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如果能回到過去就好了
“蘇牧辰，她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一道殘忍的女聲指控著他，讓他從高處狠狠地跌入深淵。
一個月之前。
蘇牧辰醒來後，便看到了安魚穎怨恨的表情，以及她那指控自己的聲音。
她告訴他，安芊默雖然活著，但她永遠都不可能醒來了。
在聽到那個消息之後的蘇牧辰，昏迷了三天三夜。
“我這是，在哪裏？”醒來後的蘇牧辰滿目空洞地看著天花板，緩緩地恢複著。
然而，醒來後的蘇牧辰，已經忘記了一個叫做安芊默的女孩子。
“安芊默，是誰？”蘇牧辰一臉不解地看著自己的兩個手下，“好了，母親不是給我安排了一個未婚妻麽，算來我都二十四了，為何還不見她？”
話語間，便已經有人推門而入。
“蘇牧辰，安芊默就是你的未婚妻，”柳玉兒化著淡妝，笑著走進來，道。
蘇牧辰依舊一臉懵懂。
安魚穎說，這是悲傷過度，神經條件反射地封閉記憶的狀況，很正常。
或許，他這輩子都不會記得安芊默了。
就跟安芊默一直沒想起來蘇牧辰一樣。
不隻是因為藥物，也有自身的原因。
“我不認識她，”蘇牧辰坦然地搖頭，麵對著他們所說的安芊默，蘇牧辰似乎對這個化著淡妝說不出有一種什麽樣的熟悉味道的女人，更加感興趣，“你叫什麽名字？”
“你不記得我了麽？我是柳玉兒，”她咧嘴笑了笑，這個樣子，像足了安芊默。
更是讓蘇牧辰好一陣失神。
夜鷹和琳達自覺地退了出去。
就連安魚穎知道了，也說：“這樣也好，小默兒永遠都這麽躺著了，他就永遠忘了小默兒了，兩個人永不交集，甚好。”
柳玉兒和蘇牧辰，原本是兩條平行線，卻相交在了一起。
一個是因為許彥，一個是因為已經被遺忘的安芊默。
“聽說你叫安芊默，我以前叫你小默，”蘇牧辰微笑著坐在床邊，像往常一樣和安芊默說著話，“很抱歉，我忘了你，也不愛你了。”
“牧辰，我們該走了，”柳玉兒忽然推開門，輕聲喊道。
嘶……
那一瞬間，蘇牧辰看著門口的柳玉兒，腦袋忽然一疼，卻很快就緩過神來，看了看安芊默，繼而笑著站起身來，“走吧。”
“你真的不介意嗎？”柳玉兒又開口問道。
蘇牧辰搖頭，笑著掃了掃她的腦袋，“你不是說了，許彥是我的兄弟，既然那是我的兄弟的孩子，我便當做自己的孩子養了罷。”
“牧辰，你真好，”柳玉兒似是濕潤了眼眶，撲入蘇牧辰的懷中。
蘇牧辰亦閉上了雙眸，隻是麵上的表情看著不像往日那般了。
似是，有些悲傷。
是的，悲傷。
日複一日，離柳玉兒和蘇牧辰的婚期愈來愈近。
“蘇牧辰，她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一道女聲，安靜地躺在床上的蘇牧辰的眼角劃過一滴晶瑩。
可雙眸依舊緊閉著，絲毫不見鬆動。
一年了，蘇牧辰，你真的忘掉了嗎？
“玉兒，我去醫院了，”蘇牧辰照常出門，依舊還是會跟柳玉兒道別。
柳玉兒亦是不在乎地笑著擺擺手。
剛開始蘇牧辰去見安芊默的時候，她是提心吊膽的，生怕他想起來，可是一年了，他都從未有過異常。
“安芊默，不是我搶你的幸福，是你帶走了孩子的爸爸，”柳玉兒的雙目似是有些淒冷，“我不能讓我的孩子沒有爸爸。所以我們，沒有誰對不起誰。”
柳玉兒奢望著僅剩的一絲幻想的幸福，不願意放開，哪怕那不屬於她。
她那麽清楚地知道，蘇牧辰內心都是安芊默的影子，她隻有學著安芊默，才能夠待在這虛假裏。
蘇牧辰不同於往日地站在病房門口，沒有動。
握緊了雙拳，久久沒有推開門。
到最後，終究是歎了口氣，推開房門照舊坐在了她的身旁。
“小默，你還能聽見嗎，對不起，”蘇牧辰一反既往地握住了她的手。
以往，他是很抵觸觸碰安芊默的。
“我和你的二十一年光景，就這樣離開了，”蘇牧辰的雙眸中透露著無盡的悲傷，“或許還會有二十二個，二十三個，可那都不隻是有我們了，怎麽辦呢？”
永遠都不會有回應，房間裏，除了蘇牧辰的說話聲，就隻剩下了各種醫療器械的聲音。
“現在，你的心髒很健康了，許彥，他真的住在了你的心裏，”蘇牧辰自嘲地笑了笑，“真好，他如願以償，真好，你還活著。”
蘇牧辰深吸一口氣，握緊她的雙手，閉上了雙眸，輕聲說道：“小默，我要結婚了。”
新娘，不是你。
“小默，我要結婚了。”
這是蘇牧辰離開前的話，狠狠地刺激著安芊默的神經。
她在自己的空間裏掙紮著，呼喊著，卻沒有人能救她，她隻能自救。
不久後，安芊默猛地睜開雙眼，可空間裏卻早已沒有了男人的氣息。
是蘇牧辰的那句話救了自己。
在那之前，她根本沒有任何意識，聽不到他說的任何話。
“或許，自己的身體，真的對他所說的一些關鍵詞，很敏感吧，”安芊默低低地喃著，自嘲一聲。
蘇牧辰，你以為，我會讓你好好結婚嗎？
想都別想！
從那之後，蘇牧辰亦再沒來看過安芊默。
而離他們的婚期，便隻剩下一個星期了。
安芊默獨自在病房裏練習著行走，比誰都拚命，亦沒有人知道。
“蘇牧辰，既然新娘不是我，那麽，你的婚，就永遠都結不成，不管那個人是誰！”安芊默發狠地說著。
卻忍不住掉眼淚。
二十一年光景啊，蘇牧辰，十五歲那年我的假死都沒把你打倒，你如今卻要結婚了，你讓我，情何以堪！
就在安芊默正練得入神的時候，門忽然被打開了。
她呆愣在原地，看著那個先是錯愕後換上了笑容的女孩子。
“嫂嫂，歡迎回來，”許兔兒，噢不，應該說是龍念念笑著走過來，將她緊緊抱住。
安芊默久久不能回過神來。