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六 意外收獲
“……既然是用人海戰術,那愛新覺羅弘翊定然是不抓到你,誓不罷休啊。看樣子,我們得另行打算了。”說著,良清輕聲歎了一口氣,與夭夭不約而同地同時望向了毅康。
這樣的默契,讓毅康心裏一陣不安,“你們為何這麽看著我。事先說明,今次我要與你們共同進退。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
“誰要跟你一道死。”夭夭眼睛一橫,冷冰冰的話語聽起來竟然有著幾分嬌嗔的味道,“不過,我師兄說得沒錯。若是想要三人平安離開,唯一的勝算,說不定就在你的身上。”
“我?”毅康意外地對著自己一指,怔愣了半天,卻還拿捏不到要點。
“是,就是你。你若真想要救我們,就把這套劍法練完全了。”夭夭說著,從懷裏忽然掏出一團白色的絹布,丟到了毅康的懷裏。
毅康手忙腳亂地接了過來,透過月光仔細一打量,不禁大驚失色:“這是什麽?”
“如你所見,既然是有你們鑲白旗的印記在,自然就是白旗保存的龍圖了。”夭夭揚了揚小臉,說話間,還是會伴隨著幾聲咳嗽,“剛才為了從弘翊身上搶過來這東西,還真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本以為他不會帶真跡過來,不過現在來看,大概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想過要放我們一條生路,才會如此膽大妄為吧。”
“……那龍圖,不是藏寶圖麽?”毅康疑惑地抬起頭來,看向夭夭。
卻見夭夭冷冷一哂,話還未出,諷刺之意就已盡顯:“那是你們的滿人皇帝自己想出來的,當然也不排除他是知道那本來不是什麽藏寶圖,卻還要給你們這些外人營造出一個這樣的假象。”
“那這不是藏寶圖……又是什麽。”夭夭的話讓毅康不但沒有覺得豁然開朗,反而更覺得迷惑。那個自己曾經生活安居樂數年的內城,他在這一會兒,既然覺得是如此陌生而讓人不寒而栗。
“這是劍譜,弱水劍後半部分的劍譜。”夭夭側著臉來瞧著毅康,說話的當兒便已經將弱水劍背在了身後,做好了出招的姿勢,“毅康,我隻夠時間來舞一遍,剩下的時間,我與師兄會為你護法,能否融會貫通、能否為我們殺出一片血路來逃出生天,便都看你了。”
說罷,夭夭劍尖一指,人與劍一道便在他們用以藏匿的這麽一片狹小天地之中劃出無數瑰麗殘影,讓人眼花繚亂。
……
弘翊一手拿著從夭夭手上搶到的那隻白瓷瓶小心摩挲把玩,一手則背在身後。此時此刻,除了他與阿博賽在竹林內悠閑地走著之外,其他幸存下來的血滴子早就已經被他四散出去,繼續為圍剿離錯宮宮主白術奉獻自己的熱血與生命。
“爺,咱們這是要往哪兒去呢。”阿博賽亦步亦趨地跟在弘翊身後,顯然完全沒有從剛才九死一生的打鬥之中走出來,就連緊緊握住劍柄的手都還在不可自製地微微顫抖著。
“你沒聽見剛剛那幾個屬下的回報麽?我們的包圍圈此時此刻正越縮越小。現在,咱們正朝著白夭夭藏身的地方行進。”弘翊胸有成竹地向著阿博賽回頭一笑,一身輕鬆的模樣和現在緊張的氣氛很是不和諧。
阿博賽怔怔地瞧著突然就好像是換了一幅心情的弘翊,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麵對阿博賽表現出來的遲鈍與木訥,弘翊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隨從既然沉默,他便索性繼續往下說:“若是可以,我倒是希望能夠活捉白夭夭。”
他一邊說著,一邊低頭瞧著手中那個小巧的白瓷瓶。阿博賽不知所措地瞧著,隻覺得白夭夭這個名字就好像是一個魔咒,連同她這個人一起,都成了讓弘翊一輩子都跳不出來的陷阱。
“主子為何這麽想要活捉她?畢竟……她有弱水劍護身,若是想要活捉,似乎機會微乎其微。主子,您三思啊。”阿博賽一抿唇,雖然知道弘翊已然掉進了這泥潭不可自拔,卻還是想要做些什麽來幫弘翊一把。
即便他心裏很是清楚,自己無論做什麽,都已是徒勞。隻是弘翊接下來說的話,卻完全在阿博賽意料之外,“不活捉她,怎麽問出赫那拉毅康在哪兒”,弘翊麵無表情地抬起頭來,看向竹林深處一片混沌的黑暗,“赫那拉毅康活著,對我而言永遠都是一大隱患。若是他回到內城跟別人亂說話,我又該如何自處呢。”
“……主子……”阿博賽訥訥地叫了一聲弘翊,終究還是什麽都再也說不出來。
正在這時,竹林之中又是一陣異動。一個黑衣人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二人身邊,單膝跪下恭敬對弘翊稟告道:“啟稟大人,犯人就在不遠處五裏地。現在兄弟們都在伺機而動,隻等大人前去指揮作戰。”
“我們有多少人在那兒。”
“回大人的話,十個人。”黑衣人麵無表情地回報著,卻讓阿博賽聽得膽戰心驚。若他沒有記錯,當初弘翊可是將一整支血滴子分隊帶了出來,足足二三十號人,如今隻剩下十人了麽?
這樣的慘烈戰況,無異於是在重演無雙會的那一戰。
“哦。既然有十人,莫非還打不過她一個麽?”相比於阿博賽的震驚,弘翊要表現得雲淡風輕得多。在說話期間,他連眼皮都未曾掀起過。
“……回主子的話,似乎,不止她一人。”黑衣人沉默了一小會兒,如是答道。
隻見弘翊的笑容一收,整個人的神經在一霎那間似乎又繃緊了:“還有誰。”
“還有……好像還有毅康貝子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