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章:入宮
經過了長達一月之久的宮廷禮儀培訓,陳若然入宮的日子,定在了聖熙五年的農曆五月十七,因那天正是難得的黃道吉日。
五月十六那晚上,一家人搞的像是生離死別似地,場麵好不悲傷。
吳慧芝的眼淚就一直沒有斷過,雙眼都已經哭的紅腫,聲音也是嘶啞的快要說不出話了。
而陳信德想到女兒這一入宮門,便很難再相見,也不禁是老淚縱橫,哭紅了眼。畢竟養了十六年,這說分開就分開,心裏也是難受的很。
陳若雨也是實在為這個妹妹進宮後的生活,擔心不已。卻也強忍住了眼淚,沒有哭出來。
可即便是陳若雨強顏歡笑的叫妹妹入宮後小心謹慎,千萬別擔心父母,家裏有她和哥哥在呢,陳若然也還是將姐姐的擔心與心疼看在眼裏。
隻有陳振錫還稍微好一點,雖然陳若然入宮後一家人再不會像從前一樣,團團圓圓的坐在一起吃飯,開心的聊天。
可他畢竟在宮裏當差,如今又皇上身邊的紅人,暗地裏照顧一下這個妹妹,應該還是沒有多大問題的。
雖然他很想告訴若然,皇上曾與他們有過一麵之緣,且皇上是個極好的人。可是,他不敢。皇上特地囑咐過他,不準將皇上的真實身份,告訴陳若然。不然就判他欺君…這罪名,足以操家滅族,他實在不敢冒險。
陳若然看到父母落淚,心裏一酸,哽咽的說道:“爹娘,哥哥姐姐,若兒此番進宮又不是去送死,你們不必為我如此憂心。若是你們在哭哭啼啼的,我在宮裏也不放心啊。”
“若兒,你叫娘怎能不擔心啊。先前還想著你那表姐也在宮裏,也有個人可以照應著你。可她如今都失寵了,你進宮以後可怎麽辦啊。娘又不能在你身邊陪著你……你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叫娘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啊。”
陳若然聽後,眼淚也是嘩啦啦的流了下來。母女幾個,頓時哭成一團。
陳信德受不了這場麵,索性回屋去了。
陳振錫也是歎氣一聲,轉身出了門,就讓她們好好的哭一次吧。下次,也不知道會是在多久以後了。
翌日,宮裏派了不少的人馬,宮女太監,和專管負責迎接妃嬪的大臣們,聲勢浩蕩的前來陳府迎接這位新的主子入宮。
當初整個京城聽聞陳府的二小姐被選入宮為妃嬪後,無不意外。心想那陳家大公子才得了武狀元呢,已是光耀門楣了;現在那二小姐又被選進了宮去當主子,頓時又是一陣的巴結。
韓煜玄身著青綠色長袍,站在看熱鬧的人群中,目光含淚看著陳若然被扶上了轎子中。
他好幾次都有衝進陳府的衝動,但是心裏卻也有萬千道聲音在叫他一定要保持冷靜,且莫衝動,不然會害了若然一家。可是,他心痛的就如刀割一般,血液也好想凝固了一般,臉上沒有半點血色。
鞭炮聲響在耳邊,聽起來是那麽的刺耳。
韓煜玄冷笑一聲,原本,他也可以像今日這樣,將若然明媒正娶,迎入王府。
原本,他可以讓她穿上大紅色的喜袍,頭頂大紅色蓋頭,從正門堂堂正正的,進入他昭郡王府……
可是,如今什麽都變了。
若然隻能身穿粉色的衣袍,再由南側門進入皇宮。
為什麽陳老爺不讓若然嫁於他,做他昭郡王爺的正王妃,難道僅僅是因為想讓若然入宮為妃嗎?當他皇兄的妾室?
他怎能不笑?怎能不悲?
他不禁想當麵問一聲若然,‘若是時光可以從來,你還會棄我不顧,入宮為妃嗎?’
陳若然乘坐的轎子在南側門弘宣門前,穩穩的停下,宮門口早已有了不少內侍在那裏侯著了,好在沒有錯過吉時。
待轎子停得穩妥了,一道尖細的嗓音響起:“主子,請下轎。”
言罷,那轎子的門簾從外被挑起,陳若然在兩名宮女的攙扶下,下了轎子。
一下轎,陳若然赫然發現,竟還有一人在今日被選入宮。
不過看那人打扮如此華麗,且宮門口的那些人,都紛紛向她討好似地的問這問那。
陳若然估摸著此人估計肯定份位比自己高,不然怎會有如此大的排場呢?
她想到入宮前,父母叮囑的那番話,本想前去行禮問好,可那些個宮人將她圍得水泄不通,她也隻得作罷。
她不禁暗笑兩聲,看看那邊的排場,再看看自己,身邊隻有綠蘇和紅柳之外,哪裏還有其他人理她?那送她來弘宣門的那些執禮大臣們,愣愣的站在一邊,也不說話。
“這位就是狀元郎的妹妹麽?瞧瞧,長的多美啊。”那位高貴靚麗的女子,緩緩向她走來,眼中滿是不屑。
“妹妹見過姐姐。”陳若然緩緩行禮,並不理會她言辭中的尖酸。
那女子神情傲慢,連看也不看她一眼,輕蔑的說道: “倒是個懂規矩的人,起來吧。”
“謝姐姐。”陳若然從小到大,哪裏受過這種氣。本想發作,可想到昨日父母哭的那般讓人心酸,她也隻要強忍著,臉上還牽起生硬笑容。
“行了。繪蓮姑姑,咱們走吧。可不能讓太後姨媽和璃妃表姐等太久了。”那女子言罷,若有似無的看了陳若然一眼,帶著身後的那群人,浩浩蕩蕩的走了,留下陳若然幾人呆杵在原地。
待剛剛那高傲的女子走後,門口才有出現了幾位內侍,比起先前那個女子的排場,陳若然這裏就顯得冷清了許多。
陳若然回首望了望自己來時候的方向,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忽然,她瞧見遠處竟然站著一個身影。雖隔的較遠,可她依然一眼便認出了,那是昭郡王爺。她的心猛然一跳,想不明白為何他會在那個地方?難道,他是來送自己的嗎?
怎麽可能呢?也許他隻是想要進宮罷了。他好歹也是一個王爺,進出皇宮那是理所當然的,隻不過是湊巧在今日撞見罷了。
她嘴角牽起一抹冷笑,在為自己的癡心和妄想,覺得可笑罷了。
他對她是真的有情也好,無情也罷,她如今已是皇上的人了,一切都已經晚了。
陳若然猛然轉身,提足,似了下了決心一般,踏進了那似萬丈深淵一般的宮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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