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出藏
迎著這股熱潮,沈淩從灶堂拿了兩個餅,正想竄門而出,瞧瞧這稀罕,便被族娘喊住,族娘從裏間輕步而出,一身紫紅旗袍,腰間環帶一白色腰帶,秀發梳盤於髻後,一根金簪點在一側,顯出了她的高貴,早已過了不惑之年的她,經這一打扮,就像判若兩人,讓人眼前一亮,雖是婦人身姿,卻是風姿嫣然、風韻猶在。
沈淩從未見過族娘像今天這身打扮,在這股柔美而冰顏的氣質下,仿似族娘便年輕了十歲一般,隻見她手中拿著一套新衣來到跟前,遞給他道:今日是玄族的大日子,每個人都會穿新衣參加活動,這是族娘事先就為你縫製的,拿去快換上,應該合身。
沈淩接過新衣,一陣好奇道:“族娘,今天就是狩獵節了嗎?”
見他好奇,族娘便直言道:“今日是玄族人每二十年一回的狩獵日,待會兒啊,你就知道了,”隨後便囑咐道:“快去把新衣換好,活動馬上就要快開始了。”
沈淩點了點頭,朝自己住所飛奔而去,這是他第一次參加這樣的盛會,他可不想錯過這盛會的一星半點。
沒過多時,沈淩就來到了洞外,一到洞口便被那場麵給震住了,隻見緊挨洞口前方,搭建了一個主台,台子采用木料呈方形搭建,台上中間擺有三個主位,兩側各有三個副位,沈淩一看便知中間的三個主位便是族長、法師和族母三人之位,而左右兩則是留於族裏頗有威望的長者們。
圍繞木台身側插滿了族旗,而台下方圓數百米,搭建了一圈如柵欄一般的梯台,梯台間隔數丈同樣租族旗飄蕩,緊挨梯台下方,每隔數丈便有一口大鼓擱置,依附著梯台繞了一圈,而正中卻有一大形圓台格外引人矚目,圓台上一道木架橫起,木架上掛滿了獸骨,有的骨形巨大,有的頗為常見,也有的不知其名,在獸骨後一個巨大的祭香壇規矩擺放,看著略顯莊嚴。
那如柵欄般的梯台將中央的圓台圍繞一圈,與那洞前的主台順接,圓台與環繞的梯台之間留出空地出來,而主台與圓台之間留有見方數十米的場地出來,整個布局合理大氣,讓人為之一震。
人來人往的族人,穿著各種服飾穿梭在場地之間,他們有的相互交談甚歡,有的擦拭著手中的獵器整裝待發。
沈淩擠進人群,見族人大多以家庭為組聚在一起,可偏偏在場地右側一個角落堆滿了人群,大夥正依次向那角落而去,像是正在舉行什麽儀式一般。
人群中多有向他招呼打來,讓他心間頗為溫暖,在族中他沈淩是無人不知,族裏人都是看著他長大,這個孩子對他們來講自然是熟悉如常,也是被族長和法師寄予厚望的福娃,這點人人皆知。
隻是這些年來,少年雖有不同於別人的奇特,可在哪脈修上卻是讓人大失所望,曾經對他的期許,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慢慢變得不溫不熱,在族裏人看來,終究還是個普通凡胎之命,至少族裏人大多是這樣覺得,但他的踏實善良卻是深得族人喜愛,年來年往族人對他也說不上好壞,習以為常罷了。
沈淩理了理衣袖,這套新衣是族娘親身縫製,穿上正好合身,也讓他身感舒心,正要欲意前往時。
一聲順子哥朝他喊來,回眼望去,梯台上柳絮婷正向他揮著手,招呼著他。
沈淩向那角落看了一眼後,便朝梯台而去,上了梯台隻見柳絮婷一身紫羅衣裙,身係粉色腰帶,滿臉清秀無比,一雙明眸水汪汪的,極為靈動,看沈淩來到跟前,她上下打量了一圈,一臉喜滋滋道:“嗯,這身新衣穿在順子哥身上真好看,”隨後她滿臉羨慕道:“族娘的手真巧,就連我婆婆也趕不上,要是我芬兒能有族娘這手藝就好了。”
沈淩並未說什麽,隻是心中淡然,聽著場內又一陣喧鬧聲,兩人便扶著梯台向人群望去,沈淩不解道:“芬兒,他們圍在那角落幹嘛了?”
柳絮婷麵帶笑容,心情極好道:“他們是在臉上摸獵妝,那裏有口盛滿了骨液的大缸,這骨液是從巨型獸骨上煉化而來,把它摸於臉上,便能讓獵物聞風喪膽,也就更容易獵捕。”
見沈淩聽得入迷,柳絮婷不由得談興正濃,兜兜而談道:“聽說這獸骨,便是我玄族的哪位祖師所捕,將其巨骨煉化成了骨液,便用到了至今。”
她微微一歎:“可見那巨獸是何其龐大的存在,咋們的先祖脈法又是何等的造詣,竟能將其馴服、煉化。”
沈淩聽得張口結舌,滿臉驚疑道:“那獸骨還在嗎?”
柳絮婷登時差點沒忍住,抿嘴一笑道:“滿滿的一缸黑汁,那還有什麽獸骨啊。”
被這一說,沈淩如腦袋斷路一般醒悟,不由得拍了拍腦袋,一臉尷尬道:我還真是傻,這都想不明白,隨後又問道:“那我們也要塗抹嗎?”
少女被他的憨厚樣逗得正樂,歡喜道:“當然了,凡參加者都得摸獵妝,這是規矩,說是進入大山後,這遠古的骨液散發出的氣息,不僅能讓獵物誠服,還能起到鎮邪的效用。”
沈淩聽得連連點頭,這狩獵節還有這些他從不知道的事,對玄界的神秘越發難透。
柳絮婷撥了撥青絲,露著可愛道:“走吧,順子哥,咋們也去,”說著便拉著沈淩下了梯台。
順子望著人潮擁擠的身影,疑惑道:“奇怪,怎麽不見蕭滿哥了,他平常不是正喜歡熱鬧嗎,怎麽現在卻沒了身影。”
禪芬兒嬌嗔道:“他啊,早就擠在了最前了,咋們別管他。”
不多時,早已塗抹了獵妝的人群,便依次走上了梯台,而年齡稍長的家組成員代表卻是列在一旁等候,他們臉上都抹著骨液,在陽光下膚色更顯黝黑有力。
終於輪到沈淩和柳絮婷獵妝了,卻見一旁一個塊頭粗狀的少男,兩臉黑如墨炭,擠著咕嚕眼,朝二人憨笑道:“你倆怎麽才來啊,我蕭滿等你們老半天了,見你們沒來,就先抹了點。”
他一臉塗得濃厚,臉型本就寬大,露著兩個黑臉,一時讓人難掩尷尬的炯笑。
沈淩頓時差點沒笑噴出來,一臉不可思議道:“不是吧,蕭滿哥,這也太誇張了吧。”
蕭滿一臉蒙蔽道:“怎麽了,不.……不是,有什麽問題嗎。”
柳絮婷輕捂鼻口,一臉嗤鼻笑道:“呆牛,你確定你隻塗抹了一點嗎?”
又戲謔道:“臉去哪兒,我怎麽隻看到一抹黑了,”隨後紅唇一扁,忍不住笑了出來。
蕭滿一點不在意,在他看來反正是去打獵,要什麽形象,他也不知道這兩字怎麽寫,隻聽說塗抹多一點,就越能幫助到自己,他也就信了,想多給自己沾點好運,便多抹了一些,沒想到二人見他是這反應,隨及也是露著塞牙憨笑了起來。
沈淩和柳絮婷也淡抹了點骨液,三人便選了臨近主台的一梯台就坐,等著這場盛會的開始。
不多時,便見上青、玄鷹和族母三人相繼登上了主台,而緊隨身後的還有劉管事、蟬婆和幾名長者六人,上台後隻見上青坐於正中,左側是玄鷹法師,右側是族母三娘,而其餘六人則左右兩則相繼入座。
見族中主要人物已就坐,隻見台前左側一族人揮動了一下手中族旗,頓時便是鼓聲四起,人鳴沸騰,此時的玄界清幽吹鼓雷,迎風展飄旗。
隨著鼓聲的響起,年齡稍長的家組成員代表,也相繼步入了主台之前的場地,數百餘人列隊而立,場麵甚是壯觀。
沈淩向場中展望,終於在列隊靠前的邊角,發現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冬子叔腰間的兩把利斧,在陽光下顯得格外閃耀,此時的他身板挺拔,待令備發。
場前的那名棋手,又是一揮,鼓聲驟然齊停,場內也一片肅靜。
台上的劉管事起身朝上青看了一眼,上青便示意的點了點頭,劉管事上前幾步,來到台前,看向眾人便朗聲道:“祭天開始。”
隨著這一聲祭天響起,所有人便心有靈犀一般虔誠下跪,整個梯台上、包括場中的所有族人,也是朝向圈內的圓台齊齊下跪,保持叩首姿勢一動不動。
順風子和蕭滿二人隨著芬兒一一學來,即便是主台上的首領和幾位長者都無一列外,紛紛朝向朝場內的圓台就地跪拜。
劉管事自己亦是下跪,三喧叩拜後,便道:“祭香。”
上青和玄鷹法師及族母三娘便是相繼起身,場邊早有三人遞過香火於手,三人便相繼從主台而下,朝哪圓台而去,場內列隊從正中讓出一道來,三人來到圓台上,以族長上青為中,玄鷹和族母兩側,便對著那橫架再次三拜,將手中香火祭於壇中。
便緩緩起身朝哪主台入座,這時所有人便起身,等待著下一次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