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荒林打獵遇故人
青州城地處平原,四周實際沒什麽山林,要打獵隻能跑到東北方的荒林裏去。那地方有點遠,就算他倆騎馬去,估計也要到傍晚時才能到,所以,胡建一到馬場租了兩匹馬,買了兩張弓,然後給那小夥計了一兩銀子,讓他幫忙去給林桃花送個口信,這才和白鴛雙雙奔赴荒林。
如今還沒開春,荒林裏積雪還很厚,兩人把馬撒開,讓它們自己尋吃的,然後拎著弓進了樹木茂密的荒林。
走了沒多久胡建一就發現了一隻出來覓食的野兔,彎弓搭箭,嗖的一聲,兔子蹬了蹬腿命喪黃泉。
“好箭法。”白鴛毫不吝嗇的讚歎一聲,然後走過去拎起兔子掂了掂,說“今晚的晚飯有著落了。”
胡建一嗬嗬笑了笑“我們往前看看,這地方有些狼獾,若是能抓兩隻倒是可以做個褥子,晚上睡著暖和。”
白鴛微笑,她發現進了林子後,這大胡子情緒一直很高,笑容多了,就連話也說的多了,她心裏莫名的歡喜。
兩人一路深入,沒發現狼獾,倒是看到了麅子留下的腳印,便順著腳印追了過去。
“嗖!”一隻長箭飛射而出,咚的一聲射入了一旁的樹幹上,原本在找東西吃的麅子站在原處四下張望,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蠢貨。”白鴛淺笑,再次彎弓搭箭,嗖的一下命中目標。
“這家夥和你一樣,蠢樣有的一拚。”白鴛看著遠處尚在垂死掙紮的麅子,笑的開心。
胡建一看了她一眼,沒反駁,也沒解釋,隻是溫和的笑了笑,很有幾分包容的味道。
白鴛有些不自在的轉開視線,說“天色暗了,找個避風的地方準備過夜。”
胡建一點了點頭,走過去拎起那麅子,白鴛則順手撿了些柴。
“我們往那邊走走,獵戶們時常進來打獵,為了方便會搭些木屋。”胡建一帶著白鴛踩著白雪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
“你倒是對這邊挺熟的。”白鴛好奇的問。
胡建一笑道“早前當山匪時,經常沒合適的買賣,少不得要自己進山打獵。嗬嗬,這邊我來過幾趟,心裏大概有點數。”
白鴛又問“既然不想幹打家劫舍的勾當,怎麽還要做土匪?劫富濟貧這事兒可不好幹。”
胡建一說“受不了窩囊氣便落草了。那時隻想著與其被他們折磨死,還不如聯合起來幹掉他們,純屬腦子一熱做下的事。後來我大哥因病下山,我們幹的不痛快便又跟著下山做了良民。”
“你手臂上的傷是那時留的?”
“嗯。”
兩人難得心平氣和的聊著天,緩緩的向胡建一印象中的小木屋走去。
木屋被維護的很好,密實不透風,裏麵尚有清水柴火火折子,就連擺在地上當床的木板上都鋪著獸皮。
“這裏麵東西到齊活,有人住嗎?”白鴛一邊打量小木屋,一邊問。
胡建一拿起火折子生火,隨口接道“這是獵戶之間的規矩,無論是誰打獵宿在這裏,走之前都要打掃幹淨,把清水和柴火準備好,為的就是給後來人提供方便。”
白鴛笑笑“沒想到獵戶之間還有這規矩。”
胡建一說“都是出來謀生的,保不齊就有需要幫助的時候,時間長了,這規矩就流傳下來。等明天早上咱們走時也得按規矩把清水和柴火弄好。”
白鴛點頭,出於職業習慣,出門把四周的環境打探了一番,這才進屋烤火。
胡建一拎起兔子說“你在裏麵烤烤火,我去外麵把兔子皮剝了。”
“我跟你一起吧。那麅子一整個不好帶,你把它卸成幾塊,明天帶回去給夫人嚐嚐。這兔子我來弄。”白鴛接過他手中的野兔一馬當先的走出門。
兩人都是野外生存的好手,剝皮烤肉信手拈來,很快就酒足飯飽準備安歇。
“你睡吧,我在這看著。”胡建一將掛在牆上的狼皮遞給白鴛。
白鴛也沒跟他客氣,擁著厚實的皮子閉目養神。
嗶嗶啵啵的幹柴燃燒著,空曠的荒林裏時不時有狼嚎聲遠遠的傳來,似乎和城裏宛如兩個世界。
胡建一側頭看了看白鴛。火光中,這女人少了清醒時的冷漠,朦朦朧朧的才像個需要男人憐愛的女人。他心中莞爾。雖然白鴛不會女紅,也不會做飯,脾氣還壞的要命,和別人家順服的娘子根本沒辦法比,但是她確是個能陪著男人披荊斬棘的伴侶。
半夜時,胡建一迷迷糊糊將要睡去,遠遠的竟有腳步聲傳來,聽起來人還不少。他瞬間驚醒,轉頭去看白鴛時,她已不知何時站到了門口。
“把火滅了,我們得出去。”白鴛輕聲說道。
胡建一點頭,滅了火,迅速將麅子肉埋進雪窩子裏,然後和白鴛雙雙躲到遠處。不一會兒,一群頭戴皮帽裹得厚實的男人,驅趕著十幾個女人往小木屋走。
“他奶奶的,黑三兒那王八蛋也不知怎麽送信兒的,城門下了鑰都沒回來,該不是自己留在城裏樂嗬,留咱哥幾個呆在這老林子裏挨凍吧,奶奶的,老子見了他非胖揍他一頓不可。”一個嗓子粗啞的男人罵罵咧咧的說著。
有人接道“大哥,以前都是讓咱們裝箱送天健鏢局城外的堂口,這次怎麽讓偷偷摸摸的送到這荒林子裏等消息?”
粗啞嗓說“聽說是被個娘們兒摸進了繡坊,那幫沒卵的怕事情敗露,這才繞了個大圈子。”
“哈哈,一個女人而已,闖進去也不過是個送上門的肥羊,竟然把鄭郝那幫軟蛋給嚇著了,說出去也不怕丟人。”
“我倒是聽顧當家說這女人是個紮手的,現在有錢賺暫且不動她。”一個聽起來比較年輕的男人給鄭郝他們說了句話
“什麽女人讓顧老大也這麽小心了?咱老大可是道上有名的凶狠不要命,人送綽號顧瘋子,還怕她?”粗啞嗓驚奇的說。
年輕男人有些遲疑的說“好像叫什麽什麽夫人,聽說她夫君是官府裏的大官,和將軍有交情。”
粗啞桑一聽,驚怒道“周夫人?她夫君是不是叫周明?”
年輕男人一拍手連說了好幾個對,說就是這個來開店的周夫人。
粗啞嗓男人咬牙切齒的說“老子正想找她呢,她竟然在青州。”
“大哥,你認識她?”旁邊有人問。
粗啞嗓說“認識,怎麽能不認識,這賤人手下有個婆娘功夫極好,天鼠就是死在那婆娘手裏的。還有跟著我的那些兄弟,都她奶奶的被這女人設計圈套送進了青州府大牢。”
“啊?原來是她。那大哥打算怎麽辦?”
“哼哼,鄭郝那幫龜孫子害怕牽連自身猶如驚弓之鳥,老子就是個土匪,腦袋本就別在褲襠裏的,怕她作甚。老子早晚要把那兩個賤人抓上山來好好玩玩,等老子玩膩了就賞給你們過過癮。”
“哈哈哈。”
一群人一邊說一邊走,聽的白鴛雙眸寒光凜凜,聽的胡建一咬緊牙關,雙拳緊握。
“先走。”白鴛推了推胡建一,貓著腰往林子外走。
“老大,這房子裏剛才有人,看起來剛走了沒多久。”有人看見木屋裏的火堆和空了的水桶,沉聲說道。
“他奶奶的,留兩個人看著這幫女人,其他的人跟老子去追。”粗啞嗓怒吼一聲,握著大刀追了出去。
白鴛和胡建一走的不慢,但比起肆無忌憚的追兵還是慢了些,很快就被粗啞嗓他們追上了。
“是你?”粗啞嗓看見白鴛瞳孔緊縮。
白鴛看不解決了他們是別想跑了,直接站定身形冷笑道“是姑奶奶,怎麽,這麽快就跑來找打?”
這為首的粗啞嗓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在田家莊抓了林桃花的匪首,姓宋,單名一個喜字,人稱鎮山虎,是青州黑熊嶺有名的土匪。
宋喜聽了白鴛的話,一邊戒備,一邊冷笑道“上次你出來的突然,這次可別想那麽容易放倒我這些兄弟。”
白鴛冷笑,手在腰間一抽,一條布滿鋼針倒刺的長鞭就出現在她手中。
“有種放馬過來,嘴巴叨叨這麽多有屁用?”
宋喜臉黑,高聲喊道“兄弟們,一起上,給死去的兄弟報仇。”
於是一群人揮舞著大刀一擁而上。
白鴛二話沒說,瞬間彈射進入包圍圈,一條長鞭上下飛舞,很快撂倒一人,鞭上鋼針很長,穿透棉衣紮進肉裏,針上倒鉤拔出時狠狠的撕下一條皮肉。
那人痛的大喊一聲,夜鴉受驚撲簌簌飛起,留下呱呱數聲淒厲的叫聲。
“大胡子,接刀。”白鴛看胡建一手中沒有武器,打起來施展不開拳腳,直接卷了那人扔在地上的鋼刀扔給了他。
胡建一一腳踹開圍在身邊的土匪,手一伸接住鋼刀,唰的一刀掃過,直接將身前的土匪開膛破肚。
白鴛一看這家夥手上確實有兩下子,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便收回目光專心對敵。
她是殺手,講究效率,能夠一招致命就絕不拖泥帶水。她的招數很快,鞭風所向不是腦袋就是脖子,就算偶爾攻擊其他部位也絕對要一招廢了對手的反應能力。
“啊!”
不一會兒的功夫,四五個人倒在了白鴛的腳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