你媳婦兒你就能這麽欺負了?你還想強迫人家姑娘怎麽滴?你這麽犯渾就不怕人姑娘不跟你過啊,我跟你講,老頭子我最看不起打媳婦兒的男人了,今天我就替你老丈人教育教育你……”
趙安被打的抱著腦袋亂跑,老爺子卻一手抓住了他的領子讓他沒法跑。於牧瑾在一邊急的幹瞪眼,隻敢輕輕地拽拽老爺爺的衣服勸他別打了。
待老人家體力不支累的停下來喘氣時,他看著趙安一臉委屈的抱著頭蹲在地上,開口問道:“錯了嗎,還敢不敢了?”
趙安才剛得了消停的一會兒工夫,聽老爺子這樣溫存,忙不迭的說道:“錯了錯了錯了再也不敢了。”
老爺子這才滿意的把於牧瑾拉過來,又苦口婆心的教育道:“孩子啊,這男人不能慣,越慣越混蛋,女人就得寵,越寵越有種。以後他要再敢欺負你,你就報警,看他還敢不敢了。”
於牧瑾連聲應下,趕緊蹲下身扶起趙安,還得客客氣氣的和老爺子道謝。
老爺子滿不在意的揮揮手,又拄著拐杖慢悠悠的往前走,絲毫沒有剛才那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質。就像一個普通的垂垂老矣的人,卻讓人平白覺得多了份俠氣。
趙安覺得自己真是倒黴,和於牧瑾正鬧著玩你追我如果你追上我我也不會讓你怎麽樣的遊戲,卻半路殺出個老爺子,不分青紅皂白的教育了他一頓。
雖然老爺子力道有限,冬天穿的衣服也厚,可他還是覺得手臂有些火辣辣的疼。
於牧瑾憋著笑幸災樂禍的說道:“老大,竹筍炒肉好吃嗎?”
趙安白了他一眼:“要不你嚐嚐?”
於牧瑾翻了個白眼吹口哨:“敬謝不敏。”
沒走幾步路就回到了酒店,在兩人往電梯方向去的時候,酒店的大堂經理叫住了趙安:“趙先生,您的客人錢先生讓我把這個給您。”
趙安接過大堂經理遞來的牛皮紙袋,裏麵是一些發票,還有一張錢雲手寫的字條:“錢打我卡上,別打擾我和我老婆約會。”
言簡意賅,簡單粗暴。
趙安笑了下,真像錢雲的文風,通篇沒有一句廢話,完美的就像教科書式的典範。可用在這裏怎麽看都是大材小用。
他隨手將紙條塞進牛皮袋,禮貌的對大堂經理道了聲謝,才走到已經在等電梯的於牧瑾身邊。
兩人各自回了房間,趙安關好門,脫下衣服檢查了下,果不其然,手臂上斑駁著幾條紅痕。他伸手試圖觸摸一下後背,卻隻能觸碰到一點邊緣。但這已經能讓他確定後背也有些許的印記。
他打了前台電話讓他們送一管藥膏上來,三分鍾後,一名服務員敲了敲門。趙安隨手套上了一件衣服,去開門拿藥。
在即將關上門的時候他有些不悅,他將藥膏隨手扔在沙發上,敲響了隔壁的門。於牧瑾來開門開得很快:“怎麽了?老大?”
趙安一把將他拽過來,於牧瑾隻來得及將房卡抽出來,就被趙安拉進了他的房間。於牧瑾不滿的撓撓頭,問道:“到底怎麽了?”
趙安指了指沙發上的藥膏,將衣袖擼起來:“給我抹藥。”
於牧瑾一臉呆滯:“哈?”是他聰明絕頂的腦子不夠用了嗎?這幅寶寶心裏苦的樣子就是為了讓他給塗藥?他一臉黑線的伸手順了順趙安的毛:“乖啊,自己抹,我很忙的。”
說罷,他就想打開門回自己的房間。
趙安在他剛剛把門開了一個縫的時候順勢推上,把於牧瑾困在門板和自己臂彎之間的狹小空隙中。
於牧瑾有些緊張的抬頭看著他,咽了咽口水,聲音有些顫抖:“老大……你要幹嘛……”
趙安慢慢湊近於牧瑾的耳朵,於牧瑾隻覺得 呼吸一滯,渾身的毛孔都豎立了起來,叫囂著要他保持一個安全距離。
直到趙安的嘴唇湊到於牧瑾的耳邊時,他才輕輕的開了口:“這是因為你傷的,就要你來治好。”
他的聲音帶著磁性的低音炮,性感的無可救藥。
於牧瑾隻覺得頭皮發麻,完全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麽,就已經被某個人把藥塞進了手裏,木呆呆的被引到了沙發上坐著。
當他回過神來時,趙安已經卷好了袖子,笑意盈盈的看著他。於牧瑾在心中鄙視著自己被“美男計”所誘惑,但藥已經握在了手中,他隻能認命的幫他塗藥了。
旋開蓋子,他用蓋底的尖端刺破封口,擠出來一些半透明牙膏質地的藥膏在手心裏,捂熱了之後慢慢搓在了趙安的手臂上。
雖然於牧瑾已經將藥膏在手心裏捂了一會,可就算這樣還是有些涼。像是薄荷一般的觸感冰冰涼涼的覆蓋在趙安還有些熱感的傷痕上,竟是有些奇妙的癢癢的感覺。
趙安長出一口氣,懶懶的靠在沙發上,享受著於牧瑾的“服務”。
於牧瑾雖然嘴上說不情願,可看到趙安手臂上斑駁的紅痕時,還是有些微微的內疚。就算他是無意間造成了趙安的傷,可這已經足夠於牧瑾懺悔好久了。
在仔仔細細的將兩隻手臂上的紅痕全部抹了藥後,於牧瑾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剛想把藥膏蓋上蓋子收起來。看似已經睡著了的趙安卻帶著些慵懶的開口說道:“別走。”
於牧瑾以為他之前是睡糊塗了,都不知道已經塗完了,所以提醒道:“傷口都處理好了,你要是困的話就先睡吧。我要回去了。”
於牧瑾剛想起身,卻又被趙安抓住了手臂:“你確定都塗完了?”
於牧瑾有些無奈:“是啊,都塗完了。”
趙安睜開眼,眼神中滿滿的都是玩味:“後背可還有呢。”
於牧瑾“咦”了一聲,掀開衣角看了下,果然還隱隱透著紅痕。
趙安眼中的笑意滿得像是快要溢出來。於牧瑾的手還沒伸回來,卻隻聽到他說了一句:
“幫我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