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異變
見屈無炎使出龍武魂來，灰衣女子目光變得冷厲起來，手不自覺得緊了又緊。
而青泥神色卻顯得更為焦急，幾次都想開口，但見婆婆沒說話，最終還是噎回了嘴裏。
同樣，在另一側的雲銅，身影又往戰台前貼近了幾步，全身很自然得聚集著內氣，以防台上的不測。
“國師，你說這沈淩能躲過無炎這一擊嗎？”屈正天整個人已站起了身來問道，隻是目光依然看向台上。
季山雙眼微眯，隨後歎了口氣，回道：“很難說，畢竟二人是第一次交鋒，目前看來是二皇子這邊更占優勢些，可這個沈淩已經創造了很多不可能的事。”
“這樣說來，國師還是認為沈淩還有希望不成？”
沒待季山回，屈正天又道：“要知道，無炎這招應該是拿出了他最後的殺手鐧了，若是這樣沈淩都還能翻盤的話，那他不光是大遜的天才，可稱得上整個坎州的天才了。”
季山聽後，神色依然平常道：“也許大殿下說的是，不過即使他敗了，他依然也沒輸。”
“為何？”屈正天凝眉問道。
“能與二皇子交手到現在都還未有敗的跡象，在這個毅力上他就已經勝出了很多人了。”
“再說年齡上，如此年輕將來會比其他人走得更多，這樣算來，他那裏輸了？”季山像分析常理一樣說道。
屈正天點了點頭，片刻後，他並未有接著再問什麽，目光緊緊望向戰台而去，他不得不承認季山的分析完全不無道理，至少這一刻的沈淩，在大遜國裏是無人能比的。”
隱匿在空的灰袍老者，目光一皺，意外道：“居然逼得無炎動用天生武魂，不簡單，越來越覺有意思了，說著，他目光又朝下方看去，繼續關注著戰台上的一舉一動。
…
見那股火龍繞著劍隨時都可能爆發而來，沈淩不敢多想，現在的他心中隻有一個決定，那就全力一戰，因為留個他的，沒有任何退路。
不管成敗，也要拿出自己全部的勢力來最後一戰，心中的那絲堅定，讓他始終保持著如絕境中的狀態一樣，“戰，死戰。”
沈淩牙關一咬，體內雙重武魂不斷遊走，真武魂和凡武魂皆是爆發到了最佳狀態，同時靈魂力護體，感覺自己的肉身是無比強大。
慢慢得，沈淩再次閉眼，在閉眼的那一刻，隻聽“鋒”的一聲，靈劍再次騰空。
可餘音還未散時，又一劍嘯聲，破空而起，劍嘯連連，瞬間整個戰台都無不被一股劍氣所彌漫，威壓之勢隨之而出。
戰台下，稍離近一些的位置，便能感受到這股劍氣的威壓，仿似一不小心就要被這股劍氣灼傷一般。
人群中，見到沈淩瞬間凝聚的劍氣，大部分人都倒吸了口涼氣，在他們心中無不感歎著“快、強”兩個字來，因此還多修為稍低的，便忌憚的朝後，又退出一段距離去。
火龍纏繞劍身在屈無炎的操作下，越來越膨脹，威勢也越來越強，火龍仍不停的咆哮著，讓人感到它隨時都要衝出劍體，吞噬一切。
台上受兩股威勢的影響，風開始更加張揚了起來，呼呼聲不斷，頓時，戰台上空一股風暴在攪動。
就在這時，隻聽屈無炎冷嗬一聲，劍與火龍用時爆開，化為數道火龍與劍身，隻見火龍與劍交纏著朝沈淩吞噬而去，威勢之凶猛。
而沈淩這邊，劍嘯一出，劍氣彌漫，在這種狀態下，沈淩感悟劍勢，在閉眼那一息，他心中仿似閃過了用劍以來的每一個瞬間，每一個動作，甚至每一個呼吸。
從暗影第一劍到第七劍，第七劍悟出絕境之劍，再到絕境之劍悟出心念之劍，可謂是用的第一個階段。
從絕境之劍悟出心念、劍念、勢念相通，讓他走上了運劍的第二個台階上，能造勢了，造的是劍勢。
在劍訣和功法上營造出劍勢來，讓他在劍上開啟了第三個階段，而此刻沈淩要做的就是這一階段。
雖然能感應到一股威壓以滅頂之勢朝自己襲來，但此刻的沈淩卻毫不在意，在這一瞬裏仿似要將自己都忘卻一般，就像師父段石川所講的那樣，忘我的境界，便是最好感悟的開始。
靜，整個人非常的靜，雖然台上早已是風嘯、爆呲聲不斷，可依然沒影響此刻的沈淩分毫，他身影就像一尊石化的雕像一般，巍立著，一動不動，仿似在等著無數的火龍和飛劍將他吞噬。
台下，眾人驚呆了口，久久不能合攏，看著沈淩即將被吞噬，大部分人心中都升起了一股不知名的浮動來。
有的人甚至都感歎出了聲來：“一代天才就這麽隕歿了，真是可惜了。”
“哎，要說他還是傻，知道那人是不可戰勝的，硬要去挑戰，不送死怪誰。”
“是啊，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不是傻，是什麽，麵臨最後關頭卻還不閃避，估計早被嚇傻了吧。”
一時間眾人口中有惋惜、有嘲諷、有無情，更有無解，因為他們不理解沈淩挑戰這個戰無不勝的人到底是為了什麽，更不理解在麵對生死攸關的時候，靜立在台，完全不閃避，是在等死的節奏嗎。
雖然榜單挑戰的規則是不能下殺手，可在實力的超級懸殊下，難免也會有失控的時候，而此刻的沈淩，在眾人看來，就是十死無生的感覺。
台上，沈淩內心靜如一麵湖水，沒有任何波瀾，感受著輕與靜，感受著靈，感受著在那一瞬的念，心是靜的，念是純的，靈是變的。
台下，感受到沈淩處境已陷入了危境，青泥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腳步正要朝戰台邁去去時，卻被灰衣女子拉住。
青泥淚湧出，悲落喊道“婆婆，青泥不…。”
話還沒說完時，灰衣女子目光堅定得看了她一眼，便轉身朝戰台邁去，隻是在轉身之際說了一句：“好好待在這裏，要相信他，更要相信婆婆。”
看著邁去的身影，青泥擦拭著眼淚，重重的點著頭，因為她最相信的兩個人，就是她的依靠。
不遠處，戰台上，屈珍兒拚命搖了下頭，口中念道：“不，不能這樣，”隨及身影便下了戰台，朝一號戰台疾身而去。
見狀，柳絮婷臉上也憂色甚濃，身影一閃，跟了上去。
同樣，丁大力臉上也升起了不詳的預感，一個飛身，也下了台去，見狀後，蕭滿、秦依等人也相繼下台跟了去。
在這樣的時刻，他們寧願放棄排位，也不願看著重情誼的沈淩有難。
而在他們身後，同樣有兩道身影跟著，那便是夏娥和雷鳴，他二人也抱著同樣的心裏舍台而去，當初沈淩在荒林救他二人於危難，那是一種恩，現在沈淩有難，他們不可不去，即便是幫不上什麽忙，也要前去阻擋。
雲銅深眉一皺，全身靈氣擴散著，腳步朝前猛一跨。
而觀那些針對沈淩的人，各個臉上卻笑得無比燦爛，太和宗、天袁門、嵐鶴仙等及包括戰台上的某些人，臉上無不露著幸災樂禍的樣，當然這之中，自然也包括大雲宗的某些人，其中墨山的臉上笑的是最古怪的。
他們都認為，沈淩這次是死定了，即便有這些人前去搭救，那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都是白搭。
台下，屈正天臉色頓時一凝，看向一旁的季山，急道：“國師還要等到什麽時候，現在不阻止，那沈淩的命就沒了。”
“殿下莫慌，還不是時候。”
“不過，馬上就會有轉機，”說這話時，季山原本極為平靜的臉，也隱帶著一絲憂慮來。
屈正天臉色一沉，還想說什麽時，卻突然被一聲雷響所震住。
“轟！”
一道沉悶的轟隆聲，突然在戰台上空響起，而聲音並沒斷去。
“轟隆隆，”緊接著一道炸雷聲，夾雜著閃電同時而出，這一現象瞬間而顯，瞬間而逝。
突然降落的驚雷及閃電，頓時讓所有人都是一驚，同時，也讓前往營救沈淩的那些人，凝住了身型，因為整個戰台及戰台周邊都在發生異變，同時也讓他們感到這異變是來自於沈淩所施。
眾人止步而望，腳步凝在了原地，目光驚奇的盯著台上，盯著那個少年。
見這一幕，原本已接近戰台的雲銅和灰衣女子也頓住了腳步，可二人並未有退步，仍是死死得盯著台上。
讓眾人沒想到的是，麵對火龍與飛劍吞噬掉沈淩之際，場上卻發生了異變來。
隻見驚雷和閃電過後，戰台上空的天色瞬間變暗了些，一股風暴呈龍卷之勢從天際席卷而下，速度之快，瞬間便橫在了沈淩身前。
“不，不是龍卷，而是一股潮水在攪動盤旋，”場中有的人喊出了聲，接著全場一片驚騰。
眾人定眼一看，那確實更像潮水一般自天際而來，不斷盤旋著、攪動著，橫在沈淩身前，而此刻的沈淩已騰空而立，但身影仍仿如雕像一般，雙眼依然深閉。
沈淩感悟前心中是一麵幽靜的湖水，而悟出他的輕與靜後，靈的變化就在他當下一念，那一念猶如澎湃大海般潮湧，能阻擋一切，吞沒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