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練習
可是完全沒有知覺的人無法控製自己的雙腿,沒走太遠,便跌坐下來。
洛苡雪拽都拽不住。
跌的那般狼狽。
曲悠澤咬著牙,想再次站起來,洛苡雪卻按住對方“我去找找附近會不會有藥,等我回來再練習吧。"
對方沒有說話,洛苡雪知道,此刻他的心中不好受,可是人總會有失敗的時候,再厲害的天才也不可能在出生便學會走路。
看見洛苡雪走遠了,曲悠澤狠狠地捏著手邊的冰拐杖,然後用它支撐自己起來,十分費力地想往前行走。
沒有了他人的攙扶,曲悠澤跌倒的更快,摔的更加是狼狽不堪。
洛苡雪走了一圈,發現這裏隻有自己來的那一條路,其他地方都是封死的,唯一可能還有其他路的,隻有……
寒潭。
她眯起雙眼,知道曲悠澤恐怕就是被這寒潭弄得雙腿毫無知覺了,恐怕這裏很冷,遠處也是看不見盡頭的,但是她還是一式。
縱身一躍,跳入其中,寒潭離曲悠澤並不遠,這落水聲自然也是落入他的耳朵中,曲悠澤心中一驚,大喊一聲“雪兒!”
回應他的隻有滴水聲和靜靜的劃水聲。
他怎麽可能忘記自己的雙腿是為何變成這副模樣的,心中一片焦灼,可偏偏又不能走路,支起拐杖半步都走不出去便摔在地上,是了無數次都是一樣的結果,曲悠澤再也受不了,將拐杖隨手一扔,在地上用手爬行。
原本已經愈合的傷口再次流出殷紅的血液,洛苡雪在水中感覺到無邊無際的寒冷,但是她的目標很明確,沒有迷茫,便義無反顧地向前方遊著。
然而很快,洛苡雪便失望了,因為寒潭盡頭沒有路,隻有一麵巨大的冰牆。
洛苡雪看見冰牆,十分心中失落地歎息一口氣,但是也沒有辦法,自己不可能將冰牆打破,且不說這冰牆有多麽的厚,她根本就不知道這麽做,會不會再度引一場雪崩。
轉了個彎,遊回去,遊出水麵的那一刻,對上了一雙血紅色的雙眼。
洛苡雪心中一驚,卻很快反應過來那是曲悠澤,她連忙遊上岸,跑到正在爬行的曲悠澤麵前“你怎麽了?”
曲悠澤血紅色的眼睛中卻像是什麽都裝不下一般,嘴中喃喃著兩個字“雪兒……”
洛苡雪心中一跳,拍了拍對方的臉“曲悠澤,你醒醒,我在這裏。”
血紅色的眼睛緩緩抬起來,在看見洛苡雪的那一瞬間似乎恢複了一些意識,然後重重地昏了過去。
手指搭在對方的脈搏上,還好隻是急火攻心,但是比起剛才醒來的時候,還是虛弱下去了許多。
洛苡雪拿出銀針,紮入曲悠澤的穴位,曲悠澤的臉色比剛剛好了許多,現在沒有藥物,隻能靠著銀針和自己學過的醫理來為對方醫治。
冰譚盡頭沒有路,洛苡雪心中有些煩躁,曲悠澤的身體如果不是底子好,恐怕早就撐不到現在了,就是不知道現在還能再支撐多久。
抱著懷中的人,洛苡雪盤算著現在該怎麽辦。
從自己掉進這裏到現在,算算日子,應該過去了二十天左右,雖然沒有日夜之分,但是洛苡雪對時間的敏感性一向很準,也不知瓊蕭那邊怎麽樣了。
沒想到自己去了一次小井羽雪山,居然走到了真正的井羽雪山之中,怪不得那位老人說小井羽雪山的積雪終年不化,恐怕跟這個有關係吧。
有誰能夠想到,在小井羽雪山之下,有這麽一條路,能夠直通這裏?
她在來的路上發現那條路應該是天然的,自己是有多幸運?
想到這裏,洛苡雪也不覺得遇到雪崩,是多麽的不幸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將曲悠澤的雙腿治好,因為她明白,在這種艱苦的地方,受傷的人心裏會更加脆弱。
曲悠澤實在一片溫暖中醒過來的,之前聽見洛苡雪落水的聲音時,內心焦灼一片,醒來便看見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的睡顏,內心一片柔軟。
洛苡雪感覺懷中的人動了,睜開眼睛,對上的卻依舊是血紅色的眼睛,不禁蹙眉。
曲悠澤見她蹙眉,還以為是對方不舒服,不禁開口問道“怎麽了?哪裏不舒服麽?”
對方卻搖頭“你的眼睛……怎麽會還是紅色的?”
他的眼睛,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是這般詭異的顏色?
因為暗鳳凰麽?
曲悠澤聞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神色中劃過一抹傷痛。
他的母親,眼睛就是這個顏色,才會被自己的家人視為不祥,送入**中。
母親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連帶著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為什麽會在每個月月圓前後變成這血紅之色,隻以為是隨了母親。
直到那一日,在格域森林之中,碰到了火鳳凰,他才明白過來,自己的母親跟本就不是什麽不祥的,而是因為她是鳳凰。
多麽諷刺的命運?曲悠澤苦笑一聲。
不過聽著火鳳凰的描述,曲悠澤能夠感覺得到,這暗鳳凰並不怎麽受歡迎,恐怕在鳳凰裏,也是受排擠的吧。
一聽見暗這個字,就會讓人不自覺地聯想到一些不美好的東西,人也是,鳳凰也是。
看見曲悠澤不說話,洛苡雪也明白,這恐怕是人家的隱私,不好暴露,卻不料聽見曲悠澤緩緩開口道“因為我的母親,是暗鳳凰。”
洛苡雪聞言眉毛一挑,還沒來得及應聲,就聽見對方繼續道“而我,身為她的兒子,每月這幾天都會變成這個樣子。”
“雪兒,你害怕麽?”
其實,是他心裏有些害怕,畢竟在世人眼中,血紅色的瞳孔會被視為妖瞳,自己的父親討厭自己的最大一個原因,就是因為這雙眼睛。
他的父親每次看見自己的妖瞳,都會充滿厭惡。
哪怕自己什麽都沒有做,也會被他拉出去打,直到打得沒有知覺。
後來他學聰明了,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去父親麵前,便也免受了皮肉之苦。
可是身邊那些神殿的人看著自己的眼神,依舊是充滿著恐懼和鄙夷的,以導致後來就算是看見了自己,就仿佛已經看見了什麽不祥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