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錦繡文章,容子歌
東宮。
凰錦黎靠在軟榻上,手上拿著一串野莓子吃。
門外傳來玉嶸的聲音,“殿下,鍾立求見。”
因為歸雲和離歌都受傷了,所以,凰錦黎將玉嶸叫了過來,守在門外。
“進來吧。”凰錦黎坐起來一些,看向門口。
門口走進來一個穿著鴿子青圓領衣袍的少年,長得一板一眼中規中矩的,看上去有點憨厚,進來之後雙膝跪地,道,“微臣見過太子殿下。”
“嗯,有話起來說。”凰錦黎想起了上次見他的時候。
那時候,還是在逐月山莊,鍾誌作為欽差大臣來調查暮雲災民暴動的事情。
當時,是鍾立給他趕的馬車,他站在風雪裏看著她,眼底滿滿的都是好奇。
凰錦黎想著想著,嘴角露出了笑意。
鍾立起來,站的筆直,道,“父親大人叫我來稟報太子殿下一切事情……今兒個的文考,攝政王並沒有親自主持,而是叫父親大人來主持了,他自己也選了個考生的位置,寫了一張卷子,交上去了。”
“哦?墨九卿現在人呢?”凰錦黎挑了挑眉,有點意外,也有點讚賞。
說到底,墨九卿不枉她全心全意信任一場。
他終究還是靠點譜的,作為一個武將,老老實實去參加科考,這魄力已經很不凡了。
而且,對於文考而言,墨九卿也算是她親自教導出來的學生了。
凰錦黎的眼底都沁出了笑意來,心裏一陣放鬆——
如果墨九卿靠譜的話,她回去養胎,也就不用太操心了。
就聽鍾立道,“攝政王答完題之後便回去了,並未參與閱卷。”
“嗯,還有別的事情嗎?”
凰錦黎的聲音,聽起來都很愉悅了。
墨九卿好樣的。
鍾立道,“另外,父親大人說,希望殿下能做閱卷人。因為題目是殿下出的,所以,隻有殿下才最清楚想要什麽樣的答案。”
“可以,將卷子呈上來吧。”凰錦黎點了點頭,這一點,她到是樂意把控的。
鍾立轉身出去,招呼身後的仆從,“快,將卷子給殿下抬進去。”
參加文考的人,總共有四百多,比武考的數量可多好幾倍,所以,這卷子也不少。
再加上古人寫字用的都是毛筆,這字兒又大,一個人就交上來一大卷。
所以,搬運這些卷子,也是體力活了。
很快,兩個人抬著厚厚的一遝卷子進來,幫凰錦黎放在了桌案上。
“看來人不少,你回去吧,告訴你父親,明天下午來一趟。”凰錦黎笑道。
或許是因為她對這種事情本身有興趣和天賦,很快,她就將高嬤嬤來搗亂的事情忘掉了,精神狀態好了很多。
本來準備勸說她好好休息不要勞心費神的歸雲和離歌等人,也都打住了這個心思。
隻要她開心便好。
凰錦黎靠在軟榻上,拿著卷子看著,下意識的,臉上時不時露出笑容。
這裏邊起碼四五十人是血翼的成員,他們的卷麵,她自然是滿意的。
不過還有一些考生的表現,也讓她有些驚豔。
凰錦黎特別注意到了一個叫容子歌的考生,他對於朝政有著和她幾乎一樣的看法,而且言辭極為犀利,看上去,根本不像是這個時代的人的見解!
凰錦黎對這個人產生了興趣,她衝玉嶸招了招手,道,“你去,從文考的考生當中,找一個叫容子歌的,帶回來見我。”
“是,殿下!”玉嶸抱拳,迅速的離開了。
凰錦黎依舊低頭看著卷麵,喃喃,“錦繡文章一篇,就是這字兒,寫的不大好。”
這個容子歌,就像是剛學著些毛筆字一樣,那筆法,簡直了!
凰錦黎看著,莫名的樂了。
她很想知道,這個容子歌本人,究竟是一朵什麽樣的奇葩。
不遠處的角落裏,歸雲和離歌兩人麵麵相覷。
“太子殿下怎麽那麽高興……該不是她對某個考生有意思了吧?”離歌一臉的緊張。
要知道,他看很少見到太子殿下笑的這麽開懷呢。
當然,她在自家主子麵前,也是笑的很開心的,但是那不一樣,對著慕容澐,她的笑總是嬌美甜蜜的,透著軟糯糯的氣息。
但是,這一刻她笑的……有種叫做快樂的情緒蔓延著。
什麽情況?
歸雲也有點懵逼,緊張的握著手指。
萬一,離歌的猜測是真的呢?
“要不,我們攔住那容子歌,不要讓他進來。”離歌小聲的道。
歸雲搖搖頭,“不行,萬一太子殿下生氣了動了胎氣怎麽辦?反正她已經懷了主子的孩子,生米都煮成熟飯了,還能怎麽著?”
而玉嶸回來的時候,歸雲和離歌兩人就一臉的戒備,像是他將狼帶來了一樣。
玉嶸看的有點不明所以,隻是上前對凰錦黎抱拳道,“殿下,容子歌來了。”
“讓他進來。”凰錦黎放下了手上的考卷,目光投向門口。
玉嶸出去之後,門口走進了一個一身麻衣的少年,麵容堅毅中正,皮膚很白,眉眼秀氣,但是,卻有種孤峰般其中。
他明明是個書生,但是,動作卻毫不拖泥帶水!
他走進來之後,一撩衣擺跪下,音色帶著幾分鏗鏘,道,“草民拜見太子殿下!”
“起來。”凰錦黎靠在軟榻上打量著他,眼底閃過一抹興味來。
容子歌站了起來,看向凰錦黎。
而後,他眼底閃過一抹驚訝來。
“在驚訝什麽?”凰錦黎將他的表情收在眼底,淡笑著問道。
容子歌愣了一下,爽朗的笑了,“聽聞太子殿下嗜血成性鐵腕狠辣,想不到見到真人之後……”容子歌頓了頓,道,“不想太子殿下竟是絕世風華,是個笑起來很美的少年。”
“大膽!”玉嶸頓時皺眉。
這話說的,也太張狂了吧!
“竟然敢再當朝太子未來的炎凰帝麵前大放厥詞,不想活了!”玉嶸變色。
歸雲和離歌兩人,也覺得這個容子歌有點張狂了。
凰錦黎卻勾起嘴角笑了笑,道,“得了,下去吧。”
玉嶸不甘心的退了下去,離歌和歸雲兩人臉上的警惕越發濃烈。
“坐下說話。”凰錦黎指了指對麵的位置,這個容子歌開口的那一瞬間,她隱約產生了一種特別的期待。
那種熟悉感,絕無僅有。
容子歌大大方方的坐下了,仿佛凰錦黎根本不是什麽太子,而是和他對等的普通人一樣,那種森嚴的等級,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