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不知往哪走
黃星簡直恨透了這個破壞了自己與付潔感情的罪魁禍首,包時傑。
盡管剛才自己衝動之下教訓了他,但是黃星仍舊覺得,還沒到位。一種甚至更加強烈的仇恨感,壓抑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
付潔果真要去送包時傑,黃星當然不放心,大半夜的,孤男寡女。更何況,付潔身上還有傷。因此黃星衝過去,一把攔住了付潔,說道:你不能去!太晚了,你又有傷!
付潔瞧了瞧身邊狼狽不堪的包時傑,道: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打車過去。OK?
黃星反問:這麽晚了哪還有車?
付潔怔了一下,覺得黃星說的不無道理。但她隨即像是意識到了什麽,道:他住的地方不遠,走著去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為了保險起見,黃星鼓起勇氣說道:要去,咱們一起去。我也跟著。
付潔道:你跟著幹什麽?
黃星強調:護送你。
付潔冷哼了一聲:我沒那麽嬌氣。走吧,我要鎖門了。
黃星心裏暗暗叫苦,敢情這付潔就是一個變色龍,因為包時傑的突然造訪,她竟然對自己如此冷淡。
僵持之下,付潔從門內的鞋櫃上方拿過了鑰匙,用眼神逼視著黃星,下起了逐客令。黃星實在是不知怎麽辦才好,腦袋一熱,率先走了出去。
樓下,黃星等待二人出現。
付潔和包時傑,很快便從電梯裏出來,走出了單元門。
一瞬間,黃星的眼睛像是被什麽刺痛了一樣,他見不得自己心愛的女人,跟別的男人走在一起。
包時傑酒後賊膽更大,他顯然也對付潔有著某些特殊的想法,以至於,他故意跟付潔貼的很近,甚至是肩膀都要快搭在付潔身上了。
黃星看在眼裏,急在心裏。照這樣下去,自己何愁不被他橫刀奪愛?
付潔見了黃星,眉頭皺了一下,說道:你還不走?
黃星站在二人麵前:要走,一起走。
此時此刻,他仿佛堅定了決心,不管怎樣,決不給付潔和包時傑製造單獨接觸的機會。
付潔苦笑了一聲,倒也沒作聲。
就這樣,黃星像跟屁蟲一樣,跟在二人身後。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狼狽,甚至比剛剛挨了一頓飯揍的包時傑,還要狼狽。
路途果然很近,沒用二十分鍾,便到了包時傑樓下。付潔止住步子,對包時傑說道:回去多喝水,早點睡,時間已經不早了。
包時傑說了句,謝謝。他體內的酒勁兒像是退卻了不少。
但是讓黃星沒想到的是,這廝竟然很坦蕩地張開了雙臂,借著這句‘謝謝’,給了付潔一個擁抱!
我靠!這是什麽節奏?
付潔本能地推了包時傑一下,埋怨道:你這是幹什麽?
包時傑很坦然地笑說,表達謝意唄。他又扭頭瞧了一眼黃星,諷刺道:如果今天沒有這個跟屁蟲,我倒很想邀請你去上麵坐坐。不對不對,說錯了,為了讓你擺脫這個跟屁蟲,我邀請你上樓坐坐,如何?
他話說間顯然已經正常了不少,不像剛才在付潔家,舌頭都打不過彎來。
付潔搖了搖頭:不去了,太晚了。
包時傑強調道:正因為太晚,我才更擔心某些人會對你不利。
付潔望了一眼黃星,說道:這你大可放心。我走了,你快些上樓,拜拜,明天見。
她扭回身去,用手掩飾了一下呼之欲出的哈欠。
包時傑還想說些什麽,但是見此情景,卻隻能是糾結地轉回身去,還不望留下幾個回眸。
付潔似乎是覺得有些冷了,將雙手抄進口袋中,埋著頭往前走。
黃星跟了上來,與付潔並肩。
付潔稍微放緩了一下步子:你還不回家?
黃星搖了搖頭:不回了!按原計劃進行!
付潔問:什麽原計劃?
黃星強調道:留下,照顧你。
付潔反問道:你覺得我還敢讓你留在家裏嗎?你沒看到你剛才那猙獰的樣子,打架,你很能打是嗎?
黃星道:我那是被逼無奈!
付潔糾正道:你那是無理取鬧!
黃星很生氣付潔總是給自己這樣一個評價,情急之下,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做錯了對吧?他包時傑半夜裏過來敲門,不停地出口傷人,我就該忍著,對不對?我是人,不是神,我也有脾氣,也有忍耐的極限。
付潔道:你覺得自己動手打人還振振有詞對吧?不管怎麽樣,動手就不不對!你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是鑫夢商廈的總經理!不是打手,也不是保安!
黃星強調道:我當過保安,我身份卑微,不如包時傑身份高貴,對不對?
付潔皺緊了眉頭:亂彈琴!
黃星急促地說道:付潔,我對你怎樣,你心裏應該清楚。但是這些日子,你卻對我冷言寡語的。自從這個包時傑出現了以後,我們之間發生了多少矛盾?我們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真的不應該!
付潔道:是不應該!但還是發生了!
黃星道:那你到底想怎樣?
付潔盯著黃星:我沒想怎樣,就這樣吧,好不好?
黃星猛地一怔,他不明白付潔這句‘就這樣吧’到底蘊含著怎樣的訊息,該不會是‘讓我們就這樣結束’的縮寫吧?
付潔輕啟腳步,繼續往前走。黃星反應了半天,朦朦朧朧地跟上。
二十分鍾後,付潔樓下。
付潔率先進了電梯,黃星也死乞白賴地擠了進去。
付潔皺眉問:你要去哪兒?
黃星道:你家。
付潔反問:你還去我家幹什麽,不回你自己的家?
黃星仍舊說道:我要照顧你!留下來照顧你!你受傷了,我有照顧你的責任!
拜托……付潔苦笑道:我這麽大一個人,還用你來照顧?對不起,你的好意我領了,但是請不要讓我覺得,覺得家裏多一個陌生人,我會覺得很不適應。
付潔有些語無倫次。
陌生人?黃星覺得心裏像是被刺痛了一樣:你把我當成是陌生人?
付潔或許也意識到這個形容的不妥,馬上改口道:對於我家來說,除了我,誰都是陌生人。
她態度的瞬息萬變,讓黃星除了無奈,還有什麽呢?
但黃星還是想嚐試做最後的努力,畢竟這次機會來之不易,彼此之間的關係一直處於冷戰的狀態,今晚付潔一改常態,破天荒要留宿自己。倘若失去了這次機會,他就真的看不到時光曙光了。
黃星說道:難道我們之間還陌生嗎?付潔,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嗎?
你的心?付潔反問:你沒覺得你的心變了嗎?
黃星一愣:變了?
付潔強調道:你給我的印象,一直是一個很有正直感的人。但是今天晚上,你太過分了。
我過分嗎?黃星苦笑道:難道我就任由包時傑在那裏嘲笑我,裝啞巴?
付潔道:但是也不至於動手!
黃星道:反正我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什麽。我隻是教訓了一個應該教訓的人。
付潔失望地搖了搖頭:還說你沒變?
黃星微微一思量,說道:你應該看的出來,我是一個有原則的人。我不會隨便去欺負誰,但是也絕不允許別人欺負我。當然,更不允許有人欺負到我心愛的人,也就是你付潔。還記得幾年前,那些人闖進你辦公室嗎?我當時的信念就是,不允許別人對你造成一點傷害。我根本沒有多想,我甚至願意為你挨受一切。
付潔怔了怔,似乎是在回味那日的情景。
黃星接著道:當然,我也很了解你,你也是一個嫉惡如仇的人,善良,勇敢。包括今天晚上,你為我擋了那一棍,讓我很愧疚,我寧可受傷的人,是我黃星。
付潔輕咬了一下嘴唇,說道:但是你知道嗎,你今天晚上的表現,真的好……好恐怖!我現在看你,都覺得好陌生。
黃星道:我是個男人。但我知道,打架不是處理問題的最佳方式。但是有些時候,又無法避免。就像今天晚上發生的這些事,我們有的選擇嗎?也許你會覺得,我對包時傑很殘忍,但是你站在我的角度上考慮了沒有?他在你麵前……在我心愛的人麵前,肆無忌憚地挑釁我的尊嚴,這是我絕對不能容忍的。
付潔強調道:他那是喝多了酒。
黃星道:如果說喝多了酒就能隨意幹壞事,可以冒犯了別人不用負責任,那麽這個社會會亂成什麽樣子?
付潔輕輕地搖了搖頭:好吧我說不過你,你口才漸長,可以去當律師了。外麵冷,我要回家了。
黃星愣了一下,果斷地脫掉了自己的外套,替付潔披上。
付潔用手擋了一下,但外套還是披在了她的身上。
黃星裏麵隻穿了一件襯衣,這樣一來,他有些凍的厲害。但他仍舊強製著不讓自己的身體哆嗦起來。他抱了抱胳膊,覺得隻要付潔暖和了,自己也就暖和了。
付潔樓下,她脫掉了黃星的外套,遞了過來。
黃星沒急著穿上,而是嚐試用眼神跟付潔交流了一下。
付潔說了句,走吧,別凍壞你!
黃星一怔,不明白她這句‘走吧’,是讓自己往哪走。
往付潔家裏走,還是往自己家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